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的奶不是很多,就平平一个都招架不住何况再加上个安安,吃奶也就是意思意思,吸完了之后半天才能攒上一点点,简直就是供不应求。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啥情况,明明顿顿吃的都好的很,就是没多少奶。
俩孩子白天的时候基本上都还是喝奶粉,晚上的时候轮换着喂,作用只是哄着睡。
胡胡惠英怕高青阳睡不好觉,撵他去别的房间睡了,高青阳不乐意,反正晚上也没啥事,睡得早,半夜起来一回两回的给兑个奶粉也不影响他睡觉。看着阿茶,再看着软乎乎的儿子女儿,他心里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充实感。
白天他要去上班的话,那只能交给他老娘了。
过了前面几天,两个小孩的眼里就有神了,近距离的东西都能渐渐看见了。
醒着的时候阿茶跟胡惠英就喜欢逗。说起来月子里的孩子除了吃和睡别的其实啥都不知道,但是有人逗的话还是不一样。
尤其是平平,那个嘴巴咧一下又一下。
阿茶总觉得他说是在开心的笑,但是胡惠英说月子里的小孩不会笑,就很奇怪。
安安人如其名,相对来说就安静很多,阿茶逗她,她只有目光追随着声音跑,脸上的表情一成不变。
两个一动一静在高青阳每天下午回来给念书的时候表现的尤为明显。
阿茶不得不承认,在肚子里给念书是起了作用的,平平对高青阳的声音格外的敏感,只要他一念书,孩子的注意力绝对在他那,嘴里还发出单一的哦哦声。
胡惠英新奇的不得了:“这小东西,这才几天,就这么狂了,都知道惹他爸了。”
阿茶道:“跟他熟啊,肚子刚刚显怀的时候一天到晚就给念书,我估计在肚子里是能听见声音的。”
安安没那条件,醒了就安安静静的躺那,有时候会哭,但是吃饱了基本不闹。
她对收录机里面的人歌声比平平兴趣大,只要一唱歌她就转脸循着声音往那边放收录机的地方看。
出了院,就陆陆续续的有人来看大人跟孩子了。
沈春兰走动的也多了些,生下来的第一天她带着俩孩子去医院看了,这会儿刚刚出院没两天已经来了两回了。
一来就往阿茶屋里钻,看着平平稀罕的不行。
她生了两个都是女娃儿,阿茶这一下子就生了个男娃,实在是让人不羡慕都不行。
回去就在跟高青峰讲:“青阳他们家那两个小的喂的真好,一天一个样,尤其是平平,眼睛特别有神,哪有动静就往哪里望,那个小手上面全部都是肉窝窝。”
他们家俩孩子没有一个那么有肉的。
高青峰道:“生下来就五斤多呢,喂的又好,长的肯定快。回头闲了我也去看看去。”
他也想要个男娃,但是这两年实在困难,要不成。所以他就去计生办领了东西一直避着。
毕竟月芽都还不够一岁,他们就两个人,还想挣钱,再要一个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但是他听见风声,说是后面会越来越严,像他这种有工作的要继续要的话说不定还会有影响。
他得去问问高青阳,讨个主意。
难得休息,沈春兰在干活,他就抱着小的领着大的去了高青阳那边。
高青阳今天也在家闲着,搭着桌子在外面拿着笔在那写写画画。
有了孩子一下子不一样了,院子里的晾衣绳上搭满了尿布。
胡惠英是个勤快的,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尿上了转身就去给洗了。不兴山里面那一套,缺水死的,尿了给晾干又继续用,味道大的不行了。
这会儿俩孩子睡着不闹,她就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
高青峰刚刚到门口,月亮就开始喊:“大婆,我来啦!”
胡惠英笑着去开门:“哎呦,月亮来了!”说上回病了一场煮了好久的院,最近个把月才缓过来,倒是跟以前一样机灵 看起来没有啥后遗症,简直就是万幸。
月亮道:“月芽也来了。”
高青峰喊了一声大伯娘。
胡惠英应了一声伸手揉了揉她脑壳上的碎发然后招呼他们爷几个进院子。
高青阳从屋里拿了板凳出来招呼他们:“来坐!”
月亮喊了一声大伯,然后就往屋里跑:“我去看看弟弟和妹妹。”
胡惠英逗她:“妹妹不是在这?”
“不是,是小的弟弟和妹妹!”
高青阳笑道:“小人精,去吧!”
她进屋,胡惠英也跟着进去了,高青峰抱着月芽在园子地边上把了尿,然后才过来坐下,看着桌子上的纸张:“你这是在画啥?又要打家具?”
