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苏赋赋这才意识到被阿施言中了,他因为自己管闲事生气了。
可苏赋赋哪里想得通?
只快语道:“我觉得你不……”当她说到不字之时,她就见赵承延眸色又不对劲儿了,她愣了愣神,想着反正事儿已经做了,跟他争辩这个也没什么意思,只要他不生气了就成。
便马上改口好生道:“该,应该应该。”
“撒谎。”
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从来藏不住,赵承延气扔下两个字又往前去。
苏赋赋可头次见他如此,衣袖不敢松,一旁喃喃道:“哎呀,实话说,我娘亲生气倒是应该,你生气我就不懂了。我那不是去帮忙嘛,那帮的可是你的三哥呀!当然三哥跟我也是亲戚,可是你们更近不是吗?你怎么还不乐意了呢?”
“我知道你是好心。可这种事情是你一个小姑娘家能搀和的吗?三哥身边危机四伏,你若跟着出了事怎么办?”
“可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苏赋赋想象不到将那些争名夺利的人逼急了他们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她只是觉得她做了该做的事情,她心安理得。
赵承延被她气到眼都红了。
干脆道:“今日给你出五篇策论。”
“五篇我哪里写的完?三篇,嗯?三篇行不行?”
苏赋赋嘟囔着,他不理,她脑中一闪,抬手就去咯吱赵承延,赵承延躲,她便追,她那灵巧的身子不凡的功夫此时可是派上了用场,就死皮赖脸的戳他一下再戳一下,赵承延都被她气笑了,跟她推推拉拉着去了雨晴殿。
不过赵承延也是个说到做到之人。
说五篇就是五篇。
这一日,苏赋赋委实过得头疼。
可她献出的方子倒是解了宫中诸多人的燃眉之急更是保住了他们的性命。
太合院里包括司家父子在内的御医熬油点灯的也未写出个确切的方子,正在考虑上奏皇上悄声从民间搜罗解方,并叩首口喊该死之时,赵鹤鸣带着方子来了。
众人保住了脑袋很是雀跃,立马开始验方,解毒方子的配伍确实简单,看上去只是一副解毒除淤的方子。赵鹤鸣吩咐众人细细熬制,他便带着王儒升去了“东轩殿”。
“咳咳咳……咳咳…”
刚入殿,断续着的咳嗽声就传入耳中。
沿着声音两人进去寝室,见赵拓正半坐在床上,身后靠着祥云缎软枕。苏曼字从昨日他回宫就半步未挪的守在一旁,衣裳发饰丝毫未变,那脸色也因一夜未合眼暗沉了许多。
“皇上。”
苏曼字起身恭敬行礼,却看着赵鹤鸣脸上的喜色有些纳闷,紧接着听他道:“这次苏家姑娘帮了大忙,给了方子,太和院正熬着呢,说三日便可好。”
本来目中没了神采的苏曼字眼珠一亮,道:“赋赋?她怎么会知晓此事?”
“那日端王遇刺,她与他同车,便一同去了御史台给端王作证。今日我便连同她一起召进宫问了几句,她提到了梅花针的事情,我听她对此颇为了解,没想到再追问,她竟然知道解药的方子。”
苏曼字眼中积满心思的应了声。
前几日外面打探此时的人已经回了话,苏赋赋近些日子跟五皇子、岑怡公主还有端王走的很近,更是在端王府读书。而且苏赋赋与赵与歌救了秦朗儿女的事情苏曼字也皆都知道了,只气赋赋当时夜市上偏偏是跟端王在一起,若是跟赵承延在一起,那秦朗定是会因为感激苏家而接受她抛过去的橄榄枝。
她本想着这几日诏李小荔入宫,点拨一二,让她回去跟赋赋说离那端王远些。
不想二皇子就出了事,更不想,这苏赋赋又跟着搀和。
苏曼字对她真是又喜又气。
若不是她搀和这二皇子怕是饱受咳疾纠缠也不知到何时,可眼下又明明是铲掉端王的好机会,她如此一作证,这皇上不知道会不会被动摇。
床上的赵拓看着坐下来的赵鹤鸣却边咳嗽边道:“父皇……无须为儿臣忧心,听皇后说前几日您的身子也有不适,您……该多保重才是。”
赵鹤鸣看着赵拓苍白的脸色眼中很是疼惜。
“父皇都好,你就安心用药,好好休养也定会没事的。”
父慈子孝的画面苏曼字看过太多次了,她跟着脸上温柔地笑着道:“方才拓儿还挂念那修缮河堤之事,说幸好工程将近完工,如今留工部的水部郎中霍刚和焦阳刺史徐潇在那里收尾,好在他们做事用心,倒是出不了差错。不过等他身子好些他还要返程,定要各处再仔细查验,万万不能辜负那焦阳的百姓跟皇上的信任。”
听过苏曼字的话,赵鹤鸣给他拉了拉衾被,温和道:“这事情你已经做成了九成,已经是大功一件。父皇也已经命工部侍郎过去了,你就安心养身子吧!”
“儿臣谨遵父皇之意。”
一旁候着的王儒升垂目微动了动眉间跟苏曼字相视一眼,各自暗暗笑了笑。
待赵鹤鸣走了。
苏曼字屏退下那些闲杂人等,就母子两人跟青陌在寝室里。
青陌煮了茶,苏曼字边在榻旁吃着点心喝着茶,就听赵拓清咳着道:“母后…您说这端王放虎归山,不会再被他找出什么法子逃了吧?”
“如何逃?大理寺是我们的人,刑部我们的人,御史台四皇子的人,个个都想将他踩死。谁能帮他?谁都不会让他有机会再动手脚的。”
“不过娘亲,可这事情幕后的人不查明,这往后岂不是要提心吊胆的?”
苏曼字听到此处落了手里的糕点,押了口茶蹙眉道:“端王不除才是真正的提心吊胆,每次看见他,我总是隐隐觉得脊背发凉。可能是因他眉眼中有些蔺贵妃的样子,想起来就让人恨得牙痒痒。永远一副温柔如水,与世无争的样子,讨厌至极。”
苏曼字对蔺贵妃那般的厌恶,皆是因为两人性子截然不同。
蔺家世代书香。
爹爹,爷爷皆是国子监祭酒。
蔺贵妃,蔺月瑶自小为家中老幺,备受疼爱,模样端庄貌美,精通琴棋书画,心地纯良,待人极其温柔。
而苏曼字自小家中跟妹妹两人,娘亲总言为何她不是个男子,若她是个男子,一儿一女该多好,但对妹妹又很是疼爱。她一生中从未听到过娘亲的一次夸赞,即便苏曼字当了皇后,问她的娘亲,如今你还觉得我不如男子吗?她的娘亲还是一如以往道,你若是个男子怕是能成宰相的,比困在这后宫里强多了。
后来不久她娘亲便病逝了。
苏曼字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努力争来的,自然遇上半生顺风顺水的蔺贵妃就心中有些反感。
若蔺贵妃能如旁人一样巴结自己几分倒也就罢了,可她偏不。
而且那赵与歌,倒也是会长,生的模样比其他皇子都有帝王相。自小往那处一坐就稳若泰山,十拿九稳的样子。虽没有盛气凌人,可他身上的架子比盛气凌人更让人牙根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