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神功无声的运转着,一丝丝,一缕缕,流过各条经络,经由慕容复不断地加精,压缩。
如今将小无相融入北冥神功以后,如今的北冥神功可是一门至高无上的内功心法。
可谓兼具了二者的共同优点,他修炼北冥神功,便也是在修炼小无相功一般。
这几日来,由最初的境界的波动,加上对无名剑经的领悟,又吸了卓不凡的内力,加上在聚贤庄一场大战。
按理若是慕容复想要突破,估计突破到小成中期不是难事,但这几日来因为忙阿朱的事,根本没来得及有时间进行好好的梳理。
但即便如此,如今他也是已经拥有了小成中期的实力,只不过只是取得了量的突破,质的突破却是没有完成。
而此时,慕容复便是想趁此机会,想一举突破试试,因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一种波动,相信只要加以引导,很快便能突破。
他的衣衫和青丝无风自动,很轻微,好像水波激起的丝丝荡漾,又好像微风中的一粒尘埃,微妙而不坠凡尘。
在他身体周围,有些许寒意滋生,沁人心骨,带着一丝杀意。
当然,这绝不是纯粹的冰冷的寒意,而是无形的杀机,就像剑芒,像剑气,虽是看不见,但只要一经接触,便会感觉到彻骨的心寒。
倘若正有人能够化无形为有形,便能看到,在慕容复身体周围,正有着一圈又一圈锋芒毕露的寒光,杀意无限,冲天而起。
而且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着,转动着,就像时间的沙漏,永不停息。
时值盛夏,但慕容复身体周围却没有一只蚊虫,不管有多少苍蝇蚊子,他不用像在前世一样点蚊香。
因为这些蚊虫还未接触到他的身体,便早已湮灭在这股无形的杀气中了。
当然,他是绝对没有意识的,因为这纯粹是强者的一种觉悟,一种当强到了一种境界,身体的一种自然反应。
突然,这种轻微的波动开始加剧,慕容复的衣袍开始剧烈鼓动了起来,就像狂风来袭,诡异而神奇。
在他身体周围,一层白雾开始隐约出现,并很快化为乌有,然后又再度出现。
而此时,慕容复头顶也在冒着些许白雾,仿若炊烟,清晰可见。
他的面色红润无比,鼻下呼出的空气,犹如白浪,若有人可以接近,便会感受到和呼出的空气竟是炙热难当。
这种热,不像是寻常的热,它带有一股力量,一股神奇的力量。
“冲击,冲击,再次冲击!”
“突破!突破!突破!”
此刻慕容复体内气海正剧烈翻腾着,一次又一次的冲击,便如潮涌一般,恢宏而壮烈。
不多时,他身体周围的白雾又多了些许,且已是可以清晰可见,这些白雾在绕着他剧烈转动,隐约间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声,刺耳难当。
此时若是有人站在门外,便会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正在逼近。
轰!
慕容复体内的气海便如炸开了一般,又如波涛汹涌的潮涌,轰然砸破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而他身体表面,便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忽然被浇上了水,一层水雾轰然出现,尔后瞬间蒸腾。
一股森寒的杀机也在此刻急剧蔓延开来,只听得一阵噼噼啪啪的声响,屋内的油灯已被吹灭,四周的门窗都为之摇晃。
终于,他,顺利突破了。
只用了短短三个时辰的时间,这一次,慕容复竟然又顺利的突破到了小成中期境界,这连他自己,也感到煞是意外。
到了小成境界的强者,每往上一步,都是一重巨大的考验,也不是光靠勤奋的修炼就能突破的,它已开始慢慢地关乎到一些精神层面的东西。
也可以说是需要一定的机缘,这种机缘或许是一种一闪而过的念头,也或许是一门奇怪功法的触动,亦或许是某个时候的一种顿悟。
慕容复虽早就拥有了这个境界的实力,但并不代表着拥有这个境界的实力就能突破。
若是这次没有无名剑经心法的帮助,想必这次想要突破也绝没这么容易。
“呼!”
