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袭红色骑装在秋风中猎猎作响,对周围的赞赏充耳不闻,他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进入到了接下来的比赛之中。
“那是谁家的儿郎?”皇帝转头询问。
宋晚晚也好奇地转过了头。
刘全福尴尬地摇了摇头,这群少年面上都带着防护罩,他也猜不出中球的人到底是谁,总之不是宗室子就是哪位武将家的子嗣。
皇帝没得到肯定回答也不恼,转头继续笑着看起了场上比赛,都是些年岁不大的少年郎,此刻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尽显,就算是作为观战之人,心中也有一股子热血涌现。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中球,场内的氛围完全被调动了起来,随着一道道残影闪过,紧随而来的是阵阵欢呼声。
宋晚晚刚开始还看的兴致勃勃,可到后来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欲睡,虽然看着他们打比赛很好玩的样子,可是这比赛时间也过于漫长,到现在也才赛程过半。
趁着大家不注意的功夫,宋晚晚开始神游天外,脑海中思考起了上午在便宜父皇那里看过的国书。
这已经是齐国第二次想要迎接质子还朝,可那齐帝当初若是对儿子有着一分慈父之心,都不应该让他不远万里来到异国。
如今盟约已经签订并实施多年,齐帝这样做属实让人摸不到头脑,随着与齐仲夜了解逐渐深入,宋晚晚不禁有些心疼他的遭遇。
他从未说过曾经在齐国的日子,他在齐国的盛宠也只是她道听途说,但是就冲着齐帝三番五次的行径,便也能猜到他在齐国过得不好。
随着场上又一波欢呼声,宋晚晚飞速地摇了摇头,努力将满头的思绪晃出,随后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场上。
彼时球场上红蓝两队泾渭分明,已经到了中场休息的时间,少年郎们一个个跳下马背,随后将头上的防护罩摘掉,汗水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都是彼此相熟的伙伴,此刻无声胜有声,大家只是互相对视一眼,眼中的笑意便如同百花盛开,渲染了秋色。
而在这群人之中,一袭红色骑装的少年郎位置靠后,与其他人显得格格不入,更有形单影只之感。
宋晚晚刚开始只是好奇少年的不合群,可聚精会神仔细看时,不由得被吓了一跳,那人竟是昨日让她帮忙告假的齐仲夜。
昨天还是一副虚弱的模样,今日竟能神采奕奕的打起了马球,宋晚晚此刻恨的牙痒痒,感觉自己就如同小丑一般任人摆布。
皇帝显然也是发现了齐仲夜,眉头轻轻的蹙起,拇指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眼神也有些意味深长。
宋晚晚刚一抬头便看到了便宜父皇有些不善的眼神,原本想撒娇的话下意识的咽起了嘴中,低头没有言语。
中场休息的时间过得很快,少年郎们补充好了体力后再次翻身上马,随着哨声的再次响起,后半场的比试也随之开始。
宋晚晚此刻眼神紧紧盯着齐仲夜的身影,唯恐自己一个不注意便将人看丢了,毕竟红队穿的骑装款式相同。
她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他技术如何,毕竟从前可没听说过靖王擅于打马球,也从未想过他会出现在宋国的球队之中。
齐仲夜也没有让宋晚晚失望,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每一次挥手都直中球心,红队在他的带领下颇有一往无前之势。
虽然他在中场休息的时候游离于众人之外,可是在马球的赛场上,他却是实打实的王者,统筹全局步步为营。
当然,宋晚晚的几个哥哥们也不差,大家都是天之骄子,接受着一样的精英教育,取得的成果自然大差不差。
红队如今的优势也是因为齐仲夜,大家从未与他同场竞技过,所以不知他的深浅,一时间被打的有些措手不及。
虽然蓝队一直在努力挽回,可是经历了上半场比赛,再加上如今的分数,可以说是败局已定,在经历了最后一番争夺后,红队最终取得了胜利,成为了此次马球比赛的赢家。
皇帝本就在上午才看到齐帝国书,此刻再看齐仲夜便有些意味深长,原本想要表扬一番的话语怎样都没说出口,最后只是赏赐了几样玉如意便匆匆离开了高台。
宋晚晚一直在皇帝怀中,此刻也是同他一起回了帐篷,看着手执国书发呆的便宜父皇,宋晚晚乖巧的没有讲话。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皇帝才将国书再次合上,随后垂眸看向了怀中的闺女,“尔容对靖王的评价如何?”
“什么评价?”宋晚晚迷茫抬头,不太理解便宜父皇的意思。
皇帝思索一番,随后道:“朕早些年虽派人监视靖王,但因靖王尚且年幼,难免多有松懈,便是昨日里都未觉如何,可今日他出现在马球场上,朕才惊觉靖王已经长大。”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手,宋晚晚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现在还是个小娃娃,便宜父皇给她讲这些真的好吗?
虽然心里暗自菲薄,可宋晚晚面上却扬起一抹笑意奶唧唧开口:“靖王哥哥温文尔雅,对待尔容特别有耐心,对待小动物也很是和善。”
“还有其他吗?”皇帝不由得追问。
宋晚晚仔细思索半晌,最后摇了摇头。
她这几年和齐仲夜接触的次数其实也不多,大家也就是处于一个一年能见两三次的状态,故而对他的了解也不是很多。
皇帝本也没指望闺女能回答自己,此时见闺女摇头也未觉遗憾,只是眼神注视着某个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皇帝起身。
先是将闺女放在座椅上,皇帝并未留着任何只字片语,而是直接走出了帐篷,向之前打马球的赛场走去。
宋晚晚刚想伸出尔康手挽留,皇帝已经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她得到的只是便宜父皇一个急匆匆的背影,无奈地撇了撇嘴,宋晚晚迈着小短腿也跟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