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些人是为了他的钱来的又能怎么样,他又不可能深交。
他虽然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可却也看不上这些为了点钱就谄媚讨好的人。
今天的云起真的不错,他在这个赌场里赢了十几把,按照往常,估计会成反例。
他开始越来越贪心,身边的小弟好心的劝了几句,“老大,可以了吧,您总赢,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是认识任玄的,也知道以往的这人没有那么大的实力。
不是他不想让任玄赢钱,但今天这件事实在是蹊跷,万一是赌场的人盯上他了呢?
毕竟以往的任玄输钱,从来没有吝啬过钱财,一笔一笔的往里面输,真是赌场老板看了都如同疯狗看见肉骨头一样。
即便如此,已经尝到甜头的任玄怎么可能愿意就此罢休。
他一把将劝他的人推到身后,不耐烦的道:“好不容易赢一回,你还劝老子收手?老子就算输了也有的是钱,去去去,别多管闲事。”
身边的小弟知道劝不了,也就没再说话,毕竟他对任玄没多少感情,和他称兄道弟也只是因为这人出手阔绰,是个别人一讨好就能漏财的蠢东西。
他默默一语不发,眼睁睁的看着接下来的任玄开始赢一把输一把。
输的时候,已经可以就此罢休,可任玄不愿意放弃之前赢的钱,有时候人的贪欲就是能造成祸事。
任玄处于赢一把输一把的循环中出不来,也许就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他倒欠的钱已经逐渐增多。
赌场内热闹喧嚣,而赌场外,傅时衿正站在大门口,黑色风衣衬得她肌白胜雪,神情桀骜清冷,到赌场门口时,却被保安拦住。
保安的语气轻缓,又不容拒绝,“这位小姐,想进去的话,得先垫付一万元。”
傅时衿掏出一张黑卡递给他,保安习以为常的刷卡,来这里的基本都是身价上百万的富翁,甚至还有人装大款专门垫付三倍的。
规定就是规定,没谁能打破。
保安为傅时衿放行,她刚进赌场时,嘈杂的环境惹得她频频蹙眉,紧拧的眉心彰显不耐,她视线微冷,四处寻觅。
彼时,任玄在赌局里,已经连输五局,之后再也没有赢过一把。
眼看着欠的钱欠的钱越来越多,他吞咽一口口水,原本清爽的额头已经渗出汗珠,明明是大冬天,他内心却慌的如同受惊的老鼠般。
忍不住想四处逃窜,但染上的瘾却又促使他不想放弃。
他陷入纠结之中,理智让他放手,动作让他再来一遍,任玄徐徐吐出一口气,目光落在赌局上。
唇瓣微微颤抖的开合,嘴里正在念叨着什么,“就再拼最后一把。”
于是他又压了一局,但还是输了。
他面色呈灰败之色,目光有些颓然的冷漠,面无表情付了钱,有气无力的说了句,“不玩了。”
赌局上的人显然不想放过这么大的羔羊,心中嘲弄,面上却佯装可惜的劝导:“差一点就赢钱了,可惜后面几把手气不好。”
“别啊,年轻人不要遇到挫折就放弃,你们这个年纪,要学的多着呢,来,在比几局。”
那人故作老成,他又长了一张胡子拉碴道脸,眸底布满沧桑,说出的话话很有可信度。
也让任玄再次心里迟疑,赌博本就是靠运气,今天他运气不好,所以才输了。
可万一下一次他就运气好了呢,万一老天爷愿意开恩呢?
