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魏叔同你这个罪恶的男人!!!我还在减脂呢!你居然叫我吃宵夜!!你知道我减肥多不容易吗!手掌心就吃地瓜吃黄了!你这个蠢货!”
沈召简直就是蛮不讲理,她自己吃完了饺子和泡面躺在沙发上打嗝,还要怪魏叔同给她煮了宵夜。
她振振有词的说自己是要当伴娘的人,怎么可以吃下这顿罪恶的宵夜!那全是卡路里!全是热量!已经深夜了人是不需要那么多热量的!
“你自己看看你和胖沾边吗?沾边吗?你好好的没事减什么肥,你是当伴娘也不是去选美!”
魏叔同被沈召抓着肩膀晃得骨头都要散了,他一点也搞不懂明明是个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来,沈召一点也不胖吧!
她自己在这较劲减肥干什么?现在好了,把手心吃黄了,回头脸也得黄。而且宵夜难道不是沈召叫去煮的吗?这年头是流行好心没好报是吗?
“我也不想啊,可是她们伴娘礼服定的均码啊。南方的均码好小啊,我穿上去有点费劲了。再说了我为什么减肥!还不是主流审美是白幼瘦!只有白的瘦的才好看吧!这还不是都要怪你!”
这又关他什么事?沈召能不能不这么赖皮!不过确实沈召是北方骨架,要比鹏城大部分的妹子都要大一些。其实沈召现在的身材也很好,骨肉匀称的撑得起衣服。
魏叔同也不喜欢那些太瘦的妹子,过于瘦了看着不健康。他还以为沈召是被病态审美形象了,变成狂热追求白幼瘦呢。要真是这样他一定要打醒沈召这颗中看不中用的头!
沈召很重视这次伴娘,她当伴娘的次数不多。但是又十分喜欢凑婚礼的热闹,看着新人热热闹闹的喜结连理沈召觉得高兴。
她们北方的婚假习俗是要男女双方避开本命年才能结婚,沈召本命年刚过就调来鹏城上班了,所以她那些同床好友结婚的时候都很遗憾的没有去成。
本来好几次订了她当伴娘的,结果被各种原因耽搁了,最后也没去成。
沈召坐在地上把头搁在他的膝头,说着她跟这位同事多么多的要好,这位同事被家里养的多么多么天真浪漫。话里话外的羡慕惹得魏叔同一阵阵心疼。
沈召的家里应该也想把她养成这样子的吧,可惜天赋和家传没能给沈召机会。别人一生所求不及的天赋,带给沈召的确实磨灭不去的童年阴影。
不知愁事的少年,在父母的庇佑中快乐长大,遇到心爱的人组建家庭,携手度过此生。
可这些都与沈召甚远,她是太爷爷选中继承家传绝学的后辈,是要继承父母理想独生的女儿,是年幼起就被病痛折磨的可怜姑娘。
那些责任和担子,夺走了沈召的天真。沈召能做的只有接受,只有做的更好,是一把眷恋着母亲缺又担心害怕伤人的刀锋。
想到这魏叔同拍了拍沈召的头,小声的唱起了刚刚她在卫生间里哼唱的上海滩。
爱你恨你,问君知否……
整个周末他们都呆在一起,魏叔同本来应该高兴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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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反而有点忧心。沈召之前表型的亲昵好像是在骗人一样,第二天天一亮沈召就把次卧收拾出来给他住。
不仅这样还白天的时候房门禁闭,他想和沈召说几句话都得发微信。微信上铺垫好久沈召才慢吞吞的出门,出来了也不似往日健谈,整个人郁郁的陪他看动漫。
这就够奇怪的了吧,更奇怪的是晚上他无意中发现沈召一天都没出过门但是微信步数却到了四千步。四千步?!这是怎么做到了?他可不信沈召会无聊到在屋里手动摇步数,沈召一定有事情瞒着他。
“我进来了啊。”
魏叔同敲了半天的门也没人理,干脆直接自己开门预进。屋内冷气开的很足,他开门的一瞬间就被冷气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沈召站在屋子中央,带着耳机,脸上是被打断的焦躁和慌乱。沈召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样,摘下耳机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她这样走了多久,屋子里冷气这么足,但是沈召还是满头大汗。
沈召从白天开始就一直在屋里子走来走去,主卧才多大点地方,不过沈召三四步的空隙,沈召居然在里面走了足足四千多步。
魏叔同想到了动物园里被关久了的一些动物,它们也会像沈召这样不停的走来走去。这是一种失序行为,也叫刻板行为。
重复感觉运动表现为重复使用物体,特殊的感官兴趣,反复的手部动作以及特殊的兴趣。沈召在无人的房间里重复折返走来走去,也属于这一种。
出现重复感觉运动在自闭症,智力障碍,强迫症中比较常见,沈召显然不属于前两者。沈召应该是焦虑症加强迫症,留宿魏叔同叫她觉得不安全,从而出现了这种行为。
“阿召不用这样的,不用勉强自己,不舒服我们可以去外面,我也可以走的。”
对沈召的病情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魏叔同只觉得心口被人打了一拳,疼痛难忍。沈召一直在忍耐,一直在强迫自己接受习惯他。
如果他没能发现呢?沈召又准备在屋子里走多久呢?魏叔同想都不敢想,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罪人。凡事只图自己高兴,忽略了沈召。
两天时间,他亲眼看着沈召因为他失控两次。深夜里的嚎啕大哭,禁闭房门内的刻板行为。喜欢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不应该这么对沈召,沈召接受不了他这样毫无克制的喜欢。这对沈召来说,是一种负担,已经严重影响了沈召的心理状态。
“我们出去好不好?阿召,我们出去吧。我见不得你难受。”
魏叔同已经懊悔的红了眼眶,这全都是他的错。沈召像走丢了的小兽一样,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苦苦挣扎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他在次卧埋怨沈召的冷淡,他在想自己脑子里的一夜旖旎!他怎么能这样!
