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回生死之间
漫天金光璀璨的佛光中,诵经之念、信仰之心,将虚无乾坤的每一个角落都塞满,一阵吟唱从西天传来,声音由虚化实幻做山岳,如同泰山压顶的向着张天正头顶压下。
“就这么点实力,竟敢狂妄的叫嚣着想要将我封印,可笑!”张天正双目望向虚无,冷声道。
他话音刚落,黑影压下,阵阵破空声,立刻呼啸而出,天地间立时炸响声一片,遂即空间扭曲,仿佛是不堪重负的崩塌。
起初之时,张天正并没有将头顶处的遮天蔽日的山岳看在眼里,但立刻他便感觉心生寒意,全身毫毛在这一刻也是不由自主的纷纷竖立,就像是灵少是要说到做到一样,惊骇之下,凝神之余,他不禁是眉头深皱,目露凝重之色。
眼见山岳即将覆顶之际,张天正眼看就要被灵少封印,危急关头,他一声怒喝,恍如晴空霹雳,左手手指上飞溅出一滴鲜血,张天正右手握剑踏立虚空,吟唱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瞬间天摇地动,乾坤震颤,轰隆隆的巨响凭空出现,夜空之中的云雾内雷光闪烁,游走之下犹如彼此连接一般,好似天翻地覆之下,天怒地怨直逼人本心而去。
想不到张天正竟是在一瞬之间,施展出乾、坤两字剑诀,无匹的威势使得天地臣服。
而这一瞬之间,其就将之前的危机化解,随着阵阵劈哩啪啦之声,那浩瀚的佛光被遮挡。
灵少的本体造化珠也是一阵剧烈的震颤,仅有不支之势。
“啊!”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立刻传来一声咆哮,沈博儒几步踏上虚空,身子四周灰光弥漫,犹如万丈深渊。
“吞星吐月!”沈博儒沉声大喝。
施展这碎玉经内的神通后,沈博儒面色立即变得苍白,胸口一阵起伏,猛地一口殷红的鲜血喷出。
这吞星吐月实属奥妙无比,可以瞬间将体外能量吸入体内转化为为己所用的力量。但在当口,沈博儒吞噬进去的竟是灵少的本体造化珠,虽然这造化珠实质上就是能量凝结而成,而且又是长久的在沈博儒体内,这刻被沈博儒吸附进去,对造化珠来说也是无妨,只不过是倦鸟归巢罢了。
但沈博儒会这么做,原是见造化珠不支,沈博儒唯恐其再遇不测,所以就借吸附造化珠之际,以解其不能化解的危机。
造化珠再次回归沈博儒身体之后,亦是再无大碍,而那直面张天正威压的沈博儒却又是另一种感受。
可是那张天正施展的两诀的威能,却是蓦地失去目标,须弥之际,全部施加在沈博儒的身体上,虽然沈博儒在“吐”字式后抵御了一些,但尚有多半能量临身,顷刻间,就将其重创。
沈博儒盯着一脸得意之色的张天正,愤恨处,咬牙切齿,双臂猛地一震,全身真气骤然爆发。
“今日我要自曝元神,将你灭杀!”
沈博儒双手掐诀,体内真气运转之下,向着紫府内逆行的狂涌,使得紫府内的真气只进不出,兀自的异常充沛起来。
刹那间,沈博儒的面色立刻变成血色,全身经络显现出来,如同条条河流,真气流转之下,散发出阵阵邪异之光。
与此同时,那印堂处更是疯狂的吞噬着天地峰内浑厚的天地灵气,向着七经六脉汇聚。
“纵使以魂飞魄散为代价,也要杀你。”沈博儒双目血红的看向张天正,声音中透出狰狞。
不过,这时的张天正,也终于明白沈博儒的愤恨之念,同归于尽之心。
他感受着沈博儒体内的能量汇聚的如同和名山大川一样的雄浑,惊怒之下,哪还敢有丝毫的怠慢,急忙施展身法,法力涌动。
一道金芒自其所立之处向着沈博儒激射而去,一晃下,凭空的出现在了沈博儒的面前。
下一刻,张天正手臂从虚空中探出。
“嘭!”的一声响,两只手臂竟凭空暴涨倍许,一只化为铁钳,狠狠的抓向沈博儒脖颈!另一只一闪即逝后,直接的印向沈博儒的印堂。
沈博儒见张天正这般动作,自是明白他所欲何为,不由得目露忧色,但真气逆行下,他已是难以自如。
知道难以阻挡,沈博儒便更加不管不顾的吸取着天地灵气,将各处经脉殷实。
“啵!”张天正的手掌将沈博儒的印堂部位覆压住,法力挥洒间,就将天地间狂涌的天地灵气隔离在了后者的体外。
那仿佛是铁钳的大手钳住沈博儒的脖颈处各路经脉,强行的阻断沈博儒逆行的真气,虽然沈博儒的脸色还是涨红,但此时已是因呼吸不畅所致了。
