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什么了?”温苒越听这话越觉得不对劲。
“你有什么事情你和我说,或许我能帮你呢?”
钟离吸了吸鼻子,将脸上的泪痕胡乱地擦掉。
“谁都帮不了我。”
接着,又灌了自己一大口。
“是我自己造的孽。”
“太太,我今的话,您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我不想让沈择觉得,他喜欢的人有多么糟糕。”
“我不理解。”
温苒摇了摇头:“你心里压着太多事,所有的事情都想自己解决,但是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这个样子,沈泽就会越担心。”
钟离低垂着头,低声抽泣着。
片刻后,凛着声音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见她如此痛苦,温苒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伸手握住了钟离的手:“我觉得任何问题,都是可以说开的。”
也许是酒精上了头,钟离清醒的头脑已经变得意识模糊。
“我被仇家强暴过。”
她将头埋得低低的,握着酒瓶子的手筋络显现。
“在我12岁那年。”
温苒的头脑像是有什么东西嗡的一下炸开了。
她头皮发麻,一度忘记了反应。
“三四个大汉围着我,他们拿他们油腻的手去撕扯我的衣服,我当时耳边什么都听不到,就只能听到他们肮脏的笑。”
钟离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
“我很害怕,我除了喊救命,什么都做不了,但是没有人回应我…”
她唰的一下抬头,眼角猩红
。
“我以为我能忘了这件事情的,可是当我面对沈择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根本忘不了,他那么好,那么干净,可是我呢?我拿什么去配他?”
温苒眼底写满了震惊,她唇微微张着,半饷说不了一个字。
她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然而,现在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安慰就可以解决的事了。
这样的心理创伤,是他们那些恶人死一万次都不足以弥补的。
钟离这些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温苒也跟着红了眼眶。
她什么都没说,起身坐到了钟离的身边,用手搂住了她轻颤的肩膀。
“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我好恨。”
钟离哭到最后失了声。
“我有时候甚至觉得,我活着就是脏了这个世界,我就应该去死。”
“别这么说,也别这么想,你很好,特别好,你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是那些恶人觊觎你的善良,觊觎你的美丽,和你本身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温苒用手轻轻地顺着她的背:“阿离,你特别好,真的,别质疑自己。”
沈泽在家里等了很久都不见有消息传来。
他思索一会儿后,选择给温苒发了一条信息。
【太太,钟离那边怎么样?您觉得她今天会来吗?】
然而回应他的,只是空气。
怎么回事?
沈择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难道是转阵营了?
不应该呀,他确实没有做什么对不起钟离的事啊…
然而他不知道的事,
此时此刻的钟离和温苒,已经坐在了公园的长椅上,开始了对男人的吐槽大会。
她们两个人的面前摆放着一堆酒瓶子,显然已经喝高了。
“我跟你说,我真的很讨厌欺骗你知道吗,那种好像全世界都在瞒着你的感觉真的不好受,真的特别特别没有安全感。”
温苒脸蛋绯红,双眼迷离着,酒精已经完全占据了大脑所有的思绪。
“而且像厉擎深那种人,实在是太精于算计了你知道吗,有时候真的会让人质疑他的真心的。”
“我不准你这么说爷,爷是这个世界上最痴情最好的男人。”
钟离虽然已经昏昏欲睡了,但听到有人诋毁厉擎深,还是忍不住的替他辩解。
“那只是你对他片面的看法,他用于商业上的那一套现在已经完全用到了感情里面,这是我最最最最最不满意的地方,我要的并不是他口中的对我好,我要的是你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去说,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去商量,不要利益最大化,感情就是感情,不要去和那些政治联系在一起。”
温苒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越说越激动,甚至直接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的原则在我面前,依然是原则,但我不喜欢这样,我要的就是你可以为了我打破这份原则,我要的是偏爱,对,没错,我要的是你没有任何思考的去爱我,就对我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压抑很
久了,需要一个发泄口。
“所以说你对爷真的很不满意喽,所以说爷身上真的就没有一点点你满意的咯?”
钟离躺在长椅上,已经没有力气折腾了。
“这倒也不是。”
温苒脑袋现在已经乱成了一片浆糊。
“其实他有时候还蛮好的,但是他太理智了你知道吗,感情有时候是不需要这么理智的,你越是理智就证明越不喜欢我。”
“太太,您不要因为这一件事情就否定爷对您的好,他不理智的时候多了去了,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事情,但是我觉得爷一定是有苦衷的,爷是非常非常爱你的,比沈泽爱我要多。”
“我也不清楚了。”
温苒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爱不爱我。”
沈择和厉擎深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悲惨的一幕。
向来冷静的厉擎深脸色猛地一沉,直接跑向了她们。
“你说他爱我吧,还有瞒着我很多事情,而且还不跟我结婚,你说他不爱我吧,各种细节都做的特别到位,而且后来特别的温柔,所以说他到底是爱我,还是不爱我呢。”
温苒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身子完全失重,向侧边倒去。
然而疼痛并没有袭来。
反而倒在了一个格外温苒的怀抱里。
厉擎深扫了一眼那满地的酒瓶子,俊逸的眉心控制不住地拧了起来。
“一会儿看不住你就给我喝这么多酒。”
他语气里的担忧和愠怒毫
不掩饰的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