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舰咽了一口唾沫,目光总算从穆菀的脸上移开,他抓过酒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穆菀,之前是我喝酒喝糊涂了,被穆怀宇那王八蛋唆使,我连罚三杯,那事就算过去了。”
唐舰连喝了三杯,脸颊开始泛红,眼神也迷离起来。
他道过歉后,唐山风又开始端出长辈的架子,颐气指使的盯着穆菀,“你看小舰都向你道歉了,这过去的事儿咱就一笔勾销,接下来这镜子是不是能卖给我了?”
穆菀冷哼一声,唐舰是道歉了,可眼神却没有收敛,贱嗖嗖的模样,就差黏自己身上。
她本着以和为贵的想法,不想点破而已。
“穆菀,你识趣点,我大伯可是瓷厂包装部的副总,你得罪他别想在南桥镇混!”唐舰凑到她跟前,张了口酒气就喷洒在穆菀面前。
穆菀拿了菜单挡住,脸上难掩嫌恶,“做白日梦呢,我说这铜镜能卖八万块,但它的价格绝对不仅仅这么多。你们唐家那么有钱,干嘛非得跟我耗着?”
这个唐扒皮,想要东西还不想花钱, 先不说她和唐舰之间能不能和解,这个铜镜她改主意不想卖了。
伯侄俩一样的货色,先软后硬,她都看出来了。
唐舰听她这么说,暴躁的指着穆菀骂了起来,“大伯,这丫头根本就没有打算卖给你,我们还低声下气的来求她。你想要铜镜我帮你抢过来,如果她不给,以后我让她在南桥镇混不下去!”
唐舰说着撸起袖子,打算去兜里掏东西,他上次在穆菀这里吃了亏,知道她会点武功,所以今天来做了充足的准备。
“小舰,你今天就负责道歉,其它的事别管。”唐山风看到他兜里那个亮眼的东西,急忙出手按着。
唐舰想出气被拦,生气的踢开身旁的椅子坐下去,他看到穆菀在吃菜,故意用自己的筷子在每个菜上都搅和一遍。
穆菀被他恶心到,放下筷子在桌上,心里只觉得反胃。
“穆菀,要不然我再给你加一万,两万块怎么样?”唐山风仍不罢休,在价钱上不愿多做让步,他认为穆菀根本不懂货,是漫天要价。
穆菀眉头微皱,捂着挎包站起身,“我现在不想卖了,就算你给我八万也晚了。”
唐舰见她要走,飞快跑到包间门口拦着,眉宇间凝着愤恨,“穆菀,你故意的。回去我大伯就让厂长把你给辞了,一毛钱不给你,看你和你家那个拖油瓶吃什么喝什么!”
“小舰,你给我闭嘴!”唐山风眼看着事情要搞砸了,急忙捂着唐舰的嘴,把他扯到自己身后。
“大伯,你干嘛害怕她啊,她就是一个穷酸的小丫头,会画几张画而已,有什么能耐让你这么求着她,今天我还非把这铜镜给抢回来不可。”唐舰从兜里掏出刀子,举着就冲向穆菀。
找死,吃过一次亏还变本加厉了!
穆菀飞起一脚,踢翻唐舰面前的一个椅子,唐舰没有防备,下巴和鼻子磕在桌面上,嘴皮子都蹭破了,流了满嘴的血。
“小舰!”唐山风疾呼一声,去察看唐舰的伤势。
唐舰是他们唐家唯一的男丁,千万不能出事,平时都是娇生惯养,不舍的磕着碰着。
穆菀伸腿那一刻,唐山风就恼了,知道交易是谈不成了。
“大伯,给我废了她,我的牙没了!”唐舰伤的不轻,门牙磕掉一截,下巴也划出两道伤口,血染红了脖颈。
他鲜血淋漓的样子吓坏了唐山风,立刻打电话喊人。
穆菀也没想到会这么巧,直接让唐舰那混蛋断了牙。
唐山风扶着唐舰坐下,转头指着穆菀怒吼,“死丫头,给脸不要脸,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今天你不交出那个铜镜,别想从这里离开!”
他挡在门口不给穆菀逃跑的机会,不过一会儿,门口多了四个一米八几的壮汉。
哟,还真的挺看得起自己,喊了四个人呢。
她听着唐舰痛苦哀吼的声音,心里的火气消了些,但还远远不够。
唐舰对她的恨,会越演越烈,今天这个导火索来的正巧。
“唐山风,你非要这样吗?”穆菀不慌不忙的坐下,她知道像唐山风这种人,手下都会养着几个打手,以备不时之需,他们的实力不会太弱。
也深知自己一抵六胜算不大,也不想真的闹出人命,她到时候可以带着果子全身而退,可胡奶奶肯定会受牵连,她那儿子也是远水解不了近火。
但若要她把铜镜拱手让人,她咽不下这口气,要不然把席晟喊来,南桥镇没人不敬着席晟。
穆菀刚要张口,听到咣当一声,屋门被人一脚踢开。
“唐山风,几天不见,你变得好生厉害,已经成了南桥镇的霸主了?”
唐山风听到声音,急忙转过头去,把桌面上的匕首偷偷扔到桌下。
穆菀看到唐山风惊恐的望着自己身后,已经预测到来人的尊贵,唐山风是南桥镇一霸,让他马首是瞻的,不是官也得是个身价不菲的贵主。
脚步声到了自己身后,她甚至还嗅到对方身上的香水味,其中还混杂着油墨,和刘坛身上的类似。
看来,也是个修复师。
穆菀转过头,视线慢慢上移,最终被这张脸惊艳到了。
面前的男人眉眼和席晟有两分相似,金贵的气质如出一辙。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席晟的小叔,席琢。
今年34岁,表面经营着一个小饭馆,偶尔做做美食直播,背地里在故宫文博院上班,是一个二级文物修复师。
虽是二级,但他是壁画修复组的组长,造诣无人能比。
关于席琢这个人,她了解不多,原著里的出场也寥寥无几。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叔侄俩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席晟是凶恶的狼,席琢是狡猾的狐狸,一个在锦城古玩界只手遮天,一个欲在文物修复行业,中饱私囊。
书里还有介绍,席琢一直眼馋席晟的某个古玩,俩人面和心离,时常私下较劲。
不过从外观来说,席琢不及席晟俊郎,却比席晟绅士多了,像一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
穆菀劝自己清醒一些,不要被席琢的表象蒙骗。
唐山风看到席琢,如同老鼠见到猫,因为席琢是他的顶头上司,整个南桥镇最大的瓷厂,就是席琢名下的。
“席董,我这不是为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