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菀抬头,看到席晟在楼上喊她。刚才席晟上楼,把那条紫水晶古董也带走了,不会是想找自己算账吧。
她叹了气,将自己的蛇皮袋轻轻放到墙角去,本来想早点离开,又被他拿捏住,日后绝不成为席晟的员工,要不然可就惨了。
“磨蹭什么,快点!”席晟又在楼上催了,嗓音中略显急躁。
穆菀转头看着其他人的神色,似乎都挺正常,只有林海有些不对劲,似乎在同情她。
书房总不能是刑场,她扭过头,硬着头皮慢吞吞的上楼。
有果子在,她没必要怕。
到了他的书房门口,穆菀探着身子朝里面打量,席晟此时笔直的站在书桌前,那串战国紫水晶就放在他旁边的桌上。
席晟听到动静缓缓抬头,低哑的声音跟着传了出去,“进来,站那么远听得到吗?”
凶巴巴的席晟,她还是头一次见。
穆菀鼓足勇气走进去,见桌前还有药味从汤药碗中飘出,他应该是刚喝完中药。
她不由得皱起眉头,这家伙不怕死吗,明明病得不轻,还不肯住院,他的病只靠中药调着效果不大,化疗和手术必不可免,相信钱济文已经在想办法了。
“为什么不去医院待着?”穆菀盯着席晟问,有些心疼他的病情。
“你在关心我?”
她看到席晟转过头,急忙别开目光和他错开,“算是吧,你不是要雇我吗,如果你死了,我给谁打工去,我和果子毕竟要吃饭的。”
“只要我外婆还在,你俩就饿不死。”他出神的凝神穆菀,不明白她为什么关心自己。
别人都说穆菀对自己死缠烂打,可她淡漠的模样,倒像急于把自己撇开。
“我不想吃软饭。”穆菀走到窗前,轻轻舒了口气,每次和席晟单独相处,就压力倍增。
书中的他,一路走到今天的成就,可谓是不择手段。
席晟挑眉,吃软饭是这么用的?
他不问穆菀也不答,两个就这么站着,持续了好几分钟。
穆菀的脖子都僵了,也没等到席晟开口,她只能化被动为主动,“你为什么要买这个东西?”
“在别人眼里我是古玩圈的神话,捡漏、鉴宝从未失手,这些年我也以为是这样,直到你的出现,我才知道我这个神是被他们捧出来的。这个战国水晶是我看上买下来的没错,当初我买的时候他们看也不看,认定我看上的东西就是真的!”
穆菀认真听着,不明白席晟跟自己说这些什么意思,印象中他没这么容易承认自己的失误吧。
这是想推翻人设洗白?
她突然有些看不懂席晟了,脸上像蒙了一层雾气,用来伪装他的真实目的。和书中那个阴鸷可怕的古玩圈大佬又有不同。
席晟今年不过二十八岁,在古玩圈却无人不晓,他八岁跟人学考古知识,十五岁跟着老师下乡收古董,二十岁大学没毕业就开了私人博物馆,二十五岁当了聚兴隆拍卖行的经理,二十八岁入驻锦州民间文物艺术品商会,成为了最年轻的会员,上个月又升职成了副会长。
他的传奇一生,比原著的男主要丰富多了,当然关于他的各种私人绯闻也是层出不穷。
“穆菀,我要用这条战国水晶手链,开一个品鉴会。”
“不是吧,你想自取其辱吗,我今天没有直接说东西是假的,就是为了给你面子……”
席晟冷笑着,一手搭在桌面上,上半身朝着穆菀倾过,“我的面子不是你给的,我说这个东西是真的它就是真的,谁敢质疑!”
“你想指鹿为马?”穆菀虽然知道席晟没少干这种事,还是很惊讶,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
席晟嗓音低哑,逼视着穆菀的双瞳,脸庞距离距离她的脸颊,不足十公分,“你知道的太多了,以后别擅自揣测我的心意,当心你的小命。”
他离得太近了,穆菀可以闻到他说话间喷涌而出的淡淡药味,她是一个正常人,还是一个熟知剧情的穿越者,早已心有准备。可当席晟的身子靠近时,心还是止不住的狂跳,有些把持不住,撑在桌边的双臂都麻了,扑通一声仰面倒在桌上。
相信,没有哪个女孩子能抵挡得住这么魅惑的眼神,还有这幅艳绝之姿。
席晟见她脸颊通红,脸上掠过一抹冷笑,她果然还是太嫩了,这点定量都没有。
“去收拾你的东西,我让人在博物馆给你安排了住处,方便以后随时加班。”
穆菀在门口站定,这也太惨无人道了吧,她可没说要留在博物馆住。
“席老板,我想跟你谈谈……”
“已经谈完了,除非你让穆三来找我,否则你只能在我的压迫下工作,果子这边会跟着奶奶一起,你们每周可见上一次。”席晟说完,将那战国水晶塞兜里,脚步轻快的走了出去。
这就是霸总风范吗,穆菀有些吃不消了。她还以为回到锦城可以好好发展事业,结果还是在席晟这里栽了。
自己被他困住,果子也成了人质,人呐,果然不能有弱点。
林海将穆菀送去博物馆,她见住的地方挺好的,隔壁就是席晟的办公室,休息室和工作台也不小,设备齐全,仪器也够先进,在这里修复古董,能省去不少事。
穆菀收拾好东西,给果子那边去了电话,随后打算去父母留下的门店去看看。
她家的瑾明轩,离这也不算很远,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
刚出门,穆菀就发现有人跟踪她,鬼鬼祟祟的不敢露面,脸上戴着口罩捂得严严实实。
席晟够小心眼的,寸步不离的让人跟着她。
她虽然对这里不熟,但是脑子聪明,只要躲起来易个妆就好了,她的化妆术可不是盖的。
博物馆二楼,林海将穆菀跟丢后,惴惴不安的去找席晟请罪。
“席少……不小心跟丢了。”林海羞愧的看着席晟,连头也不敢抬。
“滚!”席晟早料到会有此结果,惜字如金的吐了一个字。
办公室还有一个人在,席晟的表弟郑文澄,听说林海跟人被甩,指着他大声嘲笑。
席晟觉得他聒噪,随手拿了一个东西扔出去。
郑文澄看清那东西,一个飞跃抱着东西摔在沙发上。
“这么大个人,还耍小孩子脾气,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啊,这个杯子是宋朝的吧,瞧着釉色贼亮,贼好看。”郑文澄捧着杯子在沙发上端详,爱不释手的抚摸着。
“我没有用死人的东西喝茶的癖好。”
郑文澄在他名下的拍卖行工作,见席晟这么嫌弃这东西,二话不说偷偷揣进自己兜里,美其名曰为他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