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惜死死的盯着满树的尸体,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战场上的惨状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是这样残杀手无寸铁的村民,甚至连老人和孩子都不放过的原本只能在影视剧中出现的场面,这一次竟然近在咫尺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军师若是想通了,就告诉在下。”白凯说完便独自向村子里走去。
苏逸看了看四周,便小声说道:“夫人,别看了,免得夜里做噩梦。”
“苏主簿,”楚月惜说,“这就是蛮族吗?”
苏逸叹气道:“是的,夫人。蛮族嗜杀成性,所到之处无一生还,蛮王哈坎曾经提议与我大夏结盟,但太尉觉得他们过于残忍,拒绝了蛮王的好意,哈坎一直耿耿于怀,这一次他等到了机会,绝对不会对太尉手下留情的。”
“我明白了,在这乱世中不能太‘圣母’。”楚月惜说。
“啊?夫人说什么?”苏逸好奇的问。
“没什么。”楚月惜说着便向白凯走去。
此刻白凯正站残破的房屋边,楚月惜来到他身边说:“白将军,我想明白了。”
白凯回头看了看她,说:“想明白就好,我需要的是冷静、果敢的军师,可不是多愁善感的大小姐,这一点你得学学祖贺。”
“我就是我,学别人做什么,再说了,比起祖贺,我觉得善良更好。对了,咱们把树上的尸体都埋了吧。”楚月惜说。
“不埋,”白凯说,“要埋我早就动手了,就是要让将士们看看,敌人是如何对待我们的家人的,这样上了战场他们才更恨。”
说完白凯便转身走了。
楚月惜不解的问苏逸:“他这人一直都这么冷酷吗?”
“要不然夫人以为这杀神的名号是怎么来的?”苏逸说,“死在白凯手里的人恐怕连阴曹地府都记不过来呢。其实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很早我们就认识,一起为太尉效力,有一次白凯受命去救援一个被蛮族袭击的村子,他们到了那里后,全村的人都被屠杀光了,除了女人外,所有人都的尸体都被穿在木棍上密密麻麻的插在村口,从那以后白凯就带起了恶鬼面具,性格也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看来他需要看看心理医生了啊。”楚月惜嘀咕道。
“夫人说的话,在下又听不懂了。”一旁的苏逸说。
楚月惜摇了摇头,便追上白凯,众人回到营地的中军帐内,楚月惜盯着军事图,片刻后,指着紫泉关的位置说:“明日一早出兵紫泉关。”
次日一早,在中都皇宫中,都护将军曹集早早的进宫面圣。
少帝问道:“曹爱卿,近日太尉和尚书令都不在中都,宫中琐事就仰仗爱卿了。”
“陛下放心。”曹集说,“臣已有万全的打算,陛下请静候佳音。”
少帝笑了笑便不再说话。
皇宫内院外,欧阳策正带着禁卫军在巡逻,迎面正好也走来一队禁卫军。领头的将领一见欧阳策,赶紧停下施礼道:“参见中郎将。”
欧阳策看了看他,问道:“我怎么没见过你?”
“回中郎将,末将原是中都戍卫军中一员,刚刚调入禁卫军不久。”领头的将领回答说。
欧阳策点了点头,便没有在意,继续去巡逻了,可是没走多远有遇到了一路巡逻的禁卫军。
“站住!”欧阳策对着迎面走过了的巡逻禁军说,“今日为何巡防如此频繁?”
