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外面已经完全乱了套,整齐有序的马车队伍被突如其来的刺客冲的稀碎,其中还带着不知是谁的尖叫声,整个场景混乱不堪。
禁军虽然第一时间冲了进来,但依旧保持不了秩序,战马嘶吼,令人心惊胆战。
大部分禁军护在皇上、皇后和太后的三辆马车周围,他们击杀着敌军,把马车围的水泄不通。
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位份不够再加上马车靠后,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在意她们,孤孤零零的像是被抛弃了一般。
楚充媛本就是怀孕初期,再加上几个时辰的马车颠簸,身子难受的不行。随着前方战况越来越激烈,鲜血的味道顺着车帘慢慢传进马车中,令人作呕的味道弥漫进她的鼻子里,虽然已经极力控制,她依旧难受的开始干呕。
“唔...唔...”
其他的嫔妃们虽然已经六神无主了,可依旧在马车里噤若寒蝉,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放缓了。
想比之下,楚充媛这辆车就格外的引人注目,刺客也不自觉的像她的方向杀了过来,在马车里还干呕的女人十有八九是皇帝怀孕的宠妃,杀了不亏还血赚。
*****
宋晚晚整个人已经被皇帝抱在了怀里,以一种保护的姿势。
听着外面短兵相接的声音,闻着淡淡的血腥味和龙延香的混合味,感受着便宜父皇宽阔的臂膀,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让宋晚晚觉得很安心。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外面兵器的碰撞声渐渐变小了,再过了一会,一切归位平静,马车继续平稳前进。
“皇上。”刘公公拉开帘子上了马车。
皇帝面色严肃:“怎么回事?”
“回禀皇上,刚刚走到林间的时候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了一群乱臣贼子,看模样像是死士。”刘公公说着,声音不自觉的压低,脸色也不是特别好看。
刚出京城就碰到这样的事,这群人就是公开藐视皇家尊严,让他们这么痛快的死了都是便宜他们了。
“留活口了吗?”皇帝已经恢复了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
刘公公头压的更低了,声音更是细不可闻:“全部杀了,一个没留。”
皇帝意外地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点头,而后拉开了窗帘。
宋晚晚随着皇帝的幅度向外面看去,鲜血染红了地面,刺客的尸体就那样躺在地上,其中似乎还夹杂着几个禁军。
皇帝怔怔地朝外面看了一会,直到马车内的血腥味慢慢散掉才放下窗帘,转头看向跪在地上头上满是冷汗的刘全福。
“去查。”皇帝淡淡开口,声音里像是带着冰碴子,脸上满是冷酷。
“诺。”刘全福像是被赦免了一般重重的磕头,而后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尔容害怕了吗?”皇帝看向闺女的时候,眼中的冷酷尽数消失,还是那副慈爱的父亲模样。
宋晚晚乖巧的摇着头,然后垂下了眼眸。
看着刚刚那些尸体和便宜父皇对刘公公的态度,她突然有点害怕,也不想再撒娇了。
她需要一点单独的时间来消化刚刚看到的一幕幕。
皇帝看着闺女没有活力的模样也是微微心疼,大手在她的后背上轻轻的拍着,语气中带着安抚:“尔容莫怕,父皇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宋晚晚小身子向皇帝的方向缩了缩,用实际行动表明对父皇的信任。
另一边,嘉嫔在中途上了景昭仪的马车。
闺女被皇帝抱走了,她觉得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索性便中途换了车,只留下了奶娘和嬷嬷在车里。
车内,嘉嫔和景昭仪相对而坐,宋云礼在嬷嬷怀里睡的正香。
“姐姐....”
“妹妹....”
两人同时开口,然后相视一笑。
“姐姐先说。”嘉嫔谦让着。
景昭仪也没客气,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妹妹可知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对皇上行刺?”
嘉嫔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妹妹怎会得知。”
感觉到自己说话有问题的景昭仪连忙找补道:“我不是怀疑妹妹,就是好奇是谁胆子这么大。”
看着嘉嫔脸上更加尴尬的笑容,景昭仪也尴尬了起来,她真不是怀疑嘉嫔的意思啊!
只是她这个人有时候嘴比较笨,所以才容易得罪人。
“妹妹相信皇上一定会查清楚的。”嘉嫔眼眸低垂,声音中带着对皇帝的自信和坚定。
“嗯嗯,我也相信。”景昭仪跟着点头,她刚刚说错话了,还是赶快跳过这个话题去下一个吧。
见景昭仪没有继续说话,嘉嫔抬眸,眼中带着满满地关心,“也不知道公主在皇上那里怎么样了,有没有听话,有没有哭。”
“瞧你。”景昭仪嗔怪的看着嘉嫔,“刚刚还说对皇上放心,现在就开始担心起公主了吧!”
“姐姐莫要打趣我。”嘉嫔右手轻抬,手指娇娇的在景昭仪肩上点了一下,小女儿姿态展现的淋漓尽致。
“都是当母妃的人了,如若五皇子现在在皇上那里,我就不信姐姐不担心。”
景昭仪看着在嬷嬷怀中睡的正香的宋云礼,眼中愁绪渐长,“我倒是希望皇上能多关心云礼一点。”
嘉嫔不赞同的看着景昭仪,“姐姐慎言,皇上对子嗣的关心和在意是后宫有目共睹的。”
景昭仪在话说出去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又说错了,左右身旁只有一个嘉嫔和自己信的过的嬷嬷,于是不自觉的和嘉嫔吐起了苦水。
或许是被之前的情况吓到了,或许是已经足够信任嘉嫔了,景昭仪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妹妹可知我自从被晋升以后便茶饭不思,心神不宁?”
“如若年节正常晋升也就罢了,可我一对江山无用,二对子嗣无功,这突然的晋升打的我是措手不及,我这心里属实是慌的很啊!”
嘉嫔看着景昭仪面上不似做伪的神情,不由得笑了起来,“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姐姐只管受着便是。”
她们便如浮萍一般依仗着皇帝生活,皇帝给的她们受着,皇帝不给的她们亦不敢奢求。
景昭仪缓缓点头,“我虽知晓这样的道理,却也总是会被感性带偏。”
嘉嫔安抚似的拍了拍景昭仪的手,“姐姐慢慢想,总会想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