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双身负行囊,买匹快马,骏马飞驰,不几日已出了湖南。这日来到南昌洪都大街,街上来往行人如织,不便骑马,便牵马缓缓而行,身旁楼台林池,也都古朴富丽,各尽其妙。
不远处有人表演竿戏,走上前去观望,只见一名七八岁的女童,快步跑向一个手持高竿的汉子。女童用脚踩住汉子大腿,拉着他的左手,缘竿而上,身形伶俐,十几步便爬到竿顶,左手遮眼,向远处张望。持竿汉子双手持竿,来回奔走。观众掌声热烈。
突然汉子用力将长竿向上抛起,竿上女童失了支撑,眼见就要连人带竿跌落下来。胆小的人“啊”的一声,遮住双眼,不忍直视。
持竿人两步跨出,奔向长竿,双手交叠用力抵住长竿,那长竿正稳稳撑住落在他的手中。女童双腿稳稳夹住竹竿,不再下落,接着身子向右一侧,双手张开,向大家致意。众人齐声叫道:“好”,又鼓起掌来。
这时汉子将长竿底端放置头顶。那女童突然身子向上一转,居然在竿上翻了个跟头,双手抓着竹竿,又是一个跟头,连续不断,眨眼间已翻出十余个跟头。
众人齐声道:“好!”接着突然一声:“不好!”声音哄亮,显是遇到了意外之事。
只见到一枚黑团向那竿上女童打来,似是暗器,又非暗器,谢无双想要出手救人,周围人挤得严严实实,竟抽不出手来。
那女童在竿上略一停顿,等到黑点来时,便翻一个跟头,那黑团正从她身上滑过。众人叫好狂呼,远处几人有人听到叫声势大,也快步跑了过来观看。
人群中一个声音道:“我再给你们加点料!”
“嗖、嗖”两声,又有两枚黑团向竿上打出。谢无双早有准备,抬手打出一枚流星镖,正打中一枚黑团,又见有一枚石子打中另一枚黑团,两枚黑团徐徐而落。
女童慢慢从竿上滑下。持竿汉子道:“各位看官,若是觉得我们演得好的,还望给点赏钱。”拿出托盘过来。
隔着谢无双三五人处,有一人道:“没意思,都不能看她在竿上躲镖,是谁打落了我的镖?”
谢无双见说话这人白色圆领袍衫,脚穿白边底靴,身材挺拔,细眉朗目,样貌倒颇为俊美。
这时不远处又一人道:“是我击落的?怎么了?”此人衣着青衫,头戴青帽。
“你是谁?”
“在下青龙帮白龙舵红龙门紫龙堂周冲,你又是谁?”
“这名头怎么这么啰嗦?我叫林明秀。”
周冲道:“林明秀?没听说过。人家好好表演,你为何要出手向她打飞镖?”
林明秀道:“飞镖?你看看我打得是什么?”
周冲快步上前,又快步回来,道:“是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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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麻麻团?”
林明秀道:“扔麻团你也要管?还要打下来?”
周冲道:“这可奇了?为什么要把一团芝麻打上去?”
林明秀道:“要不在竿上光翻跟头,有什么可瞧的?”
周冲道:“你怎知她能躲过麻团?万一她掉落下来,摔伤了,那可了得?”
林明秀笑道:“她能躲过去的,不信你问她。”抬手两个芝麻团向那女童打来,叫道:“哎!小心!”女童侧身一避,尽数躲了开去。
周冲将信将疑,道:“她在地上,当然好躲。”
林明秀道:“在竿上也一样。”
周冲道:“懒得跟你计较。”
林明秀道:“你叫什么?”
周冲道:“在下青龙帮白龙舵红龙门紫龙堂周冲。”
林明秀道:“没听清楚。”
周冲道:“在下青龙帮白龙舵红龙门紫龙堂周冲。”
林明秀道:“好长的名头,不就是青龙帮么?”
周冲道:“懒得跟你说话。”走到谢无双身旁,道:“这位兄弟,在下青龙帮白龙舵红龙门紫龙堂周冲,敢问方才另一枚麻团是你打下来的吗?”谢无双点了点头。
周冲道:“敢问阁下……”谢无双道:“在下谢无双。”
周冲道:“小心!”只见林明秀又将一个麻团打向谢无双,周冲伸手将其打落。
林明秀笑道:“我送给他吃,你还打下来?”
