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违宫规,臣妾还是不去了吧。”好在嘉嫔站在皇帝的身后,迅速的调整好面部表情后,她温温柔柔的开口,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娇嗔。
皇帝空出一只手,拍了拍还在给自己捏肩膀的嘉嫔,“朕是认真问你的,朕早就听李副统领讲过,他与爱妃姐弟情深,他的大喜之日爱妃若是不去参加的话,难道不会觉得遗憾吗?”
“遗憾肯定是会有的。”嘉嫔缓缓开口,语调温柔,“不过相比于让皇上为臣妾破坏宫规,打破了祖宗定下的规矩,臣妾觉得还是不去为好,相信子尚也一定会理解臣妾的。”
“爱妃总是这般善解人意。”皇帝自是听出了嘉嫔语中的希冀和克制,不过思考了一会儿后,他并没有继续开口。
有些事情不是张口说说就可以,而是要用行动表示的,他是宋国的皇帝,他说的话便是圣旨,他若是真的想让嘉嫔出宫,那便无人敢阻拦。
见皇帝没有开口,嘉嫔继续专心的给皇帝捏起了肩膀,这个时候还是乖乖做事为好,其他的交给皇上头疼去吧。
嘉嫔这边没什么表示,宋晚晚倒是在皇帝怀中兴奋的不行,听便宜父皇这意思是过几日的婚礼要让美人娘亲出宫去参加,那她是不是也能跟着去凑凑热闹了。
说起来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古代的婚礼是什么样子,不知是否有传说中的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也不知是否有传说中的凤冠霞帔,洞房花烛。
古代的婚礼真的好有仪式感啊,宋晚晚曾经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结婚时的喜庆场面,那满满当当的嫁妆、那逶迤拖地的大红嫁衣、那满头的珠饰以及大红盖头,想想都让人期待感满满。
当宋晚晚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无法自拔时,采茶沉稳的走了进来,看了看目前嘉嫔所在的位置,采茶纠结了一瞬间便走到皇帝面前恭敬道:“启禀皇上、娘娘,小厨房的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皇帝点头,起身牵着嘉嫔去了内室。
宋晚晚现在也能跟着吃点正常东西了,于是一家三口热热闹闹的开始用晚膳,期间时不时传来嘉嫔羞涩低笑和皇帝的朗声大笑。
虽说古语有云:食不言寝不语,可规矩都是人定的,皇帝心情好的时候,做什么事都是无所谓的。
这边常宁殿一派和乐,那便关雎宫的气氛就不是那么美好了。
刘全福在得到了皇帝的吩咐后,马不停蹄的便赶往禽鸟司,去里面挑选了一只品种最珍贵的鹦鹉,又脚步不停的去往了关雎宫。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鹦鹉和宋晚晚的那只是同一个品种。
看着拿着鸟笼站在关雎宫门前的刘全福,齐仲夜眉头皱的深深的,有点搞不懂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奴才参见晋王殿下。”刘全福乐呵呵的颔首,脸上满是笑意解释道:“皇上听说靖王殿下和鹦鹉有缘,连忙让奴才去禽鸟司为晋王殿下挑了这只鸟来,闲来无事的时候殿下可以用来解闷儿。”
齐仲夜也跟着笑了一下,不过眼底却是丝毫笑意也没有,事情刚发生了没有多久,宋帝那边立刻就得到了消息,送只鹦鹉过来是在警告他吗?
虽然心里有着万分不满,齐仲夜面上却是无懈可击,给阿星递了个眼神,阿星便上前将鸟笼接过,从袖子中取出荷包悄悄赛进了刘全福手中。
刘全福本不欲接这个荷包,因为他并不想和齐国质子扯上什么关系,不过看着阿星恳求的模样,他还是心软了一瞬间,最后没有把那荷包退回,而是装进了袖子里。
他不知道今日的一个善意举动,却救了日后自己的一条命,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阿星在刘全福将荷包收下后,这才松了口气,曾经这种事情哪里轮得到他来干,可是王爷在宋国举目无亲,又没有可用之人,他也只能自己上了。
见齐仲夜没有想多说话的意思,刘全福也没多待,恭敬的拱了拱手道:“既然靖王殿下没有其他的吩咐,那奴才便回去和皇上复命了。”
齐仲夜点头,有礼道:“公公慢走。”
等到看不到刘全福的影子,齐仲夜这才转身回了寝殿内,阿星则是拎着鸟笼紧紧的跟在齐仲夜身后。
阿星看着齐仲夜绷得直直的身板和有些僵硬的背影,挠头迷惑不解,这宋帝派人给王爷送鹦鹉不是好事吗,王爷怎么闷闷不乐的?
阿星一向是那种藏不住事的性格,心里纠结,嘴里也就问了出来,“王爷好像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样子?”
齐仲夜转头,看着身后阿星没心没肺的样子,脑袋更加疼了,他曾经也没觉得阿星很傻啊,怎么今天一整个智商不在线的样子。
等回到殿内灌了两杯凉茶,齐仲夜这才沉下心来,也有兴趣仔细观察那只鹦鹉了,这只鹦鹉和上午的那只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看来是一样的品种,被送过来交差了。
其实齐仲夜对这些飞禽走兽并没有很大的兴趣,今天逗弄鹦鹉也只是一时兴起,却没想到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
没错,他管这叫麻烦。
今天看似是宋帝送鹦鹉的一件小事,可其中包含的信息可大了去了。
其一便是宋帝对他的警告,送了关雎宫一只鹦鹉来,他自然不能对宋晚晚的鹦鹉有什么想法,也就断了他和宋晚晚接触的可能。
其二便是宋帝对他的炫耀,关雎宫内的一举一动,发生的任何事情,宋帝那边全都知晓,也是在暗暗告诫他不要耍什么小心思。
想到这里,齐仲夜不禁想起来正月十五时的那件事,那时候他偷偷出宫,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宋帝是知还是不知呢?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因为他并没有受到什么处罚,当然他也不会受到什么处罚,毕竟他是齐国的靖王,虽在宋国为质,代表的却也是齐国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