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没有受伤,却被吓得不轻,席晟踹门那会,她还以为这家伙是蓄意报复,想揪着她打。
她抱着穆菀,把脸埋在穆菀的怀里,带着哭腔诉苦,“阿菀,我好怕怕!”
穆菀噗嗤一声,差点没憋住笑出声。
这丫头平时在自己跟前少年老成,强悍如斯,突然听到她做出和年龄相符的动作,穆菀有些不适应。
她拍拍果子的后背,让她适可而止,不要演的太过,席晟眼光毒辣,可不是一般人。
席晟走到窗前,看到桌面上散落了很多修复工具,被穆菀修复的那个寿字玉碗已经恢复初状,完全看不出修补的痕迹。
“这么快就修好了?”
“还得再等上两天,缝隙那还没处理好。”穆菀把果子送到门外,让她到外面玩去,看席晟的样子,一时半会估计不打算走。
果子离开之前,走过去拍拍席晟的胳膊,鼓着小脸威胁他,“不许你欺负强迫阿菀,要不然我让警察叔叔抓你!”
“姑奶奶,少说两句行吗。”穆菀跑过来,急忙抱起果子,把她扔到门外去,用这种话威胁席晟,有用才怪。
席晟没在意果子的话,径自拿了手套戴在手上,又拿起玉碗观察。
在手电强光的照射下,那条裂开的痕迹已经和阴刻的寿字重叠,不对着光照根本看不出来。
这个寿字碗,是宫廷贡品,成品精美绝伦。席晟曾在博物馆见过一个,它们应该出自一处,同炉烧制。
除了花纹有所不同,材质和器形一模一样。
“席老板觉得怎么样?”穆菀紧紧盯着席晟的手,怕他不小心给砸了,这家伙的脾气阴晴不定,而且追究完美,她的手艺还不知能不能入席晟的法眼。
目光落在被他撑大的手套上,穆菀面有不悦,这可是她戴过的。
席晟放下东西,转头看着其它的摆件,“还行,不算辱没了这些物件。”
穆菀把碗摆回原位,席晟这么说不算夸奖,却也是一种认同。
他是顶级古董鉴定师,对古玩的品质格外挑剔,能从他嘴里听到关于修复品的好话,难之又难。
席晟去摘手套,发觉有些紧,扯了好一会才摘掉,“手套有点小。”
“席老板,这是我的。”穆菀在他跟前晃了晃手,就差直接去对比他的手掌。
席晟咳嗽一声,有些尴尬的转过头,他看到精美的古玩,有些忘乎所以,戴手套那会根本没仔细看。
“你来应该不是看这个碗吧,说吧找我什么事儿?”穆菀有些不自在,有席晟在这里,她根本无法工作,而且还有很大的压力。
席晟的个子很高,人也冷酷非常,他绷着脸的模样,仿佛穆菀欠了他什么一样,让人心里很不爽快。
穆菀忍不住想,这样谪仙一般的容颜,笑起来应该很好看吧。
“给你的名片的是席琢,我的小叔。他这个人很复杂,如果你不想死的太惨,就不要跟他合作,你想去锦城当文物修复师我可以帮你,不管是故宫还是私人博物馆,都会给你一席之地。”席晟斟酌之后,对穆菀抛出最大的诱惑。
他深知一个文物修复师最想要的是什么。
穆菀惊讶的盯着他,不敢相信席琢几句话就让他破防来拉拢自己,完全不像他的性子。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又没骗你。”席晟古怪的和穆菀错开目光,把手插进兜里,倚着她的桌子。
在窗口站了会儿,他才注意到屋里的馨香来自哪里。
在窗下,有一棵茂盛的栀子花树,此时正是栀子花盛开的季节。
穆菀的桌前,也放着一小束。
“那就多谢你的提醒,至于我会不会去锦城,去锦州从事什么工作,都是我的事儿,不需要席先生替我操心,如果没别的事儿,您请回吧,我这边的工作还很急。”
穆菀说着,站在门口等着送客,这么明显的举动她不信席晟看不出来。
习生进了屋,连凳子都没坐就要被赶,心里很不舒坦。
他走到穆菀跟前,脚并没有踏出门槛,“穆菀,你肯定要去锦城的。”
呃……穆菀不吱声了。
的确,她要去锦城上大学,不过席晟说的斩钉截铁,又是为什么?
她故意逆着席晟的意思,笑着拒绝他,“也许不去。”
席晟突然凑近穆菀,吓得她贴着门板,不敢再动。
这个距离太近了,她几乎能看清席晟脸上的毛孔,他的五官让人惊艳,皮肤更是细腻,比那些男星还好。
“你不去我就绑你去,或者你把穆三交出来!”席晟伸手按着穆菀身后的门板,冷眸在她脸上扫过。
温热的气息,混着他身上独有的气味向穆菀侵袭,一下下撩得她双腿打颤,不敢直视。
这是美男计吧,霸总席晟何时沦落到这种地步。
穆菀从他臂下逃离,站去一个安全位置,“你怎么这么死脑筋,我师傅已经死了!”
“那就你去,我有东西需要你去修。”席晟说着,身子已走出门外。
“如果我修不好呢,你会怎么对我?”穆菀很不喜欢他说话的语气,故意和席晟唱反调。
“只要你认真做事,你的命就会好好留着。但如果你投靠席琢,我不敢保证你下半辈子能平安度过!”
穆菀目送席晟离开,她算是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来。席晟今日追来,就是为了威胁她。
太嚣张跋扈了,怎么好意思欺负她一个弱女子。
席晟迈着大步离开胡奶奶家,他走的飞快,在门口猛的和席琢撞了个满怀。
果子听到动静,朝门口巴望着,她看到一个和席晟长得像的人,急忙向穆菀通报。
“阿菀,门口又来一个怪叔叔~”
席晟听到果子的称呼,提溜着她的衣服到了门外,他指着席琢,冷冰冰的向果子强调。
“他是我叔叔,你不能这么叫他。”
果子认真的掰着手指头算辈分,过了好一会才算理清,“哦,那我要喊他爷爷。”
席琢听到这里,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到,他还年轻好不,怎么就成了爷爷辈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席晟一辈子不结婚生子,这样就没人能喊他爷爷。
他蹲下来捏捏果子软嘟嘟的小脸,又揉揉她萌萌的丸子头,“小朋友,其实我更喜欢听你喊我哥哥。”
席晟把席琢拉起来,不让他和果子套近乎,果子太贪财了,没准很快就会被收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