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沐予隐匿身形站在丞相府房顶,看到丞相府的下人们开始掌灯,管家到后院厨房吩咐后厨传晚膳。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管家却在游廊里碰到了一袭蓝衣劲装的洛桑。管家注意到她腰间的玉制通行令牌,关切问道:
“相爷这是要进宫?”
“嗯,皇上有急事宣召,我去一趟,晚上派人给我留个门就行!”洛桑温柔说道
“相爷放心,老奴给您备好夜宵!”
只见洛桑匆忙应付回了一个“好”便出了相府,随后骑着下人签过来的马策马向皇宫飞驰而去。
“当真是忙碌啊!”沐予一旁腹诽。
想自己在天上的那一段时光,也无甚可做,基本上大事没有,小事不断。而他手底下那帮人,就算是芝麻大点小事也能折腾得他不不得不过问。
不知道她累不累呢?
正思考之际,他的头顶上空一青一蓝两束光芒迅速飞过,划出了两道蜿蜒的弧线。
“天界的仙牢是窗户纸吗?一捅就破?”天空之中,一只硕大的麒麟张着血盆大口问道。
“这事儿不赖我,肯定是手底下那帮子偷懒了!”身边那尾小青龙委屈吧啦道。
“行了,赶紧抓完,我急着找师父!”要不是他说在这看到了神座,他来不来帮人打架呢。
“得嘞,神君请好!”
两道光束直奔祈泽国皇宫,此刻的皇宫,宫女太监们手提着供灯,在静谧的夜色之下有条不紊地干着自己的事。
敖棪同所思落地之后,为了避开守门神将,特意挑了一处偏僻的院落。
在经过一处假山的时候,所思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这琴声……上穷琴?”难道伯庸也在这儿?
“哎呀,别管什么琴了,找人要紧!”敖棪见身后突然来了一波宫女,立刻将所思抓了过来,施了仙法隐匿身形。
“伊美人,陛下命人传话,说丞相已经入宫在御书房等候,咱们也快些吧,迟了怕陛下怪罪!”一绿衣宫女提醒道。
“嗯,走吧!”
没一会儿,几个宫女太监便抬着步撵,从远处小石板路慢慢走了过来。
步撵周围笼罩了一层薄薄的轻纱,轻纱之下,是一张极具艳丽的脸,但是妆容却艳而不俗。
吹弹可破的肌肤配上她那玲珑有致的身姿,自是别有一帆风韵。再加上她那一身凸显身材的若隐若现的粉嫩羽衣,衬得她整个人在举手投足之间都让人心驰神往。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敖棪不理解。
“这是你该讨论的问题吗?动手!”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所思手一挥,直接定住了那一群人,然后几个闪身便到了伊怜跟前,可伊怜却一直静坐在轿撵内纹丝不动。
“你会后悔的!”正当所思想要动手拿她时,却被一束金色光芒挡了回来。
“该死,是龙佩,她有金龙护身!”所思对敖棪说。
“哼,笑话,就她有龙?老子也是龙,还能输了不成?”只见敖棪现岀真身盘旋在上空,对着伊怜所在的方向咆哮了一声。
震的伊怜心神激荡,她只是区区地仙,如何能抵挡得了这一声咆哮。
龙佩里的金龙也感知到敖棪的存在,一开始化作一道光束直冲云霄,而后迅速和敖棪撕咬在一块儿。
“侵犯帝星,死!”金龙的职责就是保卫帝星,所以下手也不含糊。“你眼睛里都是屎吗?看看你保护的是帝星吗?此人是我天界要犯,你胆敢阻挠罔顾天界法度?”敖棪威胁道。
“本神的职责是拱卫帝星,谁持有龙佩,我便护谁!”金龙说。
“冥顽不灵!”就没见过这么死脑筋的龙。
另一边,伊怜趁他们打斗之际,施法遁走,所思见状也跟了过去。
伊怜心想,她一定要动作快点,到了御书房,到皇帝身边,所思便没办法动她。
好在她的运气还算不错,先一步到了御书房,然后径直推开门,眼里挤了几颗泪珠,柔弱而娇媚地喊了一声,“皇上,救命,有妖物!”
“美人莫哭,有朕在,即便神鬼来了,也不敢将你掳过去!”
温香软玉在怀,皇帝的心里早就软和了一半,所思隐匿在殿外,也只能感叹一句她命真好。
正要转身回去帮忙,眼神却无意间瞥见了殿里的二人,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他……师父……”
是长得像吗?不,这不是巧合。他们二人在此相遇,他的身份,和尚,祈泽国国师;他的样貌……
“天眼,开!”就算入不了这大殿,他也要查清楚这和尚的来历。
所思干脆利落地飞跃御书房上空,用天眼在那和尚周围上下扫视了一圈,起初还一切正常,可是到接近他心脉的地方时,一股黑色的气息突然窜了出来。
“魔?将臣,原来如此……”
所思缓缓落地,退到一旁。既然如此,伊怜来逃到祈泽国是不是偶然,若不是偶然,是谁提前洞悉了这一切将她安排到这?
惊鸣还是天界?
还有那一阵琴声,所思看着殿内几人,陷入了沉思。
“皇上,时辰也不早了,若无其他事情,微臣便告退了。”
等了许久,洛桑明显有些不耐烦。这叫人来又不说事儿,光看见伊美人在那暗送秋波了。
“好,你和国师先回去,改日再说,朕现在还有要事!”
要事?屁的要事,御书房里就差一张床了。那娇嗔的模样真是半点看不下去。
“微臣告退!”
而后,连一个正眼也不给对面的和尚,直接出了御书房。她出来之后,耳边也想起“臣也告退”的话语,心下一想。和尚不都脸皮厚的嘛,今个儿怎么不留下观摩?
“丞相留步,您这样就不怕伊美人吹你一个大不敬的枕边风?”
听闻声音,洛桑顿住脚步,转身对上他深沉的眼眸。
“陛下何等英明睿智,后宫不得干政,若这点伎俩都看不出来,他也不配做祈泽的君主!臭和尚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京都那件事,本相不会就这么算了!”
洛桑现在的心情真是郁闷到了极点,无端白跑一顿不说,到了还被奚落。
“呵呵,您这性子可得好好磨练啊!”他说。
“被一眼洞穿未必不好,可怕的是那些心如古井的人,这一类人,才最容易被君王忌惮,究竟是谁该好好磨练呢?”
洛桑不怒反笑,那笑容极其放肆,话也说的很大声,目的就是为了能让那些太监宫女听到,他们听到了,皇上也就听到了。
随后,洛桑潇洒离去,所思原路去寻找敖棪,独留下所谓国师一人。
月色掩映之下,一张嗜血的脸庞正张开血盆大口,等待猎物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