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皇帝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信步下了仪仗,并且不允许旁人通报,径自走了进了常宁殿。
常宁殿里,嘉嫔已经带着宋晚晚从内室出来了,这次没有找人抱着宋晚晚,她在上首专门为闺女准备了一个椅子,桌上还摆满了各种糕点茶水和牛乳,虽然宋晚晚并不能够的到。
宋晚晚乖巧的坐在椅子上,对接下来的要发生的娱乐活动充满了期待,结果还没等到歌姬舞姬们,却率先看到了信步走进来的皇帝。
“父皇!”宋晚晚快乐的朝便宜父皇挥舞着小手手。
面上笑嘻嘻的,心里却在暗自想着,便宜父皇运气也太好了吧,她这刚要准备开始娱乐生活,他就过来了。
嘉嫔也连忙起身行礼道:“参见皇上,皇上安好。”
皇帝看着险些被搬空了的正殿,又看着上首唯二的两个椅子,冲着嘉嫔淡淡的从嘴里哼了一声“恩”后,便抱起来宋晚晚,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嘉嫔虽然不懂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还是恭顺的走到皇帝身边,轻轻斟了盏茶递到了皇帝手中,“皇上尝尝,刚沏好的西湖龙井。”
皇帝一只手接过茶盏,神色不明。
宋晚晚在便宜父皇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开始炫耀道:“父皇运气真好,娘娘刚同意晚晚看跳舞,父皇就来了,晚晚可是求了娘娘好久呢!”
皇帝听着闺女的话,心念一动。
原来......
原来不是嘉嫔想要看歌舞,而是闺女想看,是他错怪嘉嫔了。
揉了揉闺女毛茸茸的小脑袋,皇帝看着闺女可爱的小模样问道:“尔容怎么想起来看舞蹈了呢?”
“还不是因为父皇总不来看晚晚。”宋晚晚一不留神,下意识的就将抱怨说出了口,等到说完了才惊觉不对,连忙用小爪爪捂住嘴巴,抬头无辜地看着便宜父皇。
“呵。”皇帝轻笑一声,眼底也爬上了笑意,“我们的小公主想父皇了吗?”
宋晚晚疯狂的点着小脑袋瓜,奶唧唧道:“晚晚可想父皇了,可是娘娘说父皇在忙,不能去打扰,所以晚晚就没去找父皇。”
嘉嫔:“......”拒绝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皇帝倒是对闺女这可可爱爱的小模样极为受用,点了点她的小鼻子温声道:“虽然父皇很忙,但是如果尔容过来陪陪父皇,父皇会很高兴的。”
“真的吗?”宋晚晚眨巴着大眼睛,眼里满是期待,心里却暗自无奈,这大冷天儿的,她才不要离开温暖的小屋感受外面的天寒地冻呢。
“真的。”皇帝笃定点头,“如果尔容来陪父皇,父皇会给尔容准备很多很多好吃的。”
宋晚晚纠结了一会,最后奶唧唧点头,“那好吧,晚晚过几日去看望父皇。”
正当他们说话的功夫,教坊司的歌姬舞姬也都准备好了,由领头的嬷嬷带着低头颔首的走了进来。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嘉昭容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参见尔容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歌姬舞姬们走到殿内,目不斜视的跪在地上,井然有序的请安,属于女子独特的燕语莺声在殿内想起,只听着都是一种享受。
皇帝淡淡点头,“都起来吧。”
“谢皇上。”
教坊司的嬷嬷福身道:“启禀皇上,教坊司近来新排练了两支舞,一支为相思吟,另一支为凌波舞,不知皇上和昭容娘娘想看哪一支?”
皇帝低头看着怀中的奶团子问道:“尔容想看哪个?”
宋晚晚连纠结都没纠结,直接开口道:“都看!”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孩子当然是全都要。
“好,那就都看!”皇帝拍板,一锤定音。
很快的,常宁殿正殿内就响起了一阵靡靡之音,舞姬们也很快的调整好队形,甩着水袖,晃动着身子,随着音乐慢慢起舞。
水袖甩开,衣袂舞动,凌空而下,似是有纷纷飞花飘落,似是有花蔓随风而舞,她们或旋转或跳跃,举手投足之间一缕缕沉香,让人心情愉悦,身心俱是放松。
突然,宋晚晚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可她还是第一时间的人了出来,毕竟那个人在行宫伺候了她很久。
嘉嫔显然也认了出来,她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李嬷嬷,似乎怎么也没想到应该在自己宫中的宫女,转眼之间就混进了教坊司,还来常宁殿献舞。
李嬷嬷低垂着眼睛,不敢和嘉嫔对视,因为是她的失误让霏霏钻了空子,趁着大家为太后千秋忙碌的时候,寻了人离开。
皇帝刚开始只是抱着闺女悠哉悠哉的看着歌舞,权当时处理一上午政事后的消遣,喝喝茶、吃吃点心、再听着小曲儿,这样的日子他已经很久没有过。
可是当最后,舞姬们围成一个圈,然后其中一个舞姬缓缓站起来的时候,皇帝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的记性挺好的,但是他记的一般都是国家大事,那种见过一次却没有记忆点的人,他都不会记住,可是这个舞姬却在他看到第一眼的时候就想了起来。
因为这已经不是霏霏第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了,从初时的听雨阁侧殿,再到后来的路上偶遇,最后到如今的教坊司舞姬,这个小宫女真的挺能折腾的。
一曲终了,舞姬们正调整好队形,为下一支舞做准备,皇帝却指着霏霏开口道:“你,往前两步。”
霏霏有余光看了看周围的舞姬,最终不情不愿的往前走了两步,然后轻轻福身,姿态纤细又弱柳扶风。
“朕记得,她是你宫里的宫女,怎么去了教坊司?”皇帝看着嘉嫔,面色不善地问道。
嘉嫔下意识起身,大脑飞速运转想着托词,主要是她也不知道霏霏什么时候走的,“回皇上的话,臣妾把她从行宫带回来后,便将一切都交给了尚宫局管理,想来这是尚宫局安排吧。”
“是这样吗?”皇帝把玩着手中的茶盏,似乎对嘉嫔所说的托词不太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