他垂落在身侧的手蠢蠢欲动,拿着那张副卡,低眸沉思着。
而另一边的傅时衿,刚进赌场就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实在是她那张脸太有辨识度,太过惊艳,潋滟的狐狸眼配上白皙的脸,姿容清绝。
周身的气质强大而令人不可忽视,不怒自威的锐利展现的淋漓尽致。
向她这样的“好猎物”,进了赌场之后,可都是会第一时间被一些人盯上,转换为第一目标。
一些人尚存几分良知,见到傅时衿时,好心的劝了一句,“小姑娘,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但这话似乎对傅时衿并没有什么用处,她闻言轻笑一声,“我来找个人就走。”
那劝她的人见她不听劝,顿时以过来人的姿态叹了一口气,你就是找个人的功夫,估计都要被赌场上的给盯上了。
他们的手段花样百出,有时让人不得不防。
但看见傅时衿面色浅淡的脸,堵在喉咙里的话最终也没出口。
有些人,总要受些教训才是,更何况他又不是什么好人,能劝这么一句话已经很善良了。
既然傅时衿不听劝,那他自然无话可说。
抱着看戏的态度,他不由自主的观察傅时衿的方向,结果却看见她还没走到赌场深处,就被一个两百斤的胖子拦住。
他顿时摇了摇头,那两百斤的胖子和赌场有些亲缘关系,平时他仗着这一层关系可没少作威作福。
关键这胖子是个见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的痴汉,傅时衿那张脸在那摆着,胖子不可能不动心。
一来赌场就被惹不起的人堵在半路,这运气……男人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她可别指望自己会救她,刚才该劝的也都劝过了,可她依旧不甚在意的样子。
更何况,他只是个来赌场找乐子的赌徒,可惹不起那个胖子。
所以,只能是傅时衿自求多福了。
他这般想道。
却又忍不住将目光落在傅时衿身上。
胖子是赌场老板的侄子,平时嚣张跋扈,见到漂亮的女人就想上去调戏几句。
而傅时衿可能是刚好撞在枪口上,因为他已经好几天没来赌场了。
由于胖子在赌场太出名,所以众人忍不住将目光放在两人身上,见到傅时衿的脸时,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张脸要是他们肯定也着迷,胖子能把眼睛都看直,他们竟然觉得再正常不过。
被人赌上路,然后像猴子一样观看,傅时衿微不可察的拧了拧眉心,神情冰冷,语调也听不出什么情绪,“让开。”
胖子闻言猖狂大笑起来,就连脸上的赘肉也跟着一颤一颤的,他似乎在嘲笑傅时衿的自不量力,语气嚣张的挑衅道:
“知道我是谁呢?小美人,被我盯上了,还想着跑呢?”
周围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高声起哄道:“这你可得拿下她啊,这么个美人,放跑太可惜了,怎么的也得开个房吧?”
胖子自认为受了鼓舞,颇有些自得的看着傅时衿,说出的话令在场一众女赌客生气,“跟了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我条件也不差,允许你和我结婚,不过结婚以后你可不能管着我,我不做那种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道事。”
一棵树指的自然就是傅时衿,娶了她还想出去找其他女人的好事,想的倒是挺美。
胖子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身后跟着一群威猛高大的保镖,足足高了胖子半个头,此刻他威风的双手一挥,声势浩大的样子,像极了狐假虎威。
他道:“把她给我绑了,丢到我开的酒店房间去。”
这是要强来的阵势,但傅时衿又怎么可能任由他如此作为。
她几步上前,踏着赌桌跳跃,没让一个保镖碰到她。
只见她行如鬼魅,眨眼之间来到胖子身边,胖子正想说些什么来声讨他,可下一秒,额头抵上一个铁质的圆形。
冰冰凉凉的,可却是,危险性十足。
他小心翼翼的抬眼去看,却见傅时衿神情疏冷漠然,手持银黑色的手木仓,莹润的大拇指整扣动扳机,似乎下一秒子弹就会从木仓膛中飞射而出。
在一瞬间的功夫取了他的命。
胖子当即被吓得屁滚尿流,一瞬间嘴巴颤抖着,连话都不敢说。
他平生虽然爱女人,可更惜命。
换句话说,谁会不惜命,女人那么多,以他的身家背景,随时都有人前仆后继。
但命真的只有一条。
他吓得腿都在抖,眼看着保镖越来越靠近,她拿着木仓的食指也越来越往下,赶忙训斥道:
“你们都给我停下,看不懂我现在有生命危险吗,还往前靠!”
