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几个黑影悄然潜入英王的府邸,后院里十几个护卫正蹲在地上吃着包子,李行在一旁看似随意的散步,可又不时四处张望。
“果然没错,如果王兄弟被转移走了,他们何必还守在后院吃饭!”
“李行一个无畏境的高手都没去,怎么可能是转移王兄弟!他人肯定还在这里!”
转瞬藏在树上的黑影便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李行漫步在后院,但他没有心情欣赏月明星稀的夜空。
他知道暗地里的敌人一直都在关注着这里的情况,虽然刚才演了一出声东击西,但不知道能不能骗过他们。所以他没有放松一丝警惕,毕竟那个唯一的活口还在这里,而且重要的战力张老三被吴隐打伤,让他更不敢掉以轻心。
“大家都吃快着点!”李行催促着已经是狼吞虎咽的守卫们。
“长史啊!你也别太紧张,连神捕都被我们打退了,还有谁敢来啊!”一名守卫说道。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小心!”李行警告道。
“长史!”一名守卫跑了过来,道:“长史,门外来了一个公公,说是王爷请长史速速入宫!”
李行犹豫再三,说道:“我先去门外看看,你们小心着点!”
说完李行快步走向前院而去,守卫们一看长史离开,可算松了口气。他们确实很疲惫了,跟着英王数日六百多里地赶回来,没好好休息过一晚。眼看快到京城,可连小小一个南兴县都不让过,生生又绕了百十里地,昨夜刚歇会又遇上行刺,哎,这一路简直就是打仗。
一个守卫吃完就那么席地而坐,叹了口气,打了大大的一个嗝,引得其他守卫一片亲切的讪笑。清风拂过,似乎把恶心的味道也吹散开来。
“哎呀,你这嗝真恶心!”
“是啊!味太大了!”
本以为是伙伴了挤兑自己所以假装恶心,可渐渐的几个守卫咳的越来越大声,继而两名守卫瘫软在地,大家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不好,有人放毒,快去找长史!”一个守卫有心大喊,却只能无力的轻声呐喊。
这时十来名黑衣人从墙外爬来进来,为首之人轻声说了一句:“别管他们,一时半会他们动不了,快去找王兄弟!”
十几名黑衣人得令开始在后院仔细查找,那排矮房也被逐一排查,直到发现其中一间门上上了锁,为首之人快步过来也不废话,直接一刀劈开铁锁踹门而入。
而屋里除了堆着半屋子的柴火外,并无一人。为首之人并未离开,反而缓步入内拿着刀一点挑开柴火仔细检查。忽然听见后院里传来一声惨叫,他赫然回头想要出去查看,门却突然关闭,头顶之上幽幽的传来一句“来都来了何必走呢?”
那人抬头一看,一个人正倒立着头朝下看着自己,两人的脸相隔不到一寸,但他却没有看见上面这人的样子,只看见一个黑色面具嘴巴的位置上有条怪异的弧线……
…………
英王和太后的连番追问让章法手足无措毫无章法。百官也开始猜测章法或许就是这场刺杀的幕后之人,还是说真正的幕后之人是他背后的那个人呢。
沉默了许久,章法知道自己该做决定了,一咬牙掀起袍子的下摆想要跪下承担起一切。
可这个时候窦鼎之突然站了起来,大声道:“神捕营是臣派出城的!”
章法听到转过身看着窦鼎之,一时间激动的牙齿都微微颤抖起来。窦鼎之看了他一眼,仿佛是在告诉他“有老夫在!”
即使知道章法已经准备一肩扛起,但窦鼎之还是站了出来。
他为何能屹立朝堂二十多年不倒,有人说因为他有一个了不得的姐姐,可开国以来又有几位外戚能坐上内阁阁揆的位子,而且一坐就是二十二年。窦鼎之不光有调和鼎鼐之才,更为人称道的是其有担当。
门下之人为其出力,功则赏之过则罚之,但遇事他窦鼎之绝不会轻易让别人去抗,一个随便把手下之人当弃子的人,关键时刻又有谁会为他卖命为他助阵?更何况章法堂堂刑部之首,岂是能随便放弃的!
太后看着窦鼎之起身,微微蹙眉,她知道这个老男人一旦起身就绝不轻易倒下。
“神捕营是首辅所派?”太后问道。
“正是!”窦鼎之掷地有声的说道。
“为何?难道真是派去对付英王的?”太后阴阳怪气的反问道。
窦鼎之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英王道:“派遣神捕营确为了英王!”
此言一出百官哗然,英王却挑着眉瞪着窦鼎之的说法。
窦鼎之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内阁昨日接到南兴县县令陈家杨的奏折,参英王国丧期间带兵执甲,并欲强行在宵禁之时进入南兴县!请问英王可有此事!”
英王点了点头。
“大行皇帝曾特许英王即使京城亦可百卫相随,所以带兵之事陈家杨所参无理!但国丧期间宵禁之时英王带兵进入京畿地区,试问老臣能不派人去探查么?”窦鼎之问道。
太后冷笑道:“英王此举确实不妥!可国丧期间,新君初立,首辅不打招呼就擅自调派神捕营大批人马,这也不妥吧!”
太后看准机会,趁机先打英王一棍子,坐实宵禁之时擅闯京畿之事。反手又暗指首辅不经请示擅自调动大批武者,有窃弄威权之嫌。
窦鼎之一听也是一阵冷笑:“昨日臣守在修身殿一整天欲向皇上报告,可太后将皇上一直留在坤德宫茶叙,臣也是无可奈何只有自作主张了!”
窦鼎之也不是个会吃亏的主,你敢暗指我有不轨之举,我就挑明你昨天硬留皇帝居心拨测。
百官中有些消息不灵通者,一听说昨日之事,马上便躁动了起来,尤其是……
“呜呼!皇帝岂可久留坤德宫!成何体统!呜呼!皇上日后行事不可如此啊!”老祭酒激动的呐喊道。
在他的带动下,那帮“正直”的清流们也纷纷呱噪起来。
楚牧看着你来我往的太后首辅和皇叔,外加呱噪了一回又一回的官员们,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刺杀之事都没搞明白,昨天自己长留坤德宫的事又被挑了出来,楚牧双手揉搓着自己愁容满面的脸。
这时一个并不响亮的声音传来。
“陛下,臣有事奏报!”
楚牧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看了一圈终于看到了那个期望已久的胖子。
“孟总督卫!”楚牧显得很兴奋,问道:“你有何事奏报?”
孟达微笑着轻声说道:“回陛下!刺杀英王之人已经擒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