慕容复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站起身来,抖了抖筋骨,活动了一番,霎时只听得一阵“喀喇喀喇”的脆骨声响。
此番的顺利突破,令他身体的骨骼又强壮了一层。
满心欢喜的点了点头,看着窗外窸窸窣窣的小雨,心里一阵惬意。
慕容复坚信,若是自己的斗转神阳掌能再顺利的融入天山六阳掌,就算对战小成后期的强者也绝不在话下。
如今就算他明教左右使来,他也绝不会再怕他们。
“唉,但愿此番能顺利度过这场劫难吧!”
慕容复叹息了一声,此番虽是已顺利取得了突破,但面对如此强大的明教,心里仍是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今他已经杀了明教三大法王,若是这样明教还能放过他,那确实应该解散回家种田去了。
自从上一次和癫王、禹王一战,慕容复也开始第一次意识到了这个组织的强大性。
那禹王想来实力应该在小境后期,都只排在了老二,那老大呢,左右使呢,教主呢,他们又是何等实力?
慕容复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上一次若不是自己使诈,侥幸获得一胜,只怕此刻早已曝尸荒野了。
为今之计,只有争分夺秒的提升实力,壮大自己的力量,形成一股足以与明教相抗衡的实力,或许才能化解这场危机。
清晨,天边刚刚泛起朝阳的光辉,慕容复便即催促众人开始上路。
再怎么说阿朱的事也不能放着不管,她要跟着乔峰也好,愿不愿意回来也好,即便留不住,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让她死吧?
所以在此之前,慕容复决定还要为阿朱做一件事,他必须先赶到小镜湖。
一行人一路北上,这日出得光州城,来到一个山坡上,忽见不远处正躺着一灰衣青年,全身衣服破烂不堪,一副穷困潦倒的样子。
心里一阵疑惑,策马奔了上去,赧然发现这人竟然是聚贤庄的游坦之!
聚贤庄一战,游骥死后,游坦之伤心欲绝,一直郁郁寡欢。
葬了游骥、游驹,他便发誓要去找乔峰报仇,离开了庄子,然而人海茫茫,茫茫人海。
他一从小锦衣玉食的少爷,不入江湖哪知江湖险恶,以致混得如今这般境地。
莫说找到乔峰报仇,眼下就是生存都很困难,还谈何报仇?
但他意念坚定,既是誓死也要报仇,就绝没有回去的想法,即使是死,也要坚持到底。
初见游坦之,慕容复也是面上一惊,这游坦之可是练易筋经的关键人物。
本还在担心日后就算得了译本,怕也不敢轻易尝试,眼下既然让他遇到了游坦之,断然不会轻易放过。
若是游坦之真能练成,那就加以引导,利用他去对付乔峰,可谓一举两得。
“哟,这不是聚贤庄的游少庄主吗,你怎么躺这儿了?”
游坦之慢慢地睁开眼睛,甚是虚弱,慢慢地看向慕容复,却是陡然的爬了起来。
要知道眼前这人可是在聚贤庄和乔峰一起杀了几百英雄好汉的高手呐,他是和乔峰一伙的,举手投足之间,就能杀了自己。
眼下让他遇到,岂会给自己留活路?
“你,你,你......”
慕容复释然笑道:“我是慕容复,你不用这么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游坦之不住地后退,颤声道:“你...,你要干什么?!”
此刻,他面上的肌肉已经开始抽搐,心里也是害怕之极。
慕容复摸了摸脑袋,面上一阵坏笑道:“我要干什么?你说干什么就干什么!”
游坦之抱过手中的包裹,一时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理直气壮起来。
“你要杀就杀,何必在这里装神弄鬼,我,我游坦之才不怕你!”
慕容复面上一阵冷笑,苦笑道:“你和我无冤无仇,我杀你干嘛,倒是你,为什么这么怕我?”
他说着,又命清儿拿来了干粮和水,扔了过去。
游坦之虽已是饥肠辘辘,眼下见到了食物,自是不断地咽口水,却又不敢吃,怕对方在食物里下了毒。
“你...,你不是和乔峰一伙的吗?”
慕容复面上一怔,忽然想到原来乔峰害死了他爹,他这是去找乔峰报仇。
“乔峰跟我有什么关系,哦,我明白了,乔峰害死了你爹,你要去找乔峰报仇,没想到遇到了我,你以为我会杀你灭口是吧?”
游坦之仍是可怜的看着慕容复,点头道:“是又怎么样,你们在我庄上杀了那么多人,不是一伙的,那是什么?”
