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景昭容离开后,皇帝抱着宋晚晚去了主殿,嘉嫔紧随其后。
把宋晚晚放到榻子上玩耍,皇帝拿起桌子上的雨前龙井喝了一口后赞道:“爱妃泡茶的手艺又精进了。”
嘉嫔羞涩一笑,“雕虫小技,幸得陛下抬爱。”
“爱妃谦虚,这满宫上下,就属你茶泡的最好喝。”皇帝这句话讲的真心实意。
嘉嫔来自徐州,虽说门户不显,但徐州乃鱼米之乡,她所在的郡更是以茶闻名宋国,故而她这一手泡茶的技术连宫里经验深厚的嬷嬷都比不了。
嘉嫔继续羞涩笑,接受了皇帝的赞美,她一直以自己这一手绝技为傲。
“今日许太医来找朕,尔容中的毒已经有了眉目。”皇帝话锋一转,谈起了另一件事情。
事关自己,宋晚晚也在一旁支起了耳朵仔细听着。
“许太医说尔容中的乃是赤练花毒,只要以此花花茎入药,毒性可解。只不过目前宫里没有新鲜的赤练花,故而要等上一段时间。”
听到便宜父皇讲完,宋晚晚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她的小命保住了。毒药什么的不可怕,只要有解药她就还有救,可怕的是那些见血封喉的毒药,那才是大罗神仙也难保。
“那妾身就放心了。从昨日起,妾身的那颗心就一直都是悬着的。”嘉嫔听到解药的消息也是高兴的不得了,昨夜她亦是愁的一夜未睡。
皇帝仔细看着嘉嫔如花般的娇颜,再看到她眼底的那抹淤青,不由得更加心疼,“爱妃慈母心肠,朕心甚慰。”
“公主是臣妾的孩子,臣妾自然挂心。可臣妾还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一旁干着急,还好有陛下在,否则臣妾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嘉嫔抬头看着皇帝,眼中满满的崇拜。
皇帝被嘉嫔夸的飘飘然,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毕竟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崇拜自己呢。
“朕是尔容的父皇,自当为尔容挂心。爱妃近日辛苦了,朕看前几日兖州进贡的红宝石不错,改天让刘全福给你送来。”
“臣妾谢陛下赏赐。”嘉嫔连忙起身道谢,聘聘婷婷的行礼。
“爱妃何须多礼。”皇帝伸出手,在嘉嫔把手放上来时一把把人圈进怀里,引得嘉嫔一阵惊呼。
宋晚晚:学到了学到了!磕到了磕到了!
这夜,皇帝夜宿常宁殿。
七日后,许亦川风尘仆仆带着解药赶到了皇宫。
“许爱卿辛苦了。”皇帝在许亦川刚要行礼时一把拖住了他。
许亦川顺势站起,“臣,幸不辱命。”
因着近日的奔波,许亦川的脸上出现了些许沧桑的痕迹,神情却是依旧坚硬果敢,脊背也如青松般挺直。
“近几日公主总是病恹恹的,精神愈发的不好了,对一切事物都不感兴趣,也不知是否是那药导致的。”皇帝有些忧心忡忡。
“待爱卿为公主解毒后,朕定有重赏。”皇帝郑重许诺。
“臣,遵旨。”许亦川拿着解药匆匆赶往常宁殿。
常宁殿里,宋晚晚抱着嘉嫔给她准备的兔子玩偶在睡觉,她这几日愈发的贪睡了。
如果是平常,大家可能不会对她的异常有什么反应,毕竟小孩子贪睡是正常的,但是现在常宁殿则是全员紧绷的状态。
嘉嫔更是坐在婴儿床边,忧心忡忡的看着宋晚晚的睡颜,生怕她会一睡不醒。
“娘娘,许太医到了。”李嬷嬷走到嘉嫔身边小声道。
嘉嫔轻轻松了口气,扶着李嬷嬷的手站了来,“快随我去迎接太医。”
主仆二人急匆匆的迎到了常宁殿门口。
“参见嘉修媛娘娘。”许亦川拱手行礼。
“许太医不必多礼。”嘉嫔侧身躲过了许亦川的礼。“近几日公主的状态差极了,本宫对许太医可是日盼夜盼。”
许亦川随着嘉嫔走进侧殿,口中请罪道:“是微臣来迟了。”
“荆州距京中路途遥远,本宫知晓太医已经尽力了。”嘉嫔坐在婴儿床旁,眼中隐有泪光闪过。
宋晚晚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久到她这么迟钝的人都知道身体已经不对劲儿了,但是醒来以后却是神清气爽,之前的疲惫一扫而光。
她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便宜父皇也不是美人娘亲,而是那个来自她未来封地的太医。
“娘娘,公主身体已无大碍,只需细细调养一段时间便会恢复如初。”许亦川看着面前的奶娃娃,眼底闪过一抹心虚。
看到宋晚晚睁开眼睛,嘉嫔不由得喜极而泣,“多谢许太医。”
美人垂泪,本是一副极美的画面,不过许亦川并没有多看一眼,而是垂下了眸子。
“下官职责所在,当不起娘娘一句谢。”
宋晚晚看到美人娘亲落泪却心疼了,她中毒让娘亲伤心了,现在的娘亲精神都不好了。
“凉。”一道小小的声音从婴儿床上传出,震惊了一屋子的人。
这道声音的始作俑者宋晚晚也是一脸震惊,她就是试探着喊一声,没想到真的喊出来了。
嘉嫔久久的看着躺在婴儿床上的宋晚晚,一时没有言语,她被这个‘娘’字惊的不轻。
“晚晚,你再叫一次?”嘉嫔语气中带着些许不确定。
宋晚晚憋足了力气,再次张嘴,却是没有吐出任何话语。
好吧,只是意外,她依旧还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奶娃娃。
“晚晚?”嘉嫔眼中充满着希冀,刚刚那声稚语是她今日听到最好听的声音。
看着美人娘亲这个样子,宋晚晚再次憋足了力气,直到把脸憋的通红也没有说出嘉嫔期待的那个字。
她真的已经尽力了,宋晚晚躺在床上,整个人都累虚脱了,憋气属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小孩的身体就是不好用,她现在都不能控制着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最后还是许亦川看不过去了解释道:“娘娘,公主可能只是骤然清醒,无意之间发出的音节。正常婴儿最早也需要三至六个月才会牙牙学语。”
宋晚晚: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我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