沈博儒身子一震,他感觉眉心一热,好似一股火焰在眉心燃烧,并且立即就波及到全身,一股无法想象的封印之力,瞬息间从眉心散开,在他体内疯狂的蔓延,眨眼间,便把他全身各处经络连同紫府,全部封印。
“死了还想拉我垫背,简直是痴心妄想。”张天正像是在用看渺小的如同蝼蚁的眼神打量着已经完全被自己控制之人。
“哈哈,想要杀我,还不是落到我的手上,生死完全由我掌控。”遂即,张天正发狂的长啸。
“这是强行的打断我逆行真气施使自爆,这张天正的修为到底是到了何等境界?”沈博儒还未从震惊中恢复,倒吸口气,眼中露出骇然。
全身刹那间,真气已是不能被自己调动,就如同一个凡人。
沈博儒一番运力,还是不得施展,面色暗淡,叹息一声后,不甘的说道:“现在落到你的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罢,怒睁双目,面目上不见丝毫惧色。
“哈哈!那我就成全你……”张天正大笑起来,那钳住沈博儒咽喉的五指不自觉的开始用力。
徒然,张天正似有所悟的注视着沈博儒,戏谑的说道:“下定必死之心,可是最后却是身未死,仇未报,功败垂成,想必人也会落得个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焉了,哈哈。”
“你……”沈博儒不愿再听张天正的任何的嘲讽之言,只希望他可以快点将自己从世间抹去。
不过,似乎张天正没有丝毫放过他的意思,“如果今日不杀你,你那父亲,我那傲视天下的师兄,一定又会欠下我一个天大的人情,相信他在九泉,一定对我是感激涕淋的。”
似乎张天正突然间有了另一种想法,他认为,此刻就杀掉沈博儒对他来说,并不是最让他舒心的,似乎让沈博儒活着,受尽身心的双重折磨,对他来说,才是最痛快的事情。
听他这么一说,沈博儒恼羞成怒,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说道什么被他残害的父亲也会来承他的情,而且言语中羞辱之意更是不予言表。
这样的话语沈博儒如何肯接受,当即是怒道:“姓张的,放你的臭屁,你的脑子让驴踢了吗?”愤怒之际,双臂更是冲着张天正狂乱挥动,看起摸样似乎是想要凭借这肉体凡胎之力也要将张天正撕裂。
“哈哈,怒不可支了。杀你,并不能让我感到快乐,相反,我发现一直有你在耳畔叫嚣着要将我碎尸万段,但始终是力不从心,只要我伸出一根小手指头也可以将你捏碎,这样是多么的让人觉得可笑啊!”张天正仰天长啸,面上露出享受之色,玩味的看着沈博儒说道。
“可笑?报仇雪恨有什么可笑的?纵使失败千万次,我沈博儒也不会放弃杀你之心的。”沈博儒目中坚毅之色一闪,毫不示弱的说道。
“来得时候下定必死之心,最后却是落魄而回,而不是意料中的‘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可悲吗?你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张天正不管沈博儒的恼怒,自顾自的说道。
在其脑海中,同时是勾勒出沈博儒在那情形中的画面。
虽然已经听张天正说了很多,而且从他的话中的意思,沈博儒得出,自己这一次也不会有生命的危险,张天正不会对自己下杀手。
但沈博儒却不愿接受这样的结果,相反的,更希望张天正将自己灭杀,哪怕因此自己再无报仇的机会,报仇无望,也是甘愿就此殉命。
这张天正的话语简直就是瞬间就像根根利刺,狠狠的扎进了他的心底,将他的骄傲崩塌。
果然,最终的结果和沈博儒料想的一样,张天正没有狠下杀手,而是俯瞰着‘渺小’的沈博儒,淡淡的说道:“你走吧,带着你的失败离开这里。记住,不要放弃来找我报仇,你也不必担心自身安危,因为就算你失败了,我也不会取你小命,哈哈……”
“噗……”气急攻心,沈博儒一口鲜血喷出。
他双拳紧握,想要冲上去和张天正搏命,但仅存的理智告诉他那样自是徒劳。
“你就不怕后……”沈博儒话刚出口,直接的被张天正出言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