慕容复冷笑道:“那些所谓的英雄好汉冤枉于我,非要置我于死地,我若不和他联手,难道我要先杀了他,弄得两败俱伤,好让那些人趁机杀了我么?”
游坦之点着头,觉得慕容复此话倒是颇有道理,开始放松了警惕,面上也显得释然起来。
“那你和他什么关系?”
慕容复愣了愣,一时还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和他什么关系?什么关系也没有,我和他既是敌人又不是敌人,既是对手又不是对手,总之我和他不是朋友,也没有任何关系,如果非要我说出个所以然来的话,那我只能说,我们以后是敌人,而且是要以生死相搏的敌人。”
慕容复侃侃而谈,要是换个别人,他肯定没有这个闲心。
但这游坦之可是不同,不仅可以利用他来先试易筋经,还可以利用他来对付乔峰。
慕容复不是杀不了乔峰,而是不能杀,此番去小镜湖,他也自知没多大把握能把阿朱带回来。
若是阿朱真要跟了乔峰,自己倒是真不能杀他了,除非真到了双方非拼个你死我活那天。
听得慕容复的解释,虽是听得云里雾里,但有一点游坦之是听明白了,两人一伙的,而且以后会是敌人。
连忙跪了下来,拜道:“游坦之一时鲁莽,误会您了,还请慕容公子恕罪。”
慕容复淡笑道:“我眼中的游少庄主可不是这般懦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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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起来吧,赶紧把东西吃了。”
“多谢慕容公子,多谢慕容公子,您的大恩大德,游坦之没齿难忘。”
游坦之又接连磕了几个响头,拿起食物,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慕容复满意的点着头,笑道:“我问你,你是不是真想杀乔峰?”
游坦之面上一愣,忽又变得一脸坚定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游坦之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找乔峰拼个你死我活!”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慕容复不断地暗自沉吟着这句话,这让他又再次意识到了乔峰的危险。
事情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到那时,就算乔峰杀不了自己,但阿朱跟了他。
自己也不能杀乔峰,否则当如何再面对阿朱?
由此,还是得借助外人之手,而这游坦之自是不二人选。
原著二人少室山交战,游坦之虽是败给了乔峰,但他仅凭十二幅功图便练就了和乔峰相匹敌的内功。
若非他拳脚功夫不行,下盘不稳让乔峰捡了个便宜,只怕乔峰也并不胜他的过。
由此只要善加引导,利用游坦之对付乔峰,那肯定是绰绰有余。
慕容复嘲笑道:“和乔峰拼个你死我活,就你这点本事也配和乔峰拼个你死我活?说出来也不怕被人笑话,我看你不妨就直接在这里自己拉血脖得了,省得还遭一番罪跑去送死。”
游坦之面色一变,顿时愣住,乔峰的本事他是见识过的,只怕此去就算找到乔峰,也纯粹为了送死。
但即便如此,又能如何?慕容复是何许人也,他可不敢奢望人家能教自己武功。
“可是,可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游坦之就算是死,也必须去找他报仇,否则如何对得起我爹在天之灵!”
慕容复摇头,唉声叹气道:“唉,有这个心是好的,但你爹若真的在天有灵,肯定也不会希望你去送死吧,否则那才是真的对不起他在天之灵,你仔细想想,看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游坦之愣了愣,抬头看了慕容复一眼,索性也管不了那么多,当即跪了下来。
“求慕容公子教小人报仇之法,求求你了,只要您愿意教小人报仇之法,游坦之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
一边说着,泪流满面,显得颇为真诚。
慕容复故意犹豫了一番,方才慢条斯理道:“要我教你报仇之法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可得现在就对天发誓,从今以后什么话都听我的,我要你三更死,你不能活到五更,我叫你做马,你不能做牛,若有违背,全家祖宗十八代不得好死!”