“回中郎将,”领头的将领说,“曹将军吩咐说有蛮族奸细混入中都,怕威胁道陛下安危,于是命令加强宫中守卫。”
“知道了,你们继续巡逻吧。”欧阳策说完便直奔后宫。正走在半路上,迎面又来了一个小太监。
小太监恭恭敬敬的说:“见过中郎将,陛下请您过去商议要事。”
“你是何人,高常侍呢?”欧阳策问道。
“回中郎将,小的叫方珲,是高公公属下,高公公正在陛下身边服侍,命小的前来传话。”小太监说。
欧阳策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也没说什么便向着少帝寝宫走去。
刚一进寝宫,就看见少帝正抱着容妃有说有笑的聊着,曹集正站在一旁。
“臣,参见陛下。”欧阳策躬身施礼道。
少帝笑着说:“哈哈,中郎将来的正好,快跟朕喝一杯。”说着便让曹集递了一杯酒给欧阳策。
“陛下,臣正在当值巡逻,不可饮酒。”欧阳策婉拒道。
少帝周亥听罢脸色突然一边,怒喝道:“好啊,中郎将这是抗旨不尊喽。”说完便将手中酒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伴随着这一摔,寝宫外突然冲进来两队禁军,将欧阳策未在中间。
欧阳策冷冷的看着周亥问道:“陛下,这是何意啊?”
少帝周亥冷笑着说:“中郎将违抗圣旨,罪不可恕,给朕拖出去斩首。”
欧阳策也大喝一声:“我看谁敢动手!”不过他这一声并没有起到作用,两侧的禁军全都拔出了佩刀,指向了欧阳策。
“你,你们不是禁军!”欧阳策惊怒道。
“我们确实不是禁军。”一个声音从少帝身后的屏风后面传来。只见一个身穿禁军盔甲,但是却用黑布蒙着面的男人走了出来,手里拎着被五花大绑的常侍高佳。
“中郎将,救救老奴,快救救老奴啊。”高佳连哭带喊的哀嚎着。
蒙面人来到欧阳策面前,顺手把高佳扔在了地上。
欧阳策又看向了曹集,问道:“这些是曹将军安排的?”
“哼!”曹集怒喝道:“欧阳牧拥兵自重,藐视君威,以下犯上罪无可恕,本将军奉天子密诏,在此讨贼,快快束手就擒吧!”
“哈哈哈,”欧阳策笑道,“宫中禁军皆由我指挥,你这区区几人能有何作为?”
蒙面人道:“中郎将可以叫人试试看,看看这宫中可还有你能调动的禁军吗?”
欧阳策点了点头,说道:“已卫尉承曹将军的本事,调换宫中禁军确实不是难事,但我有一事不明,曹将军,您父亲是当朝大将军,乃是太尉大人的心腹重臣,你为何会背叛太尉,背叛你的父亲?”
“哼,”曹集不懈的说,“欧阳牧欺君罔上,狼子野心,不把天子放在眼里,这是大逆不道,我父亲只是被蒙蔽了,没有看清你们的真面目!我作为大夏臣子,怎能坐视不理,理当为陛下排忧解难。”
“哈哈哈,”欧阳策笑着说,“亏你说的冠冕堂皇,怕是陛下承诺,除掉我父亲后,便封你做太尉吧。”
曹集被说中了心事,气急败坏的说:“乱臣贼子,休得胡言,快快束手就擒。”
“且慢,”欧阳策又说道,“我有一事想问陛下。”
“说。”少帝周亥说。
“蛮族的入侵和万川的叛乱,也是陛下所谓吧?”欧阳策问。
少帝笑了笑,说:“没错,普天之下皆是你欧阳家的兵,朕若想翻盘,只能借助蛮族的力量。因此朕偷偷联系了安北王周望,让他向蛮王哈坎借兵。不过朕下的棋,比你想的还要大,临海侯和岳西侯也响应了朕的召唤,一起协力对抗欧阳牧。如今欧阳牧被困洛城,善良外出援救,恐怕也是有去无回,江南的祖贺已经被萧瑾和闻双合力牵制,欧阳家完了,就算是有神女也无力回天。”
“陛下可知蛮族在万川的暴虐行径?”欧阳策追问道,“可知有多少我大夏子民被蛮族残害?这都是陛下为了一己之私引蛮族入境导致的!”
“那又怎样?”少帝反问道,“这天下本就是朕的,为了朕的大业,死几个庶民有何不可?”
“呵呵,陛下是这天下百姓最大的悲哀。”欧阳策感叹道。
“还不将此逆贼诛杀!”少帝怒喝道。
“石安,动手!”曹集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