“弄个小床,不然两个娃儿都跟大人睡,身都不敢翻。”
高青峰有些不理解:“这连月子都还没出你就开始给准备床准备给分开了?还是睡一起方便一些,尤其是晚上喂的时候。”
高青阳道:“这不是先准备着吗?等我把图纸画好,材料弄好做出来我估计就是年根的事情了。”
“阿茶出了月子就得去单位,就算是中午回来,那也就是早中晚喂一下,主要还是吃奶粉。后面再大一点不行那就把人奶掐了。”
他瞧着阿茶那个身体不是太好,这会儿在月子里汤汤水水的补着都不算太多,出了月子一工作估计更少。要不了多久就要全喝奶粉了,那时候就能把两个小崽子给分开,床就挨着他们床放就行了,哄的时候喂的时候也方便。
过了百天能给加点饭汤之后就能考虑断了。
高青峰道:“你这一天到晚的脑壳里面的想法怪多,不过我觉得娃儿还是跟大人睡比较好。小娃儿睡觉不老实,爱踢被子,一个不小心就凉着了。月亮上回整出那么大动静就是怨我给分开了没照看好。”
“那跟你把她分开有啥关系?哪个小娃儿不踢被子?就大人热了还踢呢!就跟你谁一起半夜睡死了她踢了你能晓得?身上穿着衣裳,毯子往身上一裹,找个布带子往腰上一缠,由他怎么踢。不凉着肚子心口和背心能有啥事。再说我这个床弄好就跟我们大床靠一起,又不分开。”
“嘿,你这刚开始当爹经验倒是不少,说起来头头是道的。 ”
“说的那话,我才当爹不假,但是我准备工作做的久啊!当然是啥都晓得一点了。”
说到这,高青峰不服气都不行:“我真的是,长这么大佩服的人不多,门跟前的大概就只有你一个,啥你都能算着来。学习,工作,对象,生娃,都一步一个脚印的好像从来没有意外,你上辈子是算命的吧?”
高青阳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你一个警察跟人提上辈子合适吗?”
“警察也是普通人。”说完,又瞅着另外的纸张问:“这又是什么东西?”
“这是我在省城那边看见的小姨子,边上有扶手后面有靠背,当时没注意,现在就只能记得个大概,弄好了回头问问木匠能不能做。”这个跟床不一样,要点手艺的。他不想太笨重,要轻便一些,到时候可以绑自行车货架子上或者绑大杠上面,他可以带着两个小东西出去溜达。
高青峰看了看:“这个不一定用木头做吧,篾条或者藤条会不会更好一些,弄出来更轻巧一些 。”
高青阳眼睛一亮:“嫂子行不行?”
高青峰不敢给胡乱应承:“那得回头问一下她,我不懂这个,就是瞎说。我只是觉得你看,撮箕啥的不都是篾条编的,用木头迂出来个形状,然后直接上篾条定型,这个应该也可以。靠背这里跟撮箕后面那点区别不大,多的也就是下面四个腿腿,这个又不影响。”
越说他越觉得可行。
高青阳说在省城那边看见的,县城这边还没有,要是能做出来说不定能受欢迎。但是能不能做出来他说了不算,还得看他媳妇 。
他不说高青阳还没想到这一茬,他一提起来高青阳越想越觉得可行:“那你回去可一定记得问一下嫂子。”
高青峰应下来。
高青阳问:“不过你也得问问看她有没有时间,她最近忙不忙你们那那个生意咋样?”
高青峰道:“她哪天不忙,偏偏我又帮不上忙。我说帮她划篾条,试了一下她嫌弃我糟蹋东西弄不好,叫我有时间就把娃儿给她带走别吵她。她这段时间在编席子,是人家交了定钱的,订了两床。”
“那可以啊,忙就说明很不错。嫂子那人干啥都认真仔细爱钻研,后面肯定会越做越好的,有收入了,你们压力也就小了。”
高青峰道:“是啊,不过这两年还是不得轻松,不然的话应该再要一个,后面再要怕是就难了。”
高青阳看了他一眼:我劝你想开一点,女人怀胎十月生个娃儿真的是不容易,那是拿命去拼呢,一个接一个的还得了?那是肉长的又不是泥巴糊的莫感觉。再说了,现在嫂子那么忙,月芽连路都还不会走,走哪不是背就是抱,再要一个你日子还过不过了?”
“这不是没有儿子,心里总觉得有点遗憾。我要是像你,头一个就是娃儿,我也不着急,生不生的都无所谓了。”
高青阳没想到他还有这种想法,不过想想他幺娘那一心想要孙子的执着,高青峰多多少少遗传一点也是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