周冲心想:“哪来的怪人?且不去理他。”对谢无双道:“走,我们喝茶去!”只听到林明秀在一旁哈哈大笑。
两人转身来到一座茶楼,墙壁上雕有一只金色凤凰,翩翩起舞,傲然生姿,门口“凤凰茶庄”匾额高高挂起,笔力潇洒遒劲,旁边一枚红色方章模糊难认,两旁一幅对联写得有趣:“为名忙,为利忙,忙里偷闲吃盏茶去;劳心苦,劳力苦,苦中作乐喝杯酒来。”
两人坐在二楼靠窗一张桌上,凭窗临风,甚是清爽。周冲吩咐小二上茶。过不多时,小二端茶上来。
忽然听到马蹄轰轰之声,随即周冲脸色一紧,未等茶水转凉,从口袋中丁丁当当抛出钱来,急匆匆走到另一侧,从窗中跳出。
谢无双自己细心品茶,倒也清闲自在,过不多时,听到楼下来人不少,揭开窗子一瞥,只见十几个红衣人翻身下马,将马匹交由小二,进了屋里找了三张桌子坐下,其中一人过去点茶。
一个红衣人低声对身旁一人道:“想不到居然是我们先到了,他们会来这吧?”这人低声道:“帮主,他们肯定会来,他们也想要玉。”
话音未落,又听到蹄声得得,接着小二叫道:“里边请”。十多个青衫人进了屋来,衣着便与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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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相同,他们向红衣人怒视一眼,另找三张桌子坐了。小二请他们点茶。
红衣中的一名老者见他们进来,神色一舒,略略放心。
突然听到 “哇哇”哭声,跟着便听到“哇——”的一声长啼,原来一名青衫人怀里抱着婴儿。
红衣众人听到哭声,齐向婴儿望去。红衣老者目不转睛,神情最为关切,忽然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光泽清亮的佩玉,漫不经心地玩弄,忽然间手腕一抖,这枚佩玉向地上跌落。
这边一名青衣人士身若游鱼,急忙过来,蹲地欲接这个佩玉,可离得太远,身形虽快,哪里来得及?
红衣老者慢慢弯下腰去,一把抓住佩玉,终于没让它落下。那边青衣人见玉无损,也都长舒一口气。
一名青衣老者对着怀抱婴儿那人使了眼色。这人将怀中婴儿交给身旁的一名妇女喂奶。那边红衣老者见婴儿吮吸乳汁,吃得香甜,如释重负,严峻的脸上绽放出一丝笑容。其他红衣人长舒一口气,继续低头饮茶。
这时又有几个热气腾腾的茶壶端了上来,摆在每一张桌上,跑堂挨个桌面倒茶。
一名红衣青年道:“茶小二,再来一壶云雾,对面钱紧,我请他们喝茶!”右手向一个茶壶推出,茶壶滚烫,他手尚未触及茶壶,那茶壶为他内力所激,笔直向东南角飞去,正要打在一名青衣男子身上。
这名青衣男子见茶壶马上飞来,不慌不忙,微微一笑,道:“我们不差茶钱,这茶还是请你们李帮主喝吧。”随手取出一个软鞭,用力一抽,如抽打陀螺一般,“啪”一声,那壶茶又转了回去。
这边东首另一名红衣女子道:“区区一壶茶,我们红蛟帮还出得起,赶紧喝了,不必客气。”伸手一甩一枚红色小镖脱手而出,正中壶下底部,那壶口登时便垂了下来,热腾腾的茶水倾泄倒出,眼见茶水浇到地上,接着“当”的一声,又是一枚小镖击出。那茶壶笔直退回,壶口一转,热气腾腾的茶水正要浇到一名青衣妇人。
这名青衣妇人不急不慢,轻轻拿过一个茶杯,对准壶口,茶水慢慢倾下,正落入杯中,快抿一口,道:“多谢李北秋赠茶。”茶壶欲落,她伸足一踢,那茶壶竟径向不远处的婴儿飞去。
李北秋“啊”的一声,大声呼喊,道:“杨绿柳,你也太狠毒了。”
谢无双冷眼旁观,虽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仇恨,但这青衣妇人却要伤害一名无辜婴儿,此举颇不仁善,微微皱眉。
这边红衣人大惊失色。忽然一人从空中如飞鸟般掠过,向手中持玉的红衣老者扑了过来,伸手便要夹玉。谢无双瞧出这人是周冲。
红衣老者左手平推而出,周冲登时后退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