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行还是点头,窘迫道:“难道公主早已经得到消息?其实,成为国君侧妃只是这几日发生的事,之前有传闻出来时,国后还不相信。”
她错愕难语。
“公主……”
“你下去罢,如若王爷找你问话,就说我在此等他。”
直待高行转身退下,她双手支额,心乱如麻。
大婚之日,与国后长谈中提及素问之际,她心内似有警弦铮铮一鸣,过后还曾自笑多疑,谁知竟成事实?
是自己的错么?
是自己的错罢?
“冉冉怎么了?头痛?”一双手突如其来将她脸颊温柔捧起,却见满脸泪痕,“这是怎么了?”
“王爷。”她颤声,两手紧紧捉住他胸襟,“晴暖有负国后。”
他惑然蹙眉:“与姐姐有关?她还没有来到近前,便能使冉冉如此,姐姐国后还有这等本领?”
她一张泪脸埋进他胸前,呜咽有语:“晴暖负了国后,害了一对恩爱夫妻,晴暖罪不如赎!”
“且慢且慢。”他好是迷茫,“我的王妃投怀送抱固然令本王欢喜,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本王费解得紧呢。”
她摇首,一径依凭着那颗稳健的心房,泪意成灾。
没有办法,他只有如此抱着,晃着,等着。
直到日头西斜,她方抬起头,一双明眸红红肿肿。
他俯首:“现在可以告诉本王发生什么何事了么,王妃?”
她瞳底水波潋滟,低低道:“你听后若是怨我,定要明言告诉我,不得忍闷在心底,却独自静悄悄得生气。”
他失笑:“还静悄悄的生气?这是本王才会说的话,我家出口成章的王妃也学会了?”
她眉尖起颦。
他暗叫不妙:“本王又犯了口祸,请王妃宽恕则个。”
她美眸浅瞪。
他五指向天:“本王在此发誓,无论冉冉说出什么,本王绝不生冉冉的气!”
“素问做了国君的侧妃。”她道。
“啊?”
“素问做了国君的侧妃。”
他呆滞片刻:“不是真的罢?”
“我自然希望不是真的。”
他僵声:“国君对姐姐发自真心,这一点我感觉得出来。他们之间无论是夫妻情分,还是帝后情谊,皆是坚若磐石才对。”话虽如此,他已然信了七八成,“所以,姐姐才带着自己的随嫁卫队返回嘉岩城么?”
“也许正是如此。”
“高行告诉冉冉的?”
“是我套出他的话。”
遂岸犹是难以接受。
昔日,遂氏向律氏俯首为臣,并嫁女为后,惟一的条件即是国君不可二娶,对方滴血立誓,许下一生承诺。怎会短短十余载光阴,前盟已逝?
草原上最艳丽的玫瑰,予人死亡与希望的灭哈托,十五岁问鼎后位,十九岁统一南疆……从不曾失败过的姐姐,如何经受夫君与国主的双重背叛?
看他神情恍惚,冉晴暖心臆微痛:“是我的错……”
“与晴晴无关。”一道矫健身影迈进亭内,朗声道。
“姐姐?”南连王一惊,拥着妻子站起,“姐姐什么时候进来的?”
遂宁嗤声:“你佳人在怀心猿意马为,心烦意躁怒火攻心二,为姐武功卓绝步法轻盈,你没有发现不足为奇。”
目光坚定,神色晴朗,仍然是那个姐姐没错。他心头一宽:“莫非那些仅是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