慕容复淡淡的说着,心里却颇为得意,在这天龙里发誓可和前世不一样,天龙里发的誓,便如前世签了合同,甚至可以说是与天地订了契约,想不认都难。
眼下他让人发誓做牛做马就算了,还把人祖宗十八代都带上了,恐怕这天龙里还没人发过这么重的毒誓。
是以游坦之虽是非常渴望慕容复能教他武功,但要带上他祖宗十八代,这誓他还真不敢发。
木婉清也在一旁嘲笑道:“哼,你这收弟子也做得太绝了吧。”
慕容复面上一笑,她这么说,倒也并不奇怪,因为她就是因为一个誓言,以致落得这般,嫁不能嫁,杀不能杀,当真是到了两难境地。
“唉,没办法,谁让我这么看好他呢,算了算了,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了,走,我们继续赶路吧。”
慕容复无奈地摇了摇头,言语中显得颇为惋惜。
游坦之面上一慌,慌忙道:“不,不,我愿意,我这就发誓......”
说着,他便当即跪了下来,按慕容复原话,对天发起了誓。
反正自己只要不违背他说的话就行了,慕容复声名在外,相信也不会让他做什么为难的事,眼下只要能报仇,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待得游坦之起誓完毕,慕容复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嗯,那就好,你起来吧。”
游坦之兴奋地站了起来,言语间显得颇为激动。
“嗯,多谢师傅。”
段誉在一旁看着,见得慕容复要教游坦之武功让他去报仇,也开始琢磨了起来,难道两人的矛盾还没化解吗?
可二人在聚贤庄一战,显得是如此豪爽,若是两人真还有仇恨,是不可能配合的如此完美。
他陡然回过神来,只听得慕容复又道:“我现在有点事要办,你先回聚贤庄去,等事情办完了,我自会去找你。”
“可是为什么不能让弟子跟您一起去呢?”
“可是什么,你刚发的誓可别忘了。”
慕容复当然不会同意,若是现在就让游坦之见到了乔峰,那还不坏事?
怕他再生冲动,又悄悄跟着上来,当下又让清儿和段誉送他回去。
慕容复这样做,一来是想给段誉和清儿创造独处的机会。
二来是怕这一路上又遇上聚贤庄受挫的那些武林高手,这两人若是能组合在一起,应对当世的一流高手也绝不再话下。
自从上次输给了木婉清,清儿便一直闹脾气,慕容复无奈之下又按无名剑经上的剑法路数,指点了她一二。
但她内功毕竟不足,若是遇到强敌,独自应敌自是不行,若是有段誉那时灵时不灵的六脉神剑在旁助攻,那战斗力就不一样了。
所以这两人一起,慕容复丝毫也不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在我没回来之前,他们俩的话就和我的话一样,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拿你是问。”
次日,三人出得一个小镇,便绕上一道大道。
此处离信阳已是不远,只需半日路程便可到达。
往前行了约莫十余里路程,转而又折向一条山道,翻过四五座山头,便来到一条清涧前。
时值正午,艳阳高照,酷暑难当,眼下来到这条清涧旁,不禁感到一阵格外的凉爽。
下了马来,捧了一口清泉下肚,顿觉腹中一阵爽快。
“我们现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吧。”慕容复提议道。
在前世,慕容复过厌了那种车水马龙的生活,整天生活在城市的喧嚣,如今行于山水之间,对他来说,着实是一种享受。
尤其是在炎热的夏季,这山野便像是一台天然的空调,不仅能消暑,更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三人休息了一盏茶的功夫,又继续赶路,大约赶了一个时辰,眼下又来到一处密林。
只要过了这处密林,再走上五六里路,便可到达信阳城,到了信阳城,就离那小镜湖不远了。
慕容复脸上一阵欣喜,笑道:“咱们快点,不然天就要黑了。”
眼下已是日落西山,他可不想赶夜路,往前走了片刻,隐约间忽听得前方传来一阵打斗声。
三人快马向前,赧然见不远处的密林间,有几人正在混战。
其中三人,慕容复一眼便能认出,赧然是那四大恶人,段延庆、叶二娘,还有那南海鳄神岳老三。
此时他三人显然已是占上风,逼得对面几人只有苦苦抵挡的份儿,压得很死。
那几人慕容复虽是不认识,但他熟知天龙剧情,眼下见此情景,显然已是猜了出来,应该就是那段正淳的两个家臣和大理三公不假了。
正与南海鳄神对战那人,满脸虬髯,神态威猛,手持一对钢斧,正乱砍乱伐的样子,这人便就是在信阳城遇到乔峰要他去报信的古笃诚。
古笃诚板斧越使越快,不住大吼,行若癫狂,像是个疯子,想来是已打算拼了性命,全然不顾一切的打发。
不过在他这凌乱的斧法中,开合攻守却也是颇有法度,南海鳄神也是没落下什么好,只是占了上风,却是不能再进一步。
慕容复面上一喜,沉思道:“嘿嘿,正愁我找不到小镜湖呢,如今遇上这几人,倒是省去了许多麻烦了。”
心里一阵狂喜,身体猛然一动,眨眼间已出现在南海鳄神背后。
“岳老三,是时候送你上路了!”
