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安和芍药淡定自诺的回答:“我们家主乃是常年在外游走四方的生意人,只是比平常家庭多了些银两已,并无什么显赫身世。”
听到两人的回答,在场的田娘子和田家的人也都听得进去,暗自恍然大悟。
难怪村头夫人搬到他们村里那么长的时间,从来都没见过她的相公,原来她相公一直在外面做生意赚银子。
想必她相公定是做的什么大生意,这才能给他们如此耗费巨资,修路建房,出手大方。
甜娘子抱着小甜宝和小菊一起坐在容楚家的马车,芍药也抱着,自家的小主子坐在他们对面。
这会儿空间可算是宽敞多了,两人抱累了小孩,还能把他们放到一边坐着,双手休息一下。
小甜宝记得自己第1次进城,还是前几个月,那时候为了帮二哥二嫂卖野味,去的是拥挤的集市,当时卖完野味天都要黑了,匆匆回家。都没时间,好好的看看县城的模样。
这次再去,她希望能够领略一下,古代县城的风光。
她眼睛咕噜噜的转着,不经意间看到正坐在自己对面的小容楚,不由暗暗好笑。
这个漂亮的小奶娃,现在还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不哭也不闹,估计还不知道,他要离开自己的母亲,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的吧?
真期待他今天晚上发现自己没能睡在母亲的怀里,然后哇哇大哭的样子。
呃……虽然想法有点恶劣,但谁叫这个小男娃总是冷冷清清的样子,鲜少有情绪波动,要是能看到他哭,至少也是个有情绪的娃了呀。
这大概是有些大人喜欢把小孩弄哭的原因吧……
没想到她竟然也有这种劣根性。
容楚并不知道小甜宝心里面是怎样想的,他看着小甜宝一脸兴奋的样子,心里不由暗暗嗤笑。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坐辆马车就能让她那么高兴,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离开熟悉的家乡,去别人家小住几日了,发现自己没能睡在自己熟悉的床上,她会不会哭呢?
想到这里,容楚忍不住有些期待,每次都是看到小甜宝无忧无虑的模样,也不知道她哭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吴安县城,县令府。
县令夫人组织着家里的人站到门口,准备列队欢迎县令大人带着会降雨的福娃回府。
“姐姐,要我说,不过就是几个乡下野孩子罢了,又不是什么金尊玉贵的公子小姐,何必那么认真呢?我们这可是堂堂县府,怎么能自降身份去欢迎几个乡野孩子呢?”
说话的人是县令大人的宠妾张氏,原本是县令夫人的丫鬟,后来因为夫人没有孩子,就把她送给县令大人做妾,给大人生孩子。
谁知张氏怀孕的同一年,县令夫人也怀了孕。
还怀的都是双胎。
好在县令夫人怀的是一双男孩,张氏怀的是一双女孩。
县令夫人的地位没有受到威胁,因此两人相处还算和谐。
听到张氏的这番抱怨,县令夫人微微一笑,她心里虽然也对县令大人前去相请的乡野孩子同样不屑一顾,但总归是主母,自然要大度一点。
她淡然说道:“就算是乡下来的,但也是大人亲自去请来的,这面子总得要给,让你给他们安排的房间都安排好了吗?”
张氏点了点头:“安排好了,我把两个柴房都理了出来,就让他们住在那里。”
“柴房?”县令夫人侧目看了一眼张氏:“这可是大人亲自去请的客人,你让他们做柴房?就不怕大人会怪罪下来吗?”
张氏满不在意的道:“大人不过是想利用他们求雨罢了,总归是乡下来的,给他们住柴房,就已经比他们自己家里的条件好多了,恐怕她们还觉得自己找上门最好的房间呢,何必讲究那么多呢!”
县令夫人想想也是,几个乡下孩子而已,见过什么世面,就算他们的父母也会前来,也都是些没见识的山野村夫和农妇,给他们住间柴房,怕是都比他们在乡下里住的房间还要宽敞,能住进县令府邸,也算是抬举他们这些农人了,他们应该没什么好挑剔的!
想到这里,县令夫人便没有再说什么。
带着县令府的人在外面站着,等了好一会儿,还是迟迟没看到县令大人回来,不由有些不耐烦了。
有一个小厮忍不住道:“先令大人走之前交代过我们,让我们全府上下换一身干净的衣服,迎接他请来的两个福娃,不然趁他们还没来,我们先去换个衣服吧?”
县令夫人听到小厮这话,斜了他一眼,脸色微微一变。
张氏察颜观色,瞧出县令夫人脸上的不悦,立即给了小厮一耳光:“你这没眼力劲的,你当是迎接什么大人物吗?还要我们特意换身衣服迎接,脑子没毛病吧?”
县令夫人满意的勾唇一笑,这才仿佛很讲道理的说道:“万一我们换衣服的这个空档,老爷带着那两个福宝到了,那岂不是更加忤逆爷了?”
那被打的小厮捂着脸,没敢再吭声。
说到衣服,县令夫人这才想了起来,又问张氏:“老爷要我们给那两个小福娃准备一套新衣裳,你准备了吗?”
张氏立即点头,洋洋得意的笑道:“早就准备好了,我让人拿来给姐姐你看。”
很快,张氏身边的丫鬟就把给两个福娃做的衣服拿了过来。
县令夫人摸了一下,衣服的布料十分粗糙,甚至连家里的下人穿的还不如。
“这衣服做的有些糙啊……”县令夫人皱了皱眉。“大人该不会怪罪我们吧!”
张氏却道:“姐姐,如今可是饥荒年间,他们这些乡下人,能有衣服必提就算不错了,大人既然叫我们给他们两个福娃准备衣服,定是他们这些乡下人,衣服都破破烂烂像乞丐一样,所以才让我们准给他们准备一身新衣服,那两个乡野娃子能有新衣服穿就已经感恩戴德了,难不成还跟我们挑挑拣拣?而且我们虽是县令府的人,也总得节俭一些吧?就算大人问起来,就说我们要缩短开支,节俭度日,大人也不会怪罪我们的。”
县令夫人很满意张氏的说辞,她点了点头,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如今饥荒年间,应当缩短开支,他们能有穿的就不错了,若是还想要穿好,那就是不知足。”
一旁被打耳光的小厮心里却暗道,自家的两位夫人身上都穿的绫罗绸缎,却说什么缩短开支。
说白了不就是瞧不起人家乡下来的两个小娃娃吗,给人家买的新衣服,还不如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这种衣服,也只能骗骗那些没有见识的乡下人了,搁县城里面,那种布料谁拿来当衣服啊,都是拿来当抹布的!
正说这话,就看到县令大人的马车,从拐角处驶了出来。
“来了来了!大人回来了!”县令府的人全员精神一振。
县令夫人和小妾这才连忙起身让人把凳子挪开,做出一副一直在门口站着等候的样子。
等县令大人的马车全部都出来以后,紧接着又出现了一辆马车。
只见这辆马车看起来比县令大人的马车要华贵大气,可以想象,里面坐着的人,定然是非富即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