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楚和温夫人相互看了一眼。
“什么事儿?”
温楚问道。
温苒忧郁了一瞬,还是将自己搞到的那份保密协议拿了出来。
“这个您应该不陌生吧。”
她嗓音淡淡,听不出任何的波澜。
温楚瞳孔蓦地一缩:“你是怎么拿到的?!”
“这个不重要。”
温苒摇了摇头:“您只需要回答我,这份协议不是真的?是钱氏,温氏和厉氏,一起签署的。”
“苒苒,其实这件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复杂,你爸…”
温夫人看到局势不对,赶忙说道:“当初只是请厉总当了双方的见证人和担保人而已。”
“那就是是真的了。”
温苒一字一句道,完全不想听他们的解释。
前面有些许的失控。
满满在他们中间,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是从他们的表情上也能看出些不对劲。
刚刚还咿呀咿呀的,现在就配合他们保持安静了。
“所以你们都知道,厉擎深当初看我那么着急,甚至是看着咱们集团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也选择看着我们走这条路,是么?”
温苒语气渐渐的有了些波澜。
“包括当初爸,您玩失踪,厉擎深也是知情的,对吧。”
她一连串的问题,令温氏夫妇两个人根本应接不暇。
但他们的沉默,这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温苒心里一空,胸口好像压了一块巨石,让人喘不上气来。
空气中再次陷入了宁静。
“苒苒,其实当初厉总有劝阻过我,但是我没有听,所以说这件事,并不能怪他。”
温楚也不想为自己的罪行开脱什么,只是替厉擎深说了两句好话。
“很难想象,那一个月我都是活在欺骗里,活在我最在乎的,也是最爱的人的欺骗里。”
温苒无奈的一笑,说不出来此刻是什么感受,就觉得无比的可笑。
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真的很令人窒息。
因为在她的记忆里,那段时间是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候,甚至是胜过那时候在苏家的所有磨难。
但最搞笑的是,现在却告诉她,那就是一场戏,那段痛苦的日子,也就只有她一个人痛苦罢了。
“所以我现在真的要重新考虑,自己现在生活的真实度了。”
温苒将满满抱了起来,站在餐桌前,目光冷凝。
“苒苒,你完全可以不用质疑我们对你的爱,厉擎深的也不用…”
“是啊,你们自以为是的爱令我很窒息。”
温苒丢下一句,头也不回的走了。
当她迈出门的那一刻,说实话,是后悔的。
她当然不会只质疑父母对她的爱。
但…
温苒回到车里,绷紧了下颚,眼底悲痛的看向了窗外。
厉擎深可以有无数次机会将这件事情告诉她,可是他没有。
最让她想不通的是,钱氏集团那么明显的破绽,爸爸看不出来,是因为当局者迷。
可厉擎深呢。
他那么聪明,那么精于算计,又怎么会看不出钱氏集团能真正目的?
温苒想到这里,猛地闭上了眼睛,不想再去想。
可她越是刻意,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
这件事不对。
她蓦地睁眼。
“师傅,去湘西路。”
与其在这里揣摩,不如直接去找本人问个清楚。
……
厉氏集团。
“以上就是我的全部建议,厉总,您怎么看?”
林茜发表完言论后,看向了厉擎深。
嗯…准确来说,是所有人都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那个男人。
厉擎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说什么。
而手机屏幕的页面上,是和温苒的聊天记录,放眼望去,全部都是绿色字体。
不是说好的演戏,怎么还真的不理了…
他眉心不自觉的拧在了一起。
不会真生气了吧。
“爷。”
沈泽轻轻的戳了戳他的后背,小声提醒。
厉擎深回过神来后,灭了手机屏。
他看着所有人清一色的目光,淡然道:“我同意。”
沈泽瞬间汗颜。
好我的爷啊,您压根就没听到吧。
可即便是这样的回答,也还是让在场的一众董事愣住了。
厉总工作向来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每次决策都会精益求精。
现在林茜拿出来的不过是个草案,竟然都能这么轻易地通过?
这不对。
厉总今天很不对。
温苒下了车后,刚要起步奔跑,下一秒,就被突然横出来的人拦住了。
“南乔伊?”
温苒看清楚来人,心里的警钟瞬间敲响了。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今天父亲和厉总商量些事情。”
南乔伊笑着说:“您现在有空吗,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温苒慌张之色顷刻间全无。
她看了一眼这高耸的大楼。
“好,那就聊聊。”
她倒要看看,这个令欢欢头疼的南乔伊是个什么货色。
咖啡厅。
“我要一杯美式谢谢。”
南乔伊似乎很熟悉这里。
“温小姐想喝什么?他们家的美式很不错的。”
“摩卡谢谢。”
温苒对着服务员点了下头,转而笑着对南乔伊:“他们家的摩卡也很好。”
南乔伊笑意深了深:“温小姐在医学院的时候就已经认出我来了吧。”
温苒双腿交叠,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我很好奇,您为什么对我敌意这么大。”
南乔伊又问:“是因为欢欢不喜欢我吗。”
“呵。”
闻言,温苒咧嘴一笑:“大家都这么大了,不至于道听途说就对一个人做出评价吧,更何况,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你了。”
“那就是喜欢我了。”
南乔伊笑得灿烂。
这什么逻辑…
温苒懒得与她争论。
“你要是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她开门见山:“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爸今天是想要说服厉总,然后你来说服我,对吧。”
“温小姐真是聪明。”南乔伊顿了顿:“不过我并不打算按照他说的去做。”
温苒眼底深了深,等待着她的后话。
“温氏怎么选择,这是温氏的事情,没必要拉帮结派,更何况,我并不认为,我能说服您。”
南乔伊沉沉的呼了口气,看向了窗外:“但人在屋檐下,总要意思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