他怎么就花钱雇了这么蠢的人。
心中暗自狠狠骂了几句,察觉到那些保镖终于停下步子不敢向前,而傅时衿修长瓷白的指尖也一直没有落下。
她暂时性的松了口气,随后转头和傅时衿好商好量道:“饶,饶命,咱们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开木仓。”
他这个时候倒是没有之前那么嚣张的样子。
胖子额头的汗珠滴落,煞白煞白的脸色彰显他内心的恐慌。
傅时衿充耳不闻,随时准备开木仓的样子干脆利落,似乎并未有什么顾及。
胖子竭力劝阻她,“你看看,如果我死了,我的保镖也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就是一尸两命的结果。”
胖子早早的就不上学了,也没什么文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半天了也就想起来这么个词。
但这些在傅时衿面前全都无济于事,她指尖捏了捏眉心,语调漫不经心,“赌场里有个叫任玄的,让人把他叫出来。”
胖子的命都在她手上,哪还敢不应。
他着急忙慌的道:“任玄是谁,快把他叫出来,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那些保镖愣神片刻之后,反应过来便赶忙去了赌场内部。
先不管傅时衿是什么人,保全老板的姓名目前才是最重要的。
一开始劝导傅时衿别进赌场的人哑然的看着这一幕,觉得事情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旁边围观看好戏的人也被傅时衿震慑,一开始谁都以为这个看起来年纪不算大的女生会遭殃。
可现在遭殃的却是一直嚣张的胖子。
难得看他如此畏手畏脚的样子。
另一边,任玄还在为要不要继续赌而发愁,就在他终于下定决心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群身穿黑色制服,气势汹汹的保镖从外面闯进来,似乎十分焦急的模样,可偏偏说出来的话,有条不紊,很容易让人听清他想表达的是什么:
“任玄是谁,出来。”
这个男声高生在一片寂静的人群中呼喊。
任玄第一个抬起头看向出声的方向,旋即紧紧蹙起眉头,这些人他都见过,是胖子身边的保镖。
胖子是赌场里得知名人物,来过几次的人估计都认识他。
不会他与胖子向来素不相识,井水不犯河水,他的保镖突然找自己干什么?
身边的小弟对此也十分疑惑,轻轻附在他耳边低声道:“老大,你什么时候和胖子扯上关系了?”
任玄有些莫名的回复,“我怎么知道,从来没说过话,突然间找我,肯定准没好事。”
小弟见他一脸不爽的样子,心下好奇,“那你要去吗?老大,胖子在赌场权利挺高的,更何况他是老板的侄子,你还是去吧,来赌场的人全都记录在册,也有你自己的名字,如果你现在不去,之后被查出来,可有苦头吃。”
这自然是任玄也能想到的事,就是这样,他才不得不去。
赌场背后的势力复杂,总之根本不好惹,就是他任家也得避其锋芒。
更何况他现在正和父亲闹翻,如果再在外面惹出什么祸事……到时候父亲可能真的会把他给逐出家门。
因此,他抿了抿唇瓣,几步上前,对着几位保镖道:“我就是任玄,有什么事吗?”
保镖们见终于找到人,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后道:“和我们走一趟。”
也没说是什么事,任玄内心有些恼怒,不过却没本事反抗。
原本劝说任玄继续赌博的几人也是赌场找来的托,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任务目标却被别人带走了,这怎么能行。
他赶紧拦住保镖的路,面上讨好的说了几句,“几位大哥找任玄有什么事,我这边正和他赌博呢,得事情有个了结。”
这些托保镖们是见过的,若是寻常肯定会卖个面子,等一会再让任玄过去。
可现在他们的雇主正被别人挟持,他们哪有功夫应付这些人。
因此冷冷呵斥了几声,想等着把人救出来之后在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