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综艺早已自动转跳到先导片，播放良久后，随之也进入尾端的问答环节。
对于这个先导片的录制，姜双烟的印象格外深刻，不光是沈欢茹的灵魂三连问，还有她和祁待的那场问答。
在祁待问出那句话后，综艺中很合时宜响起他们的声音。
“问题四：说出你的理想型。”
“理想型还不明显吗？还需要我指名道姓？”
……
“为什么会选择姜……我？”
“本能反应，本能的靠近。”
……
四周安静极了，问答的声音清晰无比传入两人耳中。
祁待闻言轻笑几声。
姜双烟则红了耳根。
这电视还真会挑时间挑片段啊！
“你既然不开口，那我就先说了。”祁待将手里的酒杯放到一旁，不紧不慢道，“今天我确实也有些话想和你说。”
一听这话，姜双烟故作淡然，“什么话？”实则心存些许紧张。
瞧着祁待这副少有的正经八百的模样，姜双烟心里随即作出猜想。
或许是她这些天的暗示起了作用，或许，是他的深思熟虑终于有了结果。
沉寂了好一会，祁待浅浅吐出口气，“之前你说，我们之间的合约在五月份就要到期，所以，有些话早晚都要挑明。”
姜双烟坐在沙发上歪着头打量他，即便她心怀期待，但也没有表露丝毫。
“离合约到期也没几天了，现在我想要你自己选。两条路，一条路是如期解除合约关系，由你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官宣分手，我会全力配合你。”
祁待的声音冷冷清清传入耳中，暗藏情绪。
姜双烟张了张唇：“那另一条路呢？”
“另一条路，”祁待稍顿。他虽笑着，但眼中挂着正经，语气更不似从前那般散漫，“和我在一起，你情我愿，没有合约束缚的那种。”
话音刚落，在心跳加速之余，姜双烟忆起不少旧事细节。
比如——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却也从没因为口舌之争而真正大打出手。
两人日日相看两厌，却总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义无反顾选择相信对方。
两人时常相互攻诘，却也只说些不痛不痒的小事，从不为对方招惹祸事。
……
或许早在很久之前，两人之间的情谊便已超出预料，只是她还来不及发现，就先一步离开了。
思及此，姜双烟有意正了正神色，若有所思问道，“真要我自己选？”她有些不太相信他会那么好说话。
“对，但有些话得提前告诉你。要是选择第一条路，一切主动权虽然都在你自己手里，但合约中的一切你将不再拥有，寻雨日后的好资源，也不再会优先考虑给你。而你当初和寻雨签约的期限是两年，若是中途想解约，那便要走正规解约程序，里面的违约金一分也不能少。当然，分手过后的一切负面影响，也将由你自己承担。”
祁待语气清冷少带起伏，说出口的话虽然残酷，但也是事实。
“要是选择第二条，合约条款虽不复存在，但你拥有的远比失去的多，并且，你也不会受到官宣分手后的任何打击。”
话既已说开，他只觉其间弯弯绕绕也不必再有所隐瞒，而他也承认，明明白白说出这些，多少也带了点私心。
于本质上而言，他也只是一个有私心的人。
他做得到坦诚，却很难真正做到你情我愿的去留。
对此，姜双烟煞有其事点点头。
其实听到这些话，她并没有感到多吃惊，因为他说的也确实没错，两条路，确实是两种结果。
而她并没有在意这些，反倒淡淡问起：“除了这些，你就没什么别的想说的？”
要是按“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的套路来看，狠话都已经说完了，总该说点好话挽留她一下吧。
祁待一时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平淡反应，思索须臾，他扬眉笑了。
姜双烟一下就想起半年前祁待找她签假情侣合约时，端的也是这样一副笑脸，但与现在不同的是，以前是带有目的性的假笑，而现在，却是带着涩意的浅笑。
不知从何时起，她每每看见他笑意缠绵的模样，心中总会无端发涩。
“第一条虽是自由路，但一步一坑，第二条看似顺风路，但也并不好走。”祁待轻笑，“而我，希望你选第二条路。”
姜双烟不动声色听着。
“我不否认祁家人或许还会对付你这一点，也不否认祁家内部关系紧张明枪暗箭，但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喜欢别人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帮你做决定，所以我明确告诉你，两条路都不好走，将最终选择权交给你。”
祁待平日虽挂着漫不经心的笑，说话更是冷冷淡淡捉摸不透，但他骨子里总带了些许执拗。一旦认准过后，会犹豫，但不会放手。
在他眼里，她是他人生中少见的星光，似远似近，难以估量，但他却想用私心将她留在身边。
“我不能完全预料到将来会遇上什么，但我既然开口留你，就已经做好护你一世无忧的打算，并且不会再变。”他不轻易交付真心，可一旦交付，那就不会再退。
祁待含笑淡淡说出来的一番话，包裹着现实，却也渗透着不确定。
其间没有多少华丽的诺言，却足以坦诚，也足以使她动心。
姜双烟浅浅笑了：“听你那么一说，要是我不选第二条路，似乎还有些可惜了？”
祁待微怔。
“我一向不喜那些成日就知道画大饼的展望式恋爱，我看中的是当下你的态度，而不是未来可能会遇到的困难。同样，我也有私心，我不会因为未来的某些不确定而停滞不前，因为犹豫或许会让我损失更多。”
本是温馨无比的互诉心意环节，说着说着，姜双烟忽就想起些别的要求来。
她随之抬眼看向他，“但有一点我想事先声明，即便你是我男朋友，即便你是寻雨的老板，我自己的星途由我自己规划，我不希望你过多干涉。”
祁待轻微挑眉：“你这还是拿出谈判的架子来和我谈论感情的事？”
“嗯，”姜双烟满不在意，“难道你之前不是在和我谈判？一条路用来恐吓，一条路用来收买，刚柔并济用的挺好。”
“……”
话语转落，眼前转变为诡异的争辩，许久过后，这场谈判式告白终究还是以双方要求达成一致而告一段落。
经商量，为确保日后不会再有人拿合约这件事做文章，两人当即撕毁合约冲下下水道，直接毁尸灭迹。
在姜双烟佯装打着呵欠回屋时，祁待忽就伸手拉住她。
她不解：“怎么了？”
“有件事想提醒你一下，”他眸光带笑，“这次是你先给我的回应，所以很抱歉，我不会放手了。”
－－－－－－题外话－－－－－－
合约作罢，进入感情新征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