南海鳄神心下一惊,感觉到一股凌力的气势正快速压进,猛然回过头来,顿时面色巨变。
只见慕容复已然欺到他三尺开外,全身衣袍呼呼作响,凌厉的掌力正蓄势待发。
“老大,救我!”
南海鳄神脑中一时一片空白,心神俱失,竟是连最基本的防守也都忘记了。
但以慕容复如今的功力,只要是他全力一击,想来南海鳄神再怎么防守反击,也是枉然。
呼!
一掌推出,凌厉的掌力夹杂着劲风滚滚而来,以无可匹敌之势,向南海鳄神瞬息而来。
一时之间,林中树木都为之摆动,地上的落叶也在这一刻被卷起。
砰!
南海鳄神目眦欲裂,待得他回过神来,掌力已然砸在了他胸前。
他身子顿时极速倒飞而去,砸在了一株大树上。
大树当即发出喀喇喇的声响,显然是被掌力的余威所震及。
噗!
南海鳄神砸落在地,口中发出闷哼之声,忽觉喉咙一甜,猛然吐出一大口血。
“老大!”
满眼可怜的伸手看向段延庆,正欲挣扎着站起身来,却是一口气提不起来,轰然倒了下去。
傅思归、古笃诚、司徒赫艮、司马范骅、司空巴天石等尽皆骇然,那南海鳄神的武功他们是知道。
眼前这人居然能一掌就把他打死,且毫无防抗的余地,那得是何等实力?!
只道之人千万是友非敌为好,否则只怕今日他五人都难逃一劫。
慕容复拍了拍手,便像是在抖灰尘一般,眼中显得颇为满足,这南海鳄神他是早就想杀了。
只是在一品堂,段延庆救了他,出于卖段延庆一个面子,才留他到现在。
“岂有此理,慕容复,你做的太过分了!”
段延庆面上一阵铁青,咆哮了起来。
他自知不是慕容复的对手,所以并不想和他交手,但慕容复先杀了云中鹤也就罢了。
接着又杀了他徒弟,现在又杀了南海鳄神,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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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忍得下来,那他就不是恶贯满盈了。
那日云中鹤虽未当场就死,但五脏六腑皆已被打碎,又还能活多久?
当下也不再去管那大理三公,段延庆身子猛然腾空而起,紧接着钢杖一抬,在“一阳指”指力加持下猛然朝慕容复后背点去。
一股巨力瞬间出现,且来势极快,刚猛无比。
傅思归得以从叶二娘那里脱下身来,也不多想,当即叫住古笃诚道:“古老弟,快去禀告主公,要他快走,快!”
眼下知道了这人便是慕容复,傅思归等人不禁没有丝毫的高兴,反而是一阵担忧。
如今慕容复的名声已是臭名在外,几乎灭了丐帮,太行山谭公、谭婆,“泰山”单正父子,玄悲大师,柯掌门等尽数死在他手下。
如今他已被传为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自是虽是都有可能杀人,更何况他们此番前来,本就是来陆凉州身戒寺调查玄悲大师的死因。
难道玄悲大师真的他杀的,他这是来杀人灭口?江湖上还有传言,段誉一直和他呆在一起,是不是也被他害了?
是以即使五人知道敌不过慕容复,但仍是要留下来,至少要把段誉的事情问个明白,若是当真给他害了,那就算是死,他们也会替段誉报仇。
但凡事还是都得以考虑段正淳的安全为主,是以这才让古笃诚先去通知,保护段正淳离开,这慕容复的武功着实深不可测,可比这段延庆还要危险的多了。
“好,你们也要保护自己安全,不行就撤,尽快来和我们会合!”
