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与歌一看她被激到了,转念一想,不对。
自己这不是将她往外推了吗?
马上轻咳着病娇道:“我这几日身子不好,思绪有些乱。”
晏小婉狠瞥了他一眼,门外陈直紧步上前来,道:“殿下,门外有一群人,自称是柴家人。”
“可算来了,我去给他松松身子骨。”
晏小婉嗖的奔出去,赵与歌疾步相随。
到了门外,就见那个爱抖腿的柴事身后跟着约莫三四十号身子远比上次壮硕许多的打手,但看见出门的晏小婉,他眼神中却比上次瑟缩了许多。
“你又来找事?”
“我……没找你,我找李路遥。”
方才柴事一下马车看着门前的侍卫就觉得事儿不太对。
可已经到了跟前了,再走恐是有损他的名声。
现下一瞧随她一同出来的赵与歌,再傻他也能辨出来,这人他惹不起。
便当即改了口。
晏小婉“奥”了一声,再道:“那你等会儿,他接着就回来了。还有…你上次找我爹爹是吧?我这就去给你请。”
柴事懵色道:“你爹那事儿就算了,我跟个亡者我计较什么?”
晏小婉不听他的,一溜烟回了院里
柴事旁边的小随从甚是纳闷道:“爷,这小丫头这是进去搬排位去了?怎么看着神神叨叨的?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一群人心里没底的候着。
片刻后,晏维怀出来了,靠前来道:“我就是晏维怀。”
柴事自然不认识他,打量着他与年纪不太相符的花白头发,还有他挺直的腰背轻盈的脚步就看的出来,是个练家子。
他扫过四下道:“你们这晏家武馆怎么这么邪性?说死了的,怎就一个个都活了过来。”
晏维怀呵呵一笑,问他:“就来了这些人吗?”
柴事余光看着陈直和侍卫的手随时要拔刀,赶紧道:“误会了误会了。我是来找李路遥的,那日他踹了我一脚,我得还回去。我跟您老没有过节,您回吧!”
说话间,李路遥和哥哥就回来了。
柴事指着李路遥就吆喝道:“就这个灰袍的,给我使劲儿打。”
李路遥当即将手里的菜往晏小婉怀里一丢,一个回旋踢就跟来人打了起来。
隅安胖悠悠的身子左闪右躲着绕到晏小婉一旁道:“小姐,我们不帮忙吗?”
来人并没有带家伙,赤手空拳便用不到她。
她遂就摆摆头,语气轻松道:“就要这以一敌百的士气,我跟你说,这一架打完了,我们武馆指定能招到不少学徒。”
说完,看着李路遥发如佳人采花,收似文人落笔的拳脚一旁跟着叫好。
隅安不安的蹙蹙眉头,可片刻后他就知道自己瞎担心了,不过三十多人,李路遥出腿两三个,一拳一肘又放倒两个,这眨眼间的功夫一地哀嚎,只剩下柴事和他的小随从。
柴事虽对他的武功早有耳闻,那日也挨了揍,但实在未料到已是这般出神入化。
他看着对面大气都没喘的李路遥忙不迭抬手告饶。
“李兄,点到为止。我们之间的事儿就…就如此过去了,过去了。”
说完眼看着一群人东倒西歪着逃出了众人的视线。
晏小婉没想到他这么怂,看来花拳绣腿他怕是都不会。
没劲。
她溜溜走到李路遥身边嘻嘻一笑,道:“辛苦你了。”
李路遥接过她手的东西,看着她心思重重地笑了笑。
两人靠前来,晏维怀一旁道:“看你的梅花拳,应是师从少林。”
“是,师傅是少林的俗家弟子,我也得幸曾与他一并入少林闭关清修了三月。”
“不错,名门正派,你学的也是出彩。”
晏锦平随着道:“李兄,我们得空切磋切磋。”
这一阵动静自然惊动了郭婶和贺叔,他们瞧着门前的晏家父子,捂着嘴巴不敢置信,晏小婉赶紧上前报喜道:“郭婶贺叔,我爹爹哥哥没死,都活着回来了。”
晏维怀和晏锦平上前去说话。
晏小婉倒是突然想起了柴刺史今日回来的事情,跟李路遥道:“险些忘记了,我们今晚还有事儿呢!”
李路遥没有忘,只是相比较而言,眼下让晏小婉跟亲人团聚最是重要。
便道:“不耽误,明晚。”
晏小婉还想再说,却被恭候多时的赵与歌一把给拽了过去。
这么多人面前,她不想跟他吵架也不想让他难堪,忍着跟他进了内宅,就听他问:“你跟他有什么事?”
“查案子。”
说出口她突然灵机一动…对呀,身边这不就是一个现成的问案高手吗?
她回身就找来了李路遥将他推到了赵与歌跟前。
本来一脸淡漠的赵与歌听到他所言之事后来了兴致,恰巧晏小婉又道:“帮人就是帮己,你就帮我们一次吧!”
赵与歌扫她一眼,沉声强调道:“我是帮他。”
一眨眼的功夫众人都知道了,为了不耽误事情,李路遥去后厨简单做了一餐,加上晏锦平四人吃饱后就换了身衣裳出了门。
众人手脚利落的将用过晚膳回了书房的柴刚打晕掳上了马车,去了李路遥娘亲一处闲置的旧宅子里。
待各方准备妥当,赵与歌拿着一只瓷碗“咵嚓”就摔在了蒙着黑色布罩子,手脚捆于椅上的柴刚耳旁,那刺耳的声音,让他身子一怔,混混沌沌的头左晃右晃,身子扭动,口中因塞着抹布,只发了些嗯嗯之音。
赵与歌看着一旁的晏锦平,踱步到他跟前道:“霍小头,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我钟叔呢?”
口中也塞着纱布的晏锦平瓮声求饶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钟叔自小待我如亲爹般,如今与我相隔百里托梦给我,让我找你,说你知道他的是尸骨所在。这能有假吗?你一口一个不知道,眼神却飘飘忽忽,你若没做亏心事你何至于此?不说,看你是到死也不说了。行,成全了你。”
他故意用些市井口气拿腔作调说完后,一挥手道:“宰了!”
接着李路遥就挥刀“噗呲”扎进了拔了毛的生鸡上,声一起,晏小婉随即捏着手中的羊肠,里面装满的鸡血顺着细密的小孔喷溅在了柴刚头上的黑布罩上。
屋里众人噤若寒蝉的看着柴刚的反应,几息功夫,他身子忽的一挺,旋即疯狂挣扎起来,那凳子都跟着挪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