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回大成诀之威
沈博儒愈战愈酣,快意出掌,极尽写意的一掌推向道人胸口处。
战过片刻,那老道人已是受伤多处,眼见就将招架不住时,只见他双手也不还击,竟以胸口去受那沈博儒、李舒劲和聂胜三人的六掌。
“砰”的声响中夹杂着几声‘噼啪’声,怕是肋骨也断了数根吧。
只见道人的身体被打的犹如飞弹般极速的向后方飞去十来丈,中途更是险些撞上肖楚礼。
蹊跷的是他在飞出去十来丈后,身子竟不落下,反而愈飞愈高,又是十来丈后才浮在半空,见道士的嘴角一股股鲜血淌出,他也不去擦拭,张开满是血迹的大口,狂笑不止。
半响后,厉声道:“想不到倒是老夫小觑了你们,今日是过不去了,不过你们也休想从这迷失森林中出去。”说罢又是几口鲜血吐出。
原来在和沈博儒六人激战过半时,道士就开始显露败迹,若不是他尚有些功底,只怕是早就死在沈博儒六人的围攻之中了。
他见生机无望,已是决心同归于尽,见机准备先摆脱六人的围攻,施展法诀以引动天地日月之灵气,使这迷失森林中的诸般法阵尽皆发动,到时他六人自然也是活不了的。
但被沈博儒六人围在中间是难以脱身,最后实无办法,只得以身受重伤的代价,在承受了沈博儒、李舒劲和聂胜三人的六掌后,借着掌劲才摆脱了沈博儒六人的围攻。
半空中,道士邪邪一笑,说道:“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一下老夫当年的成名绝学,也好使你们死而无憾了。”
话音刚落,就见他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黄色纸条,上面龙飞凤舞的化着让人不识的符号,乃是符咒。
其中几人一见,脸上尽现慌乱色。
肖楚礼和路梁、孙进各是大叫一声“不好”便疾速飞身冲上。
余下沈博儒三人,他三人虽不知师兄们为何如此惊慌,但也向着道士冲杀过去。
这时道人两手各夹住符咒的一端,在胸前直直的拉开,嘴中念念有词。
忽的,两手夹着符咒在胸前画着圆圈,圆圈之中慢慢的泛出白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大,直将道士也罩了进去,竟逼得先冲上的肖楚礼三人和接踵而至的沈博儒三人前进不得。
这时沈博儒三人已是知晓为何师兄们刚才是那么的惊慌。
原来道士是要以符咒施展大威力神通,借着施展时引动天地日月之灵气而触动阵法,叫自己六人和他一道深陷阵法之中,到时就只能落得个同归于尽的下场了。
这时沈博儒六人心中渐生绝望之情,原来这修真之士在施展那些夺天地之造化,威力足可撼天动地的大神通时,四周都会自生成屏障,哪怕来者的修为高出施展者的千万倍,也是近不得身的。
沈博儒已渐感四周灵气愈发狂涌地涌动起来,侧目望去,极远处的那些骷髅石柱已经开始慢慢的明亮起来,只怕不肖片刻,这上古奇阵九离神火噬骨大阵就将发动了。
向其余五人扫去一眼,沈博儒