古笃诚稍作凝神,也不敢多想,答应了一声,便即往信阳城跑去。
慕容复耳朵一动,陡然回过身来,食指一仰,一股无形剑气立即崩现。
咻!
只听得一声低沉的轰鸣声,众人只觉一股劲风扑面,无形的剑气似已成形。
场中的空气在这一刻似乎都已变得稀薄,大有气吞山河之势。
“这是,我大理天龙寺的六脉神剑?!”傅思归等不禁破口而出道。
轰!
段延庆的一阳指治指力在撞上这一记商阳剑的瞬间,立时崩裂,紧接着,这记无形剑气又继续向段延庆袭去,似乎并未受多大影响。
段延庆面色巨变,慌忙横过钢杖,同时身体极速后退。
“咯噔!”
只听得一阵金铁交鸣声,段延庆手中的钢杖已然被折断,且残余的无形剑气,又再次向他面门袭去。
“这怎么可能?!”
段延庆满眼的不可思议,陡然一个仰身,这无形剑气与他几乎是檫肩而过,轰然落在了一株大树上,留下了一个手粗细的大洞。
回想着方才触目惊心的一幕,段延庆心头的惊悸,仍是无法平静。
面色惨白,满眼的不可思议,简直令人无法相信,同样的一击,与上一次比起来,已强大了两倍不止,没想到慕容复的实力竟进步得如此之快,简直令人咋舌。
定了定心神道:“不错,你这葵花点穴手与上次比起来,着实强大了很多了。”
慕容复点头道:“多谢夸赞,不过这一次可是你自找的,可不能怪我忘恩负义!”
段延庆眼中闪过一丝狠光,凌厉的道:“你杀了老四,又杀了我徒弟,现在又杀了老三,你觉得我能忍吗?”
慕容复面上一阵冷笑,傲然道:“这是他们自找的,若不是他们两个王八蛋,我在杏子林也不会被抓,至于你徒弟,那也是他自己找死,害得我差点在聚贤庄吃了亏,我没来找你就已经不错了,你现在倒反而问起我来了。”
段延庆满眼凌厉的点着头,道:“那好,那我段家的恩怨你也要管吗?”
慕容复摇头,“你们段家的事与我无关,只是这一次已涉及到了我燕子坞的人,我必须要管。”
段延庆面上一阵冷笑,心里顿时后悔了起来,他当初救慕容复,除了还他人情、套他剑谱,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他自知姑苏慕容氏乃燕国皇族之后,也一直有复国的想法和准备,本想着有朝一日能和慕容复联手,相互扶持,助他夺得大理皇位。
现在看来,要想慕容复和他联手,机会好像并不大,反倒像是给自己埋下了一个祸根。
“那好,这次我就给你个面子,希望你的事能早点解决,否则会耽误了我的大事!”
他说着,已然和叶二娘飘然而去,但声音却仍是飘荡于空际。
看着段延庆离开的身影,慕容复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他何尝也不是个可怜的人,被人称为四大恶人,其实又真正做了多少坏事?
他只不过是想夺回自己的皇位,那皇位原本就属于他,一个人要回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错?
没有错,若是换了慕容复,如果是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也一样会不惜一切夺回来。
错的是太晚了,错的是当世的大理皇帝段正明还算贤明,他们已然站在了正义一边。
而他想要夺回自己的皇位,一定意义上说,已成了谋权篡位,不过好在上天对他还算公平,偏偏阴差阳错,让段誉成了他儿子。
如果段延庆真是十恶不赦的大奸大恶之人,他不会在擂鼓山虚竹救了他后,他反过去帮助一个对自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虚竹。
如果他真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奸大恶之人,就不会在王语嫣准备跳崖之时,赧然出手相救,甚至也将自己陷于危险之中呢。
在慕容复眼里,他不是恶人,只是一个可怜的人。
正沉思之间,木婉清等已经赶了过来,虽早已见识过了慕容复的实力,但如今见他一掌就打死了南海鳄神,还是颇为意外。
“大理国三公见过慕容公子,多谢慕容公子出手相救。”
得救后,你人皆迎了上来,纷纷与慕容复施礼。
但虽是如此,这几人所站的位置却是大有文章,傅思归站在最前,因为这几人中属他还能扛一点。
而巴天石则站在最后,因为这几人中属巴天石以轻功见长,几人想先试试慕容复的虚实,若是情况不对,他也好趁机脱逃,前去报信。
慕容复陡然回过神来,淡然笑道:“不必,我救你们,也自有我救你们的理由,你们主公在哪,带我去见他。”
几人心下一惊,面上一怔,没想到这慕容复竟然直接开门见山就说要见他们主公,却是叫几人一时也难以回答。
傅思归仍是强自镇定,客气的道:“不知慕容公子见我家主公有何要事?”
