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村长又道:“不过风姑娘并未与我们一起,她说他们要启程离开了,我们不好多留,道过谢便回来了。”
人群也道:“是啊,本想拿些鱼干做谢礼给他们的,可是现在什么也没了,哎。”
村长大着胆子,上下打量了穆靖一遍,怯生生的开口:
“大将军可就是穆将军?”
穆靖点头,村长才道:“风姑娘托草民给将军带一句话。”
穆靖一脸期待。
“姑娘说,将军莫要忘了承诺。”
穆靖:……
“哈哈哈!这丫头真是的!”
他猛地大笑,又气又无奈。
“将军?”
渔民们被他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传的话哪儿不对呢。
见渔民紧张,穆靖轻咳了声,正色道:“诸位别紧张,那个承诺是公主托本将照顾你们,为你们重修家园。”
“公主?”
“风姑娘是公主殿下?!”
人群轰然,齐齐跪下,大喊:“多谢公主殿下救命之恩!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大家快请起,先随我们去海关军营修顿吧,待一切安排妥善再送你们归乡。”
穆靖弓腰去扶,渔民惶恐,不停道着谢,接二连三起来,虽领队的将士走了。
看了眼山谷方向,穆靖叹了口气,差人灭了火,便带队回海关了。
她既悄无声息离开,自是不愿再与他们牵扯,他也便不追寻了。
不愧是风将军的女儿,胆识和能力都异于常人。
……
这边,炸完船只后风青澜三人直接回了山谷。凌遣的暗卫守在他们离开时的地方等他们回来,给他们带路。
把渔民送回路上,他们便穿回了林中,再往海边行去。
五洲来的船只不久前已经到了,但看见之前收到信号的地方出了事,便行到了其他位置靠岸,再发射信号联系凌遣。
所以他们才没有再跟渔民们一起回去。
偏西海岸,翻过一个山头,便瞧见了一艘壮观的楼船。
雕梁画栋,做工精致,无法用言语形容它的壮观,就两个字:绝了。
“阿遣。”
船头,站着一位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他着一身绛紫色长袍,袖摆随风飘动,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行,眸中微微错愕,片刻便敛去。
“爹?你怎么来了。”凌遣心里咯噔一下,摇扇半遮面,眯眼‘哈、哈’笑了笑。
看见老爹,他就屁股疼。
“老子想来就来,你管的着么?”凌宇冷哼着,甩袖离开船头。
只听‘卡、卡’几声,那船身竟从腰腹处开出个门来,延伸出一道梯步,降落在岸上,凌宇从上而下,踱步而来。
居然是一艘机关船。
风青澜默默打量着眼前的船和人,站在凌遣身旁默不作声。
心想:师兄在紧张什么?
是了,凌遣浑身上下,夸张点几乎每个毛孔都叫嚣着紧张。
因为他笑的太僵硬,太假了。
凌宇在他们面前站定,直接无视了凌遣,看向风青澜笑的和蔼可亲。
“你就是妻妹南情的女儿吧,长得可真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
风青澜点了点头,“风青澜。”
凌宇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忘记自我介绍了,老夫叫凌宇,是你阿娘的姐夫,你应该唤我一声,姨父。”
“姨父。”她顺着喊了一句,凌宇高兴的合不拢嘴。
“哎,哎!这女娃喊人就是好听啊,不像我家混小子,不把我气死就不错了!”
说着,他还刮了凌遣一眼,嫌弃不言而喻。
而凌遣偷偷翻了个白眼,表示不想说话。
不过…他在师妹面前的形象算是玩完儿了,哎。
“见过家主。”
等主子们说完话,二十一暗卫才现身行礼。
“嗯,一路辛苦了,先上船吧,咱们不便在此就留。”
言罢,凌宇便要上船,风青澜出声唤住了他,“姨父。”
“嗯?青澜何事啊?”
“姨父,这些狼兽是我的伙伴,我想带它们同行。”
他摆了摆手笑道:“就是这个?哈哈,青澜随意便好,姨父见它们跟着你,便知是你的宠物。啊不不,是伙伴。”
“谢过姨父!”得到同意,风青澜笑着说道。
毕竟这是人家的船,要礼貌一些的好。
“哎!一家人,不必说这些!”凌宇又摆了摆手,哈哈大笑着大步踏上了船。
心里想着:要不,日后再劝劝阿鸢,他们自己也生个闺女?嗯,得空再问问。
……
海面一望无际,原本高大的楼船也显得渺小了。
上船后,风青澜便一头扎进了准备给自己的房间里,闷头大睡了去。
这一睡,就是一天。次日正午,她才悠悠转醒。
望着雕刻精致的船顶天花板,风青澜醒了醒神,才起身穿衣,出了房门。
“风姑娘安好。”
守在屋外过道的侍女行半蹲扶手礼道。
风青澜点了点头,问道:“请问,膳房在何处?”
昨日行走匆忙,只草草吃了两块糕点,又腻又噎。
上船后,她先梳洗了一番,净去几日的风尘,泡在温暖的浴池里满是倦意,后便直接回房休息了。
凌遣亦然,上船后梳洗整洁,用过午膳,一觉醒来已是深更半夜。得知她还没醒,便打消了找她吃夜宵的计划,自己也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又睡了去。
“姑娘在此稍后,奴婢们去传膳。”又是鞠了一躬,几人有序离去。
这般,风青澜也未多言,径自走到甲板上,任由海风拂面,卷去几分倦意。
以前总过这样的日子,不知为何,现在却有些不习惯了。
“师妹,你醒了。”
凌遣摇着折扇出来,脸颊绯红,满头虚汗。
他刚从他爹的魔掌中逃出来。
“师兄,你这是?”风青澜闻言转身不解道。
他呼吸急促面色充血,想必刚经历了剧烈运动。可师兄的房间就在她隔壁,她不会没听见才对。
而且刚才,他也不在房间。
“师妹别提了,一大清早的,我爹就拖着我去训练室习武,可累死我了。”
他似找到了倾诉对象,一张嘴,没完了。
“为啥我爹对你那般和蔼可亲,对我就恨不得扒了一张皮似的!”
“习武练拳,怎么狠怎么来,你瞧瞧我这下巴,都肿了。”
“还有手臂,那虽是木刀,可我爹手劲儿大,还是给我划秃噜一层皮,师妹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