“没关系的,我最终都要学会适应的。魏叔同我不讨厌你,我只是不喜欢这样的自己。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可以的。”
被抱紧怀里的沈召平静了许多,表示这是她自己的决定,不用自责太过。魏叔同要是方便就来陪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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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走一会就到了她惯睡午觉的时间了。她睡一会应该就能好上不少,她也想试试魏叔同在她到底能不能睡着。
“你睡吧,我守着你。”
窗帘遮挡了绝大部分阳光,沈召在相对昏暗的环境中逐渐变得放松。她把脸埋在魏叔同的手掌里,神情倦怠的像是一只幼兽。右眼的小重瞳不在骇人,反而像是沈召眼眶里未流出的泪珠,叫人心碎。
魏叔同轻手轻脚的拍她入睡,沈召竟然真的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看着呼吸逐渐平稳的沈召,睡梦中蜷缩身体的姿态,魏叔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庆幸吗?自己能够安抚沈召。不,是后悔吧。沈召这样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急于求成,沈召就不会变成这样。不是已经知道沈召是一块脆冰了吗?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管不住自己想亲近沈召的心呢!
“水百,土千,绝山栖。”
梦里沈召喃喃念叨着这么一句话,魏叔同听沈召提过。这是她小时候癔症发病的时候说的一句话,她的母亲没能弄懂是什么意思,魏叔同也不懂。只觉得半古不古的搞不清楚含义。
“狐狸,月亮,大树……”
沈召翻身又说了这么一句,狐狸和月亮还有大树有什么联系呢能?沈召梦见了什么吗?难道是又有东西入了沈召的梦,沈召又被缠上了?
可现在明明是白天。“绝山而栖”这句话沈召第一次说也是在白天,也是睡了一个午觉起来遇见了怪事。可狐狸月亮又是什么意思?
狐狸?狐狸!还是沈召说的小时候的下午,那个时候沈召说她妈妈诡异的在她手心里画的是什么?是狐狸!一只狐狸!
什么意思?那个脸上蒙着红布的绝凶,那个帮她赶走绝凶的东西,是一只狐狸???
不对,科学一点看待问题。不知不觉的就被沈召带跑偏了,不是什么梦境都这么诡异,背后都有个诡异鬼魂在作怪的。
魏叔同冷静下来想说沈召可能又要发病了。这两天的情绪变化太大,她应该是疲劳到了顶点,大脑应该处在混乱当中。她在重复之前给她留有阴影的梦境。可这个“狐狸,月亮,大树”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没做噩梦,别担心。”
在他一门心思沉浸在沈召的梦话有什么含义的时候,沈召已经醒了。一睁眼就看见魏叔同还是之前的姿势没动过,眉头紧皱如临大敌的思考着什么。
沈召伸出手用拇指一下一下的推开他紧皱的眉心,冷静的反过来安慰着魏叔同。
“我没事,有一只狐狸而已。”
见魏叔同还是不放心,沈召慢慢的扒开下唇展示给他看。沈召下嘴唇里有一块白色的疤痕,比小拇指甲盖还要小。常年被口水浸泡的有些发白,但是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沈召嘴里的疤痕,倒三角的头颅,两只树立的耳朵,尖尖弧形的嘴。
像一只狐狸脑袋!
真的是狐狸!!居然真的有一只狐狸!在沈召嘴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