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姜曌做完这些,靖水楼的小二也来送饭了。
今天元正,所以今天靖水楼送来的餐食格外的丰盛,就光食盒就装满了整整五个。
里面都是一些硬菜。
姜曌嘿哟嘿哟的拎着一个食盒,也不知道里面装的都是什么菜,这么重。
魏襄一人拎着两个大食盒,就看他喘都不喘一下。
把自己拎的食盒放到膳厅后,又转回来把姜曌手里的食盒给接过去。
等五个食盒都放到膳厅后,姜曌一一揭开盖子。
第一个食盒里就是佛跳墙。
姜曌的眼睛都在放光了,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佛跳墙。
那浓郁的鲜香味传来,抓绕着几人的味觉,让人恨不得现在就拿起它大吃特吃。
里面金黄色的汤,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魏襄小心的把佛跳墙给端出来,拿掉隔板,下面还有两层。
第二层是一盘烧鹿筋。
两边用小青菜摆了个盘,中间就是鹿筋了。
听说这鹿筋是用梅花鹿的弹性十足的鹿筋,配合着萝卜和一种水果煨制而成的菜品。
闻上去都十分的香。
看来这靖水楼的膳夫为了元正,可是把看家的本领都给拿出来了。
再下面,是一道百鸟朝凤,用嫩鸡和猪肉蒸炖成的,看其鲜艳的色泽,就让人食欲大增。
另外一个食盒里,有清炖肥鸭,桂花鱼翅,鸡里蹦。
面点也单独装了一个食盒,有单笼金乳酥,曼陀样夹饼,婆罗门轻糕面。
另外几个食盒,不用说,里面的菜也都是丰富异常,都是些有钱才能吃到的顶级食材。
五个食盒,摆了满满当当一桌子,都快要放不下了。
拿出碗筷,几人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姜曌给自己盛了一碗佛跳墙。
浓郁汤汁在嘴巴里回荡,甚至都有点糊嘴巴了,而里面的那些海鲜,也是鲜香四溢。
吃一口就让人回味无穷。
再来一口鹿筋,软糯弹牙,吃一口还想来再来一口。
看看九七,现在正一口一口的往里塞着,生怕自己慢一点就会少吃一口。
姜曌看着他吃,感觉自己比刚才食欲更好了。
两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
但是吃了半天,这些菜就仿佛没有被吃过一样,根本没有少多少。
但是两人已经吃不下了,吃完之后,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口气,有点吃累了,实在是吃不下了。
而司慕白与魏襄也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今天他们吃的也已经够多了,但是靖水楼送来的菜实在太多了,他们四个人根本吃不完。
“咱们先休息一会吧,这些东西一会再收拾,实在吃的太饱了。”
“没吃完的,等我们休息一下,拿出去给那些乞讨的老人,也不算浪费。”
姜曌提议道。
几人都觉得这个提议好,纷纷起身回房休息,吃饱了躺着是最好的休息方式。
回到房间,姜曌把鞋给拖了,往床上一趟,发出一声长叹,实在是太舒服了。
吃饱了就睡,也是人生一大幸事了。
躺在床上的姜曌,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等到再次醒来,是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把她给吵醒了。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起床开门,就看见司慕白与魏襄正站在外面。
她眯着眼睛看两人,问道:“仲卿,慕白兄,你们有什么事吗?”
“你不是说要去把菜分给乞讨的老人吗,再不去,天都要黑了。”
司慕白说道。
姜曌看了眼门外的天色,现在也就下午两三点左右,哪有他说的这么夸张。
但她还是赶紧把自己给收拾好。
去庖屋里把中午吃剩的菜放进锅里热一热,然后装进食盒里。
还带了米和碳炉,这些菜肯定是不够那些人分的,到时候现场再煮一点粥分给他们,让他们元正的时候也吃上点热乎的。
魏襄驾着马车,带着他们一起前往京都里的贫民窟。
说是贫民窟,其实就是一间破庙,里面住着许许多多吃不起饭,只能乞讨的人。
姜曌他们刚一走进去,就引起里面的人的注意。
毕竟,这里还是第一次有穿着这么光鲜的小郎君来光临。
原本躺着,希望可以减少一点体力消耗的流浪汉们,纷纷坐起身看着这几位小郎君。
他们都是身上穿的破破烂烂,露在外面的皮肤都黢黑,看上去应该是许久未曾清洗了。
不说话的时候,能在他们身上看到的唯一白的地方,就是两个眼珠子了。
几人并没有把食盒给拿下马车,怕引发争抢。
先拿出米袋子,去外面接了点水,掏了下米就开始煮粥了。
众位流浪汉都纷纷睁大眼睛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魏襄用力的搅拌着锅里的米和水,防止他们粘锅。
而姜曌则是在下面看着炭火,时不时的吹一腮帮子。
炭火上面燃烧出的碳灰被吹掉,更加通红了。
锅底也被烧的通红,水也更加沸腾了。
米在沸腾的水里翻滚。
很快锅里就传出了米独有的香味。
庙中流浪汉们,都眼巴巴的望着那口黑乎乎的锅,不断的流着口水,他们已经饥渴难耐了。
以前,就算是去乞讨,所讨来的食物都是人家吃剩的,冷冰冰的。
他们还是他们乞讨一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热乎乎的粥。
姜曌看了眼锅里的粥,又看了眼围在周围的流浪汉们,皱了皱眉。
这些虽然够他们吃,但没人估计也就只能吃个七八分饱。
元正,就该把肚子塞的满满的。
她出去与九七商量着什么,让九七附耳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九七点点头,驾着马车就离开了。
姜曌回到破庙里,锅里的水已经越煮越干,粥就快要煮好了。
流浪汉们就像是饥渴的狼一般,眼睛都放着绿光盯着锅里面被煮的浓稠的粥。
咽口水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
一些原本躺在地上的人,闻到香味,也从地上坐了起来。
等待粥熟的这一过程,是一种煎熬的过程。
望着锅里面,不断咕嘟咕嘟冒着浓厚的泡泡的粥,他们觉得自己的肚子叫的愈发的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