“那你们又为什么来中原?”
对于这段正淳,慕容复对他的映像一直都并不好,在他眼里,段正淳甚是连段延庆都不如。
是以如今对这段正淳的家臣和这所谓的大理三公,他也并不想和他们客气,也不想和他们多作唠叨。
傅思归和善的笑道:“我家主公怀疑慕容公子是被冤枉的,适才来中原帮您调查玄悲大师的死因,好还您一个公道,没想到竟然遇上了这个大恶人,唉......”
言语间,朱丹臣面上显得颇为无辜,若是这段正淳真有这么好心,慕容复倒还真应该感谢他,但他既是奉了段正明之命前来调查,奈何躲在小镜湖**?
慕容复点头道:“那正好,我正是为此事来找他的。”
傅思归眼中闪过一丝惶恐,“不知慕容公子......”
他话未说完,慕容复便已显得不耐烦。
“让你带路你就赶紧带路,我要害你们家主公还用得着这里好好跟你说话吗?你以为他在小镜湖私会**我不知道吗?”
慕容复此话说得傅思归哑口无言,几人对视了一眼,眼下也只得如此。
既然慕容复知道段正淳的下落,他若要杀段正淳,肯定会先杀了他们,倒用不着让他们带路,到时多了些麻烦。
“慕容公子,请随我来。”
几人去信阳找了古笃诚未果,便出了城折向西北,小镜湖在这里的西北,往前走了七里半路,便见到有十来株大柳树。
然后又转而向北,走了大概九里,只见有座青石板大桥,但几人过得却不是这桥,而是右首那座木板小桥。
过了小桥,便上了一条小路,道路甚是狭窄,有时长草及腰,甚难辨认。
又行了小半个时辰,便望到一片明湖,旦见碧水似玉,波平如镜,当真不愧那“小镜湖”三字。
“嗯,这段正淳艳福还不浅了,居然能和小**找到这么好个地方,嗯嗯,这地方我得想办法弄到手,以后作为自己的度假区。”
慕容复一边走着,环顾四周,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却是越发想据为己有了。
几人径直前行,便又见到了一片竹林,竹林的每一根竹子都是方的,长得颇为奇怪。
在竹林中行了十余丈,便见几间竹子盖的小屋环绕于湖边,构筑甚是精致。
而此时,那段正淳身边的渔樵耕读中的渔夫和读夫都站在门外的八角亭中,背对着众人。
见到两人,巴天石面上一笑,飞步上前。
“朱兄弟、褚兄弟,王爷没事吧?”
两人回过身来,面上一阵惊喜。
“我们没事,你们呢?大恶人来了没有?”
慕容复面上一阵冷笑,旋即身影一闪,已然在无声无息间到了两人身前,不惹半点尘埃。
等到几人发现时,他赧然已泰然自若地站在八角亭里面,几人皆是膛目结舌,只道这慕容复不仅武功了得,轻功也是一绝啊!
那巴天石本想在慕容复面前得瑟得瑟,证明自己的轻功高,要他别想打歪主意。
谁知慕容复轻功施展出来,他这当真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班门弄斧了。
“哈哈哈...,这位兄弟轻功好生了得啊!”
只见庭中走来一中年男子,一张国字脸,形貌威武,隐隐间透着一股皇族气息。
四十来岁,五十岁不到的年纪,但轻袍缓带,装束却颇为潇洒。
他左手携一美妇,身后跟着一全身紫衫,约莫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女。
长得与阿朱却是有几分相似,秀丽中带有几分乖张的气息,一看便知是个顽皮的角色。
慕容复面上一笑,暗道:“难道这便是那调皮的阿紫,不过看她样子倒是与她性格蛮相符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