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只有三分钟的时间。”
“时间一到,若是没来得及离开的,可别怪我黄某人不讲人情。”
黄东旺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这些前来参加葬礼的人赶紧作鸟兽散,纷纷急匆匆的离开了王家庄园。
甚至,都没人敢逗留,站在外面偷摸观望的人都是极少数的。
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黄东旺这是有备而来,要趁着王爷葬礼当日,将王家一举剿灭!
怕是过了今天,江州就再无王家了!
随着众人离开,黄东旺带来的那百余名打手,也瞬间动身,手中钢刀闪烁着,趁着王家的人还没反应过来,齐刷刷的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此刻,只要他们敢动一动,立刻就会血溅三尺。
与之,黄东旺负着手,慢悠悠的走向前厅那只漆黑的棺椁。
口中念念有词。
“王家烈啊王家烈。”
“你跟我作对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老天助我!”
“但是,跟我作对的人,哪怕就是死,也休想落得一个安生!我这就拆了你的棺材,扬了你的骨灰!”
话音落地,黄东旺沉沉一跺脚,运起一口气,猛地一掌拍向棺椁。
霎时间,一阵劈啪作响,棺材四分五裂,漫天都挥洒着细碎的木屑。
然而,黄东旺却不由得一怔。ωωw.cascoo21格格党
什么!空棺?
云上沧澜。
云下汪洋。
尘世间似乎所有的事物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陷入一个无穷无尽的轮回之中。
比如草木枯萎,草木苏生。
比如潮水高涨,潮水退却。
江州也是一样,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所有人都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忘掉了很多事情。
比如王爷的葬礼。
比如黄东旺。
……
江州,司马世家。
此刻已接近黄昏。
黄昏和傍晚似乎向来都是两个容易被组合在一起相提并论的词语,但黄昏更像是一种情景,而傍晚
。描述的只是一个时间。
情景之下,人就容易变得感怀。
诸如什么“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什么“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太多复杂的情绪,被包含在这种情景之下。
才让人忽略掉时间。
陆正阳便是如此,他大抵是也忘掉了一些事情,又像是没有忘记,惆怅的坐在司马世家的别墅院前,搬了一把椅子,看着夕阳西下,看着天色渐晚。
耳边,传来司马若兰跟朋友打电话的声音。
“在路上了,在路上了!”
司马若兰大咧咧的喊着,一边提着高跟鞋,一边不停地把挎在肩上的包重新调整一个合适的位置。
“别催啦,不就是同学聚会嘛,放心放心,我知道,我一定准时到!”
说着,司马若兰挂了电话。
连忙又急匆匆的跑到门口,突然间停下了脚步。
她扭头看了一眼发呆的陆正阳。
有些奇怪。
她觉得陆正阳变得很奇怪,像是一头失去了斗志的雄狮,沉默寡言,失魂落魄。
这不像是陆正阳应该具备的气质。
那种自然而然,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自信,没有了。
自从三天前一大早陆正阳和她二叔司马刚离开司马世家,不知道去办什么事,到现在,满打满算确确实实是三天时间了。
但是这三天时间,陆正阳一直是这个样子。
要么坐在院子里发呆。
要么就是躲在房间里不愿意跟任何人交流。
虽说,她心里曾经对陆正阳充满了抵触情绪,但是陆正阳治好了她爷爷的病之后,她对陆正阳的感观改变了不少。
因而,一时间看着陆正阳这副模样,她心里竟也有些担忧。
她走上去,伸手在陆正阳的眼前晃了晃。
对方还在发呆。
怔愣了三秒,才回过神来,抬眼看着司马若兰。
淡淡问道:“有事?”
“大叔,你没事吧?”司马若
。兰没有回答陆正阳,而是反问道,“你太奇怪了,实在不行就出去走走,一个大男人这个样子,丢不丢人?”
“正好,七点我有个同学聚会,你要是在家里闲着无聊,不如给我当一回司机,送我去一趟盛荣会馆?”
“若兰,又在说什么胡话!”这时候,司马刚正好要出去丢垃圾,听见司马若兰的话,脸色一变,有些不悦道,“跟陆先生还这么没大没小的!”
“我哪有!”司马若兰嘟了嘟嘴,“我这不是看他在家里闲得无聊,想带他出去散散心嘛!我这是好心,好心懂不懂?”
司马刚扁了扁嘴。
一时间竟被司马若兰怼的无话可说。
但是司马若兰说的也对,自从那件事之后,陆正阳的状态就不大对劲。
也不知道那天,陆正阳和黄东旺到底说了些什么。
反正当他们找到陆正阳的时候,黄东旺已经成了一具无头尸体。
不由得,司马刚也有些担忧的走上前去,说道:“陆先生,若兰说的没错,实在不行您就出去散散心吧。”
“再者,黄东旺都已经……”
“我知道了。”陆正阳摆摆手,打断了司马刚的话,“我出去逛逛便是。”
说着,陆正阳起身,问司马刚要了车钥匙,看着司马若兰,又道:“去哪,我送你。”
“好嘞!盛荣会馆!”
……
路上,陆正阳一言不发的开着车,司马若兰坐在后排座位上,玩着手机。
时不时的抬头看上一眼后视镜,陆正阳沉着一张脸,就像是一座冰山似的压在那里。
令人不敢喘息。
她不由得又扁了扁嘴,小声道:“脸这么臭是容易长皱纹的,大叔。你就不能笑笑吗?”
“多管闲事也容易长皱纹,你没听说过吗?”
陆正阳没有理会,回怼了一句。
司马若兰顿时一瞪眼,刚准备也怼回去,陆正阳的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