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千柔大胆猜测:“你怂恿的?”
系统:“……”
它闲着没事做刷剧不香吗为什么要怂恿别人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是为了榕城内外的百姓。
榕城缺粮,他们是想着寻到费家留下的宝贝,能拿去换粮食。”
“现在还有能用钱换到粮食的地方?”
“当然没有。”
系统与季千柔说这些,目的很简单,它要让季千柔认识到拥有它这么一个优秀的可更新改进的统子是多么幸运。
以后得对它好点!
但季千柔的关注点显然偏离了系统的期望。
她给两人挂上葡萄糖以后,去庵堂将金子都收到背包里。
取了四分之一,换成了粮食堆在庵堂中。
系统对此理解不能:“这些粮食,只能救得一时。”
迟早有消耗殆尽的那一天,那之后榕城的百姓又该如何是好?
“榕城的问题不在缺粮上,而是……”
后边的话被系统模糊掉了。
季千柔没有听清,她再问,系统装聋作哑。
沛县令心有牵挂,不多时便醒来了。
他醒来后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上的血管,总觉得那处有些刺痛感。
沛县令觉得很奇怪。
睡一觉难不成有填饱肚子的作用?明明他昏迷前饿得头昏眼花,看什么东西都是重影的。
现在竟能将四周看得清清楚楚了。
就连地上这几粒米粒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等等,米?米粒?!
沛县令蹲下身拾起一颗米粒瞧了瞧,又闻了闻,见真是上品的大米,激动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一脸肉痛:“天杀的,是谁这样糟蹋粮食!”
他就那样蹲着,捡了一路的米粒。
再抬起头时,沛县令看见庵堂歪斜的牌子,又看到庵堂内陈列的诸多米袋子。
他的手抖得越发厉害了。
“这些不会,不会是……”他跌跌撞撞冲过去,太激动了,还被门槛绊倒一下。
顾不上其他,沛县令把袋子拆开,果真见一袋袋的都是大米,他张了张嘴。
许久没有发出声音来。
等刘师爷找来了,沛县令才回过神来,跑出去将他抓进来。
“师爷,你瞧瞧,全是大米!精良米,就是往年上贡的米,也没有这大米长得好!”
刘师爷手脚有点哆嗦。
“大人,我们是不是在做梦啊?真,真这么多大米?”
“我也不知道啊,我掐你试试。”
沛县令拧了刘师爷一下,刘师爷两条眉毛曲在一块:“完了完了,一点都不疼,咱这是在做梦啊!”
“不好意思,我这只手没劲,我换另一只手试试。”沛县令左手换右手。
“还是没感觉啊!”
“我可能太激动了,两只手都没劲,咱换脚试试。”
咕噜咕噜,刘师爷滚出去老远,老腰撞在树杈子上,他心满意足道:“疼的!疼的!咱没在做梦!”
“快去把人喊来,把粮食都分下去!”
刘师爷点点头,扶着老腰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大人,这庵堂我们之前也来过不少次了,并未见这些粮食啊。”
“还有这墙,这几面墙是怎么了……”
刘师爷看着那几面歪歪斜斜、掉尽了墙皮的墙,“听说这庵堂里吊死了不少人……”
他们此前没有对庵堂进行细搜,一方面是因为庵堂本来就简陋,无甚可搜,另一方面是因为这庵堂里有许多条人命。
沛县令道:“如若真是鬼怪送来的粮食,我还要谢谢她们。”
“你别管其他的了,现在最紧要的是把粮食都分发下去,家家户户都等着粮食下锅呢。”
刘师爷又有了另一个问题:“那城外头那些灾民?”
“不能放进来,明日着人赈粥。”沛县令思考后,吩咐道。
“我明白。”刘师爷去了。
季千柔在暗处观察,见此情形也离开了。
而沛县令原是在院中踱步,此时竟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也追了出来。
晨曦的微光中,沛县令瞧见季千柔的背影,“小娘子,小娘子请留步。”
季千柔回头看他。
眉目清冷,如春初融雪。
似乎有几分疏远冷落的,可也叫人想起春意煦然、万物复苏,让人柔肠难断。
沛县令呆了一下才问季千柔:“这些粮食,是你留下的?你是菩萨?还是庵堂里的亡魂?”
“不是我,我只是一个过路人。”
季千柔眨眨眼,装无辜。
沛县令向她作揖:“菩萨娘子请受沛某一拜。”
季千柔:“……”都说了不是我。
“菩萨娘子今日之恩,来日我榕城定倾力回报。”
季千柔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且先活下去,再谈其他罢。”
系统有句话说得没错,这些粮食能供养榕城百姓一时,却供养不得一世。
不过是多给榕城百姓一些时日,到底能不能有炉活路,最后还是要看他们自己。
季千柔走远去,沛县令在后边追赶她:“菩萨娘子,沛某还不知该如何称呼你。”
“我姓季。”
“季娘子,沛某记下了。”
这次季千柔要走,沛县令没有拦着,而是对着季千柔离开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季千柔行至半路,王满满头大汗的跑过来:“季娘子,出事了。”
“老大夫不在家中,门户大开,像是遇到了歹人。”
“歹人?”
“对,他家中有未喝尽的几盏茶。应当是在我们之后,还有人去了。”过度的跑动,让王满本就嘶哑的声音越发沙哑,每个字都有一种歇斯的错觉。
季千柔道:“走,我们去瞧瞧。”
两人回到老大夫的医馆,的确如王满所说那般,门户大开。
桌子上摆着两个茶盏,都有未喝尽的茶水。
茶盏早已凉透。
屋内倒是整洁,并未有任何打斗或是拖拽的痕迹。
仔细观察,会发现医馆内老大夫的衣物,与所剩无几的药材也被带走了。
季千柔绕去院子前几座小坟查看,她赠予老大夫的鸟蛋都被放在了小坟前。
“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老大夫或许只是出门办事了。”
“这个时辰,能办什么事?”王满并不觉得。
“或是急病。不过也有第二种可能,老大夫主动跟人走了。”
至于被歹人掠走,季千柔并不觉得。
从现场来看,老大夫的走应当是他个人主观的决定,而非受到胁迫。
“可是,此前咱让老爷子跟咱一起走,他都不乐意,又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王满想不通。
这也正是季千柔所困惑的。
到底是什么人,能让老大夫撇下这一家子人,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