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摩托车喷漆？这个，我们厂还从没做过，”李国涛眼中闪过一抹为难之色，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不过我们倒是给自行车喷过漆面，自行车和摩托车的漆面都一样，我们完全可以做，林老板，您有多少辆摩托车？”
林子豪看了李国涛一眼，淡淡道：“李副厂长，你这就不实在了，摩托车是烤漆，自行车是喷漆，能一样吗？”
李国涛老脸一红，没想到对方这么专业，一时无话说了。
“贵厂能做烤漆吗？”
林子豪明知故问道。
“这个……这个……我们厂正在引进烤漆设备，很快就能做了。”
李国涛言不由衷道。
现在全国的漆面市场都流行烤漆，喷漆的市场空间越来越小，这也是他们厂逐渐失去市场竞争力的主要原因，购买新的烤漆设备说说容易，但真要落实，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工资都发不出来了，拿什么钱来买烤漆设备？即便买了烤漆设备，厂里也没有能做烤漆的技术人才，因为烤漆需要很强的专业性，不像喷漆那么简单粗暴，技术含量低。
“那就等贵厂进了烤漆设备之后咱们再合作吧。”
林子豪起身要“离开”。
“等等，林老板，您等等，您请坐，再们再谈谈。”
李国涛现在饥不择食，急需想与林子豪合作，起身陪笑道。
林子豪又坐下，望着也坐下的李国涛，淡淡道：“我需要烤漆，你们又没法做，有什么好谈的。”
李国涛想一下，一脸诚恳地说道：“林老板，您说的对，摩托车的漆面用的是烤漆，自行车的漆面用的是喷漆，两者在色泽、光泽、质感和硬度上完全不一样，当然是烤漆更好。”
“但是，林老板您有没有想过，您做二手车生意，要控制成本，追求利润，您要是用烤漆的话，那价格就上去了，我看不如您就用喷漆，这个价格比烤漆低多了，这样您就能更好的追求利润。”
“而且我们这的喷漆师傅都是几十年的老师傅，我们这喷的漆色泽和质感也非常不错，两年内绝对不会出现褪色掉漆的现象！”。”
李国涛说的和林子豪心里的想的完全一样，林子豪忍不住深深看了他一眼，心说不愧能做到副厂长，这人有两把刷子。
将来林子豪的二手车生意做大了，他肯定要承包这个厂子，这个李国涛很有能力，可以重用此人。
林子豪做二手摩托车要控制成本，而且毕竟是二手车，即便用了烤漆，跟刚出厂时的漆面一样，它还是个二手车，不可能卖上新车的价格。
所以完全没必要给二手摩托车做烤漆，做普通的喷漆就行，而且喷漆的色泽在一两年内完全没有问题。
二手摩托车最主要是能保证机械质量，外观什么的倒不是很重要，消费者不可能因为买了你的二手摩托车，一两年后因为外观不好看了来找你麻烦。
在来这里之前，林子豪就知道红星喷漆厂只能做喷漆，不能做烤漆，要是这里只做烤漆，他还不来了呢。
不过为了砸价，林子豪还是得继续装下去：“喷漆比烤漆确实便宜，但也便宜不了多少吧？我不可能为了一点小便宜，放弃那么好的烤漆不用用喷漆吧？怎么说烤漆也要比喷漆好，消费者看了更有购买欲望。”
李国涛诚恳道：“这样吧林老板，我给您一个全国最低价，以前我们和自行车厂家合作，喷一辆自行车十九块钱，我给您喷一辆摩托车也十九块钱，您想想看，自行车的体积多小，摩托车的体积多大？”
“我给您自行车的价格，绝对是全国最低价，要不是我们厂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我们也不会发神经要这么低的价格！”
他这话说的倒是实话，要不是厂长给他下了死命令，要他在厂长从沪海开会回来前最少签下一个定单，否则就主动辞职，他也不会把价格落的这么低。
他心中有数，价格落这么低，厂长回来肯定骂他，但他已经完成厂长交代的任务，最起码签了一单，反正厂长也没要求多少钱。
林子豪心中暗喜，这个价格他满意，但身为资本家，追求的就是利润最大化，皱眉道：“十九块太贵，十八块吧，你同意咱们就签单，否则那就别谈了。”
李国涛眼角抽搐，一脸快哭了的表情：“林老板，你这是为难我啊……”
“您忙，我走了。”
林子豪起身就走。
“别别别，林老板，坐下咱们再聊聊嘛。”
李国涛起身拉住了他。
“那个，林老板，您也得让我们厂里的工人有口饭吃啊，我们已经两个月没发工资了……”
李国涛一脸哀求，想打感情牌。
“我是生意人，我又不是扶贫的，少来这一套，十八块，行咱们就签单，不行我就走。”
林子豪皱眉道。
“这样吧，咱们都各让一步，十八块五！”
李国涛一咬牙说道。
“好，成交！”
林子豪也不再为难他的了，坐在了椅子上。
李国涛也坐下，从抽屉里拿出单据正要开单，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忘了问林子豪了，于是抬头问道：“哦对了，林老板，您要喷多少辆摩托车？”
林子豪道：“十辆。”
李国涛望着林子豪愣了愣，然后脸就黑了：“林老板，你耍我是不是？搞了半天你才喷十辆摩托车？”
林子豪问道：“那你想喷几辆？”
李国涛黑着脸道：“起码一百辆！”
林子豪不慌不忙道：“别说一百辆，一千辆都没问题！”
李国涛大喜，脸色瞬间就好看了：“林老板大手笔，大手笔啊！”
林子豪又道：“但不是现在，我刚开始做二手摩托车生意，现在刚刚起步，慢慢来，总有一天能做到我一次就喷一千辆！”
李国涛直接跳了起来：“卧槽，你还在耍我！”
林子豪微微一笑：“人嘛，总要有点理想，放心吧，我的理想一定能够实现滴，咱们红星喷漆厂的日子一定也会好起来滴！”
“行了行了，少跟我来这一套，最少五十辆我们才喷，否则咱们就别谈了！”
李国涛坐下，黑着脸摆手制止道，做出了让步。
林子豪想了一下，自己的资金再买五十辆废旧摩托车完全没问题，只是还有两周的时间就开业，在这两周内把这五十辆车修起了，时间上有些困难，但加班加点应该能做到。
“好，五十辆就五十辆！”
林子豪痛快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