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靖巧嫣红的唇瓣微微一抿。
她自然知道楚汤的心思。
但,她没有插嘴,而是继续听着楚汤的话。
“我儿如今虽然被皇上重用,但伴君如伴虎,谁又能知道,我儿若是在朝前做错了些什么,又能否明哲保身?”
“为父虽然没有在朝堂之上做过官,但也依稀知道朝堂之上的风流涌动,为父在朝堂之上帮不上你的忙,但也必须为你找好后路!”
“为父打听过,老军医在军中威望甚高,就连各大将军也得看老军医几分薄面,所以,莫说是那几处院落,即便拿出楚家一半的家财,为父也在所不惜!”
楚靖巧瞳孔一颤,那冷硬的心房竟是又被敲散了些许。
她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尽管有原主的记忆,但实际上却还对这一切怀有最后一层枷锁。
可楚汤的关心却是真正的,亦是毫无保留的。
她如今就是原主,楚汤所做的一切又何尝不是为她?
思索及此,楚靖巧忙安抚出声,“爹,你不必担忧,女儿即便是为了您,为了楚家,也绝不会让自己出事。”
“更何况,如今楚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您在前方只需过好楚家的生意,女儿在朝堂之上,也绝不会给楚家丢人!”
“为父可不需要你做什么!”楚汤连忙摇了摇头,眸光之中闪烁的担忧几乎快要倾泻而出。
“为父只望我儿平平安安,顺遂一生就已足够!”
楚靖巧安抚的话止在了喉咙之中。
她上扬的凤眸掺杂着丝丝缕缕的复杂,正打算在说些什么,小院外却响起了尖锐的声音。
“楚公子可在?”
“您不能进去!”与之响起的还有青竹阻拦的声音。
“你敢拦着我!”那尖锐的声音猛然拔高,紧接着就是巴掌重重落在脸上的声音!
楚靖巧眼眸一眯,想也没想的便上前打开院门。
只见青竹被眼前的公公扇倒在地,那清秀的小脸上迅速起了一道五指红痕。
瑰丽的凤眸染上一层寒意,楚靖巧冷冷地睨着眼前臂弯中夹着拂尘,生的一副刻薄之样的宦官,嫣红的唇瓣轻动,吐出如霜般寒冷的话语,
“公公来我楚家,就是为了耀武扬威?”
“哟,楚公子终于出现了?”那宦官非但没有将楚靖巧的话放在心上,反而避重就轻道,
“奴才这不是瞧着一个区区的奴婢都敢拦着奴才的路,这才不小心动了手嘛,楚公子还想问罪不成?”
“呵。”楚靖巧冷笑一声,目光闪烁的寒意几乎快要凝成实质。
这宦官可不只是耀武扬威,这都已经快踩在楚家的头上撒尿了!
“楚公子,奴才此番是受了央王的命令,传楚公子前去府中一叙,请楚公子跟奴才走吧?”
又是周朗央?
楚靖巧眼中的寒意略有收敛。
周朗央敢光明正大的让人到楚家将她传去,必定不会做什么留人话柄的事情。
不过……她怎么可能如此乖乖就范!
“请公公带路。”她绝色的容颜之上霎时染了一层笑意。
“方才不知公公是央王的人,这才多有得罪。”
“楚公子果然是个聪明之人。”那宦官闻言便扬起下颌,一副高傲之样,“那就请楚公子跟奴才走一趟吧!”
他说着便率先走出了楚家的院落。
楚靖巧隐晦的对着正要上前的楚汤使了个眼色。
与此同时,楚靖巧还悄悄的捏了捏青竹的掌心,对着青竹眨了眨眼。
楚汤身子一顿,紧拧着眉头却只得看着楚靖巧与那宦官离去。
周朗央此番还特地派了辆马车。
直至楚靖巧踏上了马车,青竹才以极快的速度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出楚家!
她要救公子!
一刻钟后。
前往央王府的马车已然行至街巷。
“哎哟……”
忽然,马车内的楚靖巧捂着腹部便哀嚎了一声。
“楚公子这是做什么?”在马车外的宦官连忙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哎哟,公公,我肚子疼!”楚靖巧说着便是捂着腹部就瘫软在了马车里,身子一侧就开始打起滚来,颠的马车都无法正常行驶,险些就要撞到行走的百姓。
“楚公子,莫要使这些低等的伎俩!”宦官拧眉,尖锐的声音带着丝丝不满。
“哎哟!”闻言,楚靖巧打滚打得更加猛烈,一副疼痛的模样像极了是真正的腹痛之样。
马夫也连忙停下,对着宦官便道,
“公公,不如您先让楚公子去方便一番吧?否则这马车被如此颠簸,只怕也无法到达府中啊!”
“楚公子再熬一熬吧!很快就到了!”宦官咬了咬牙,半步也不肯退!
他如今可是奉了命令来的,要是没能将楚靖巧带回府中,只怕他这脖子可就莫想留在身上了!
“不……”楚靖巧凤眸一颤。
这要是入了周朗央的府邸,只怕不死那都得脱层皮!
周朗央虽然不会直接明了的对她做什么,但是威逼利诱还是做得到的!
想到电视剧里那些个吓人的刑具,楚靖巧忍不住肩头一抖,刚要继续寻些借口,可这话还未说出口,就见前方忽然来了另一辆马车!
“停下!”前方的马夫忽然扬起手中的缰绳怒斥一声,满身威武的气势让那宦官吓得抖了抖。
“你,你是何人!”那宦官支支吾吾的便开了口,“你可知道这马车是……”
“是什么?”忽然,清冷又低沉的声音从马车内响起。
马车的帘子被人掀开。
周辰川那迎着日光,分明该是带着些暖意,但却满身都是冷戾气息的模样让宦官吓得双腿一软,骤然瘫倒在地。
“皇……”
“住嘴!”宦官话音未落,忽然便被那马夫打断。
闹市之中,没人敢保证会不会有刺客出现。
所以,即便出宫,周辰川也只会微服出巡,必不会透露身份。
宦官察觉说错了话,连忙跪着赏了自己几个巴掌,“奴才该死!奴才多嘴!”
周辰川却是恍若未见,只是轻笑一声,出口的语气如霜般冰冷,
“我怎么不知道,央王何时拥有将朝廷命官亲自请去府邸的权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