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一到,众位学子便交卷回家。
等三日后,殿试的结果便会在皇宫门口公布出来。
姜曌与司慕白一同走在皇宫中的道路上,此时夕阳正在西下。
橙红的日光洒在朱墙黄瓦之上,令其光辉夺目。
两人慢慢悠悠的走着,欣赏着皇宫中景色,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好似古代这种节奏慢悠悠的生活也是不错,适合颐养天年。”
姜曌惬意的说道。
“贤弟如今不过十六年纪,还未弱冠,就想着颐养天年,那为兄这双十年纪是不是该去给自己寻一块上好的墓地躺着?”
司慕白打趣道。
不知为何,姜曌有时总是会老气横秋的说一些与她年纪不相符的话。
“慕白兄寻的时候,帮愚弟也寻一块,省得等愚弟老了,还得自己去寻墓地。”
姜曌笑道。
“为兄听说,陛下为你赐字,你可是天域王朝开国以来,唯一一个寒门之身,却被陛下赐字之人。”
司慕白并未打趣接话,而是问赐字一事。
“是啊,陛下给愚弟赐了天冉一字。”
她到现在都不清楚皇帝给她取天冉二字为何意?
“天冉?不错,日后愚兄便可直接唤贤弟的字了。”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人的身后一双充满狰狞神色的眼睛正在盯着两人。
姜曌与司慕白两人信步走回家,还未到家,夕阳便已西下,天空一片漆黑。
这里没有现代城市的万家灯火,可是却有特别干净的夜色与星空。
在现代,因为光污染,以及各种污染,天空已经很少能看见星星了,有时抬头望去,只能看见零星的几点。
哪像这里,还能看见银河。
两人回家,魏襄与九七早已在门口等着。
“少爷。”
两人齐齐唤道。
姜曌点头,回到家中,嬷嬷早已备好吃食。
而皇宫内,皇帝还在与几位大臣阅卷。
等考生都走了之后,丞相杜源拱手:“陛下,可否把姜曌的考卷给臣等一观。”
皇帝摆摆手,侍候一旁的魏承运便立马意会,把他桌案上的考卷,小心翼翼的拿起。
这可是皇帝看中的考卷,他可不敢有任何损坏。
杜源接过,与太傅蒋定,国子监祭酒赵当三人一齐阅卷。
他们都是读书之人,才气早已入品,二百余字,一眼便扫过。
“陛下,写出这军功爵制之人,必定天生反骨。”
“世卿世禄,我天域王朝开国之初便已定下,百千年来,一直沿用至今,可此人却说世卿世禄乃危害朝廷的制度。”
“若是世卿世禄真的危害朝廷,我天域王朝又岂能屹立至今。”
杜源看完,若这不是御书房,他的脸必定当场便黑。
他乃世家之人,决不能让人危害到世家的利益,而姜曌的这篇军功爵制,完完整整的伤害了世族的既得利益。
他决不允许有人危害到世族的利益。
“陛下,写出军功爵制之人,必定是想要我天域王朝分崩离析。”
“此人用心之险恶,实乃其心可诛,恳请陛下处死此人!”
国子监祭酒赵当拱手激愤道。
“恳请陛下处死此人!”
杜源也是肯定处死姜曌。
虽然他平时与赵当不和,但是在利益面前,他们的立场是一致的。
听了两人的话,皇帝的脸色阴沉,他看向太傅蒋定,问道。
“太傅,你是何看法?”
已是年迈,须发皆白的蒋太傅拱手道。
“回陛下,老臣认为此军功爵制实乃精妙。”
“若是我天域国能够实施这军功爵制,朝堂之上必会增添许多才能之士。”
他十分赞同这军功爵制。
“太傅,这军功爵制分明就是孩童的胡言乱语,怎可相信?”
“世卿世禄乃是祖宗定制,祖宗之法,岂能更改!”
赵当语气激动的说道。
他决不能让这军功爵制实行。
“臣,附议!”
丞相杜源拱手躬身,腰身弯到九十度,在天域王朝,读书之人只要在重要场合才会行此大礼,杜源现在行这么大的礼,就是为了向皇帝表示自己的决心。
世族决不允许此法在天域王朝实行。
“祖宗之法即使祖宗所立,已过去数百年,如今的天域王朝与当初的天域王朝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这祖宗之法也该变革了。”
“若是一味的守着旧法,我天域王朝又如何能变得强大起来?”
皇帝还未说什么,太傅蒋定便出声反驳。
“祖宗之法乃历代陛下所定,太傅如此说,是说历代陛下定制的法度都是错的吗?”
杜源故意曲解蒋定话中的意思,以此来攻击蒋定。
“陛下,臣从未如此认为。”
蒋定对皇帝拱手道,无论他有没有这么想,都必须否认,否则杜源又会拿着这件事在朝堂之上大做文章。
这群世家门阀,只想着如何壮大自家家族的势力,完全不顾国家。
“陛下,老臣经常走访民间,发现民间的能人异士颇多,若是能够实行军功爵制,我天域王朝必能收拢大批能人。”
“届时,我天域镇压北蛮南妖,指日可待。”
只要好处给的够多,太傅相信,一定会有许多人愿意参军的。
之前征讨北蛮的大军,都是在民间强制性的征兵,规定每家每户都必须出一男丁入伍。
这也导致田中粮食无人收割的现象,今年天域王朝的田粮赋税都少收了不少。
若是那些游人可以自愿入伍,那天域王朝的兵力可以提升一大截。
“民间平民,大字不识一个,除了一身蛮力还能有什么,若是让他们当上将军,执掌一队兵马,那天域王朝的法制不是乱了套吗?”
“况且那些平民懂什么叫兵法吗?到时他们在战场之上乱指挥一通,葬送的只会是我天域大好男儿的性命。”
杜源相当气愤的说道。
不过他说的也有些道理,不懂兵法之人,因杀敌之多而当上将军,上了战场,却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只会葬送许多无辜儿郎的性命。
皇帝显然也想到这个问题,眉头微皱,不知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总不能每个士兵上战场之前都培训一番?
那样财力与人力的支出实在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