“是谁?”
嘉嫔迫不及待的将身子坐正几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景昭仪,眸中满是期待与好奇。
景昭仪抿了抿唇,纠结半晌最后开口道:“贤妃。”
“什么?”嘉嫔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贤妃曾经怀过孕。”景昭仪在嘉嫔震惊的目光下又放出了另一条消息,“大概是在七八年前,皇上那时候还没有登基,贤妃也只是王府内的一个侧妃,那时候她曾经怀过一胎,并且是个成型的女婴。”
“然后呢?”嘉嫔眼睛睁得大大的,努力的消化着刚刚听到的话。
景昭仪摩挲着手中茶盏,好像陷入了回忆中一般,过了很久才继续开口:“然后这件事自然是不了了之,因为那时候正是夺嫡的关键时期,一个侧妃怀的女儿罢了,落胎也什么大不了。”
“即使宋国整个皇室都对女娃比较期待,可能正常降生的才是公主、郡主,而这种腹死胎中中的孩子只能说是没福气,压不住这泼天的富贵。”
“那皇上没做些什么吗?”嘉嫔又问。
“皇上自然是做了的,否则贤妃怎么能是贤妃,这个妃位就是皇上给未出世女儿的补偿,她也是沾着女儿的光,这才在妃位坐了这么多年。”
景昭仪缓缓说着,声音中还带着些许嘲讽。
“原来我也只是听娘亲随意说了这么一嘴,对当年的事倒并没有那么关心,不过若是找一个宫中最不喜公主的人,我也只能想到她身上。”
嘉嫔半晌没有说话,只是细细品味着景昭仪刚刚说的那些,过了良久才慢慢开口:“今日多亏了景姐姐,否则我还真是不能知道这一桩陈年旧事。”
“可不就是陈年旧事!”景昭仪又神秘兮兮道:“据我娘当初给我说,曾经知道这事儿的人都被下了封口令,如今这宫中你就算有心打探,都未必能得到什么消息。”
“封口令?”嘉嫔下意识寒毛耸起。
她刚刚是有那么一瞬间想派人去打探的,若是景昭仪不说这封口令的事,她还真有可能会触到哪位的霉头。
“对,封口令。”景昭仪点了点头,解释道:“据说是因为贤妃失女悲痛欲绝,所以王府中早就下了封口令,后来皇上到了宫中,这事儿便湮灭在了长河之中。”
顿了顿,景昭仪又道:“皇上当初的封口令下的极重,所以就连一向同贤妃最不对付的淑妃,也不会拿这件事戳她的肺管子。”
“我与你讲这事,也是真心与你交好,再加上如今四下无人,否则这些话我也是万万不敢开口的,所以你出去可千万不要乱说。”景昭仪心有戚戚地叮嘱着。
嘉嫔连忙点头保证道:“景姐姐放心,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绝不会再让第三人知晓。”
“如此那可是再好不过。”景昭仪脸上总算有了笑模样,又自然地将话题转到了另一件事上面:“所以珍美人这事儿妹妹怎么看?”
“十有**是假孕。”嘉嫔黛眉轻蹙,不解道:“就是不知道皇上为何要同珍美人演上这么一场戏了。”
“圣心难测,谁又能说得准呢?”
同一时间,永延殿。
宋晚晚看着躺在床榻上睡的香甜的便宜父皇,整个人都有点无语,脸上的嫌弃已经快绷不住了。
说好的带她回听雨阁睡觉,结果便宜父皇一回到永延殿,脑袋刚沾了枕头便睡了过去,和那个小猪没有任何两样。
无聊的坐在床榻的角落,宋晚晚觉得再多待上一段时间,她都快要将那个手指甲扣烂了,真的是好无聊啊。
不知不觉间,宋晚晚在床榻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自己也趴了下去,眼睛也开始闭了起来,打算酝酿一下睡意,毕竟她今日起来的也算早,睡个回笼觉也并无不可。
一直在睡着之前,宋晚晚脑子里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珍美人的孩子没有了,便宜父皇半分难过的情绪都没有。
再然后宋晚晚便睡了过去,在梦中同周公谈地,脑子里也没有了什么其他想法。
等到再次睁眼的时候,便宜父皇已经离开,只有柳絮坐在远远的角落,正在一下下的剥着核桃。
声音一下下的非常有规律,看她旁边的核桃皮,应该也是已经剥了很久,可宋晚晚觉得自己什么声音都没听到,睡的也算是够沉。
“絮絮。”
宋晚晚小声的叫着,声音带着刚醒时的奶音,听起来软软糯糯的。
柳絮听到宋晚晚的召唤立刻抬眸,随后放下手中剥了一半的核桃,起身走到了宋晚晚面前:“公主可算是醒了,否则都快要将晚膳错过了!”
“晚膳?”
宋晚晚震惊的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
“对啊。”柳絮点了点头,眼中满是笑意,“现在已经是未时,外面的天都快要暗了,可不是到了晚膳时刻?”
宋晚晚下意识向窗外望去,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子星星点点地撒进来,给屋子里镀上了一层金色,就连外面的云也都是大片大片的红,火烧云的景象分外好看。
柳絮跟着宋晚晚的眼神看去,刚看一眼便离不开了视线,她之前竟然没发现外面的景色这样好看,当真是没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两人就这样看了很久很久,宋晚晚才率先回过神来,随后伸出小手手向柳絮要抱抱,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懒洋洋的,一点都不想动。
柳絮弯腰将宋晚晚抱起来,走到刚刚坐着的地方坐好,将刚刚剥了一半的核桃全部剥完,随后带着核桃抱着宋晚晚走出了永延殿。
宋晚晚直到被柳絮抱出永延殿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她竟然就这么回去了,甚至连便宜父皇的面都每见到。
宋晚晚挣扎着想从柳絮身上下来,但顾及着她手中拿的核桃,用的力气不敢太大,只是轻轻的在柳絮怀中蹭了蹭。
“父皇呢?怎么没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