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莫出门。
出门需断魂。
这是幻魔域人族中流传甚广的一句俗语。
这里的夜半指的是一天中阴气最盛的子时,据说这个时候,是整个大域天相最混乱的时候,这种时候危机四伏。
有一些可怕的种族,会在这种时刻活动,这种时刻经常有修士横死暴毙,死相凄惨,所以才有了这种说法。
当然了,其他时候其实也同样危险。
只不过人类对未知的恐惧总是容易让人添油加醋。
而此时,正是深夜。
阴冷的寒气弥漫在天穹之上。
如果仔细听,甚至能够听到远处风声中夹杂着的痛苦的哀嚎声,让人毛骨悚然。
一队又一队的金袍人从四面八方汇聚。
他们身披金袍,遮掩面目,从最偏僻的路径汇聚而来,这一路上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任何族群的注意。
数量越来越多,很快就突破了三百人。
如果他们一起行动的话,那金光太过浓郁刺眼必然会引起他人注意,而金袍人是不可能收敛金光的,这是对神明的亵渎。
再加上他们每一队金袍人都有自己的任务,所以他们必须分开行动,最终在这里集结。
周遭死寂一片。
那远处的天空陷入绝对的漆黑之中,高
亢尖锐的风声如同厉鬼的嚎叫吹拂而来,刺入耳中,令人痛苦万分。
虚木簇拥于金袍人最前方,他没有遮蔽面容,神情平静如水,碧瞳深邃,幽冷无比,一道青色的天蟒纹身从胸口一直延伸到耳边颞骨,粼粼寒光,映衬着纹身如同活物一般,在金光中蠕动扭曲。
他是此行的首领,巅峰半圣境界。
身为融道境界的金袍,他自然也保留着完整的意志。
只不过他从来没有去过中州,没有去过传说中的赤星城神照地。
他出身幻魔域,成为金袍后也一直留在幻魔域。
平时几乎没有任何事情需要去做。
但他很清楚自己必然是有很重要的使命,正在等待着自己,果不其然,在某一天,他感受到了神谕,神明的意志出现在他面前,并且交给了他一个重要的任务。
“根本没有什么难度。”虚木心中这般想着。
只是做这么一点事情,就可以得到神明的指引,蜕变成圣,这简直是对他虔诚忠心的无上赏赐。
去中州又有什么必要呢。
中州的金袍难道有资格得到神明的亲自指引?
嗡~
沉闷的嗡动之声从远处荡漾而出。
金袍人集结的速度随之一缓。
朦胧黑雾中走出一个无头
怪物,笼罩血煞之气,双乳为眼,肚脐为口,手持双斧,斧沉重如山岳,血迹斑斑,古老混沌的气息扑面而来。
无头怪物缓缓走来,动作不快,但每一步都重逾万斤,让大地不断的震动撕裂,一道道裂痕在大地上蔓延。
“是他?”虚木眉头一皱。
这个无头怪物是幻魔域自然诞生的一种诡异生灵,天生力大无穷,神威无双,但没有神智,浑浑噩噩,在幻魔域漫无目的的行走。
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掀起可怕的灾祸。
幻魔域超过一半以上的大地震,都是这个怪物引起的。
有人说他是天地法则衍化出来的,代表天地的残缺。
也有人说他是从深渊坟墓中爬出的复生者,只是在寻找自己的头颅。
甚至有人认为这种怪物是从虚无中来的。
但无论那种说法,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这无头怪物可以算的上最可怕的生命了,曾有数位巅峰半圣为了庇护人族仙城,围剿无头怪物,想要将其杀死,但最后都丧生于双斧之下。
“希望这个怪物不要朝这里过来。”虚木心中默默想着。
即便是他也不想和这个无头怪物交手。
这是无数血泪下得出的真理。
只要不理他,任由无头怪物前行,等他
离开就好了,但若是与之对抗,甚至是散发出敌意,都会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无头怪物的行动轨迹是随机的,完全没有目的,所以没人知道他究竟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嗡!嗡!嗡!
可怕的脚步声响彻苍穹。
无头怪物行走着,大地化作一片焦土与废墟,可怕的血煞之气,比最炙热的岩浆都要灼热,融化一切。
如果运气好,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遇上无头怪物。
人族历史上数次与无头怪物交手,都是因为无头怪物踏足人族最繁盛的几个仙城,迫于无奈只能迎战,用无数人的鲜血将其引走。
如果只是小仙城的话,往往只能自认倒霉,先逃要紧,等无头怪物离开后再重建。
可是很显然此刻虚木的运气并不太好。
无头怪物竟然径直朝着金袍人走来。
“这个蠢怪物,为什么非要走这里过。”虚木脸色一沉,天蟒纹身显得越发妖异狰狞,仿佛随之要活过来一样。
他现在不能走。
因为这里是最重要的位置之一。
需要种下金色种子。
如果被阻碍,那将功亏一篑。
“虚木大人......我们该怎么办?”有金袍低声示意。
虚木冷冷说道:“还能怎么办,给我
上去干扰他,吸引他离开这里。”
“是!”
一众金袍人齐声应诺。
下一刻,数百金袍人脸上浮现出无尽的虔诚神色,随后怒吼着冲向无头怪物,一个个如同疯子一般冲向了无头怪物。
“杀!”
金色火焰燃起,照耀整片夜空,驱散黑暗。
无头怪物虽然浑浑噩噩,没有神智,但却拥有可怕的本能,感知到敌意,他挥舞起了手中的双斧,恐怖骇人的力量轰然迸发出来,简直比最可怕的雷劫都要震慑人心。
随着巨斧的落下,狰狞的斧痕撕裂开一道又一道裂缝,释放出无与伦比的威能,方圆百里陷入无言的恐惧中。
一个又一个金袍人直接死在了双斧下。
甚至来不及哀嚎一声。
那堪比远古魔神的无上魔威,令天地都为之战栗。
但金袍人成功的吸引住了无头怪物的注意力,让他前进的方向发生了丝毫的偏转,最终的目的地随之改变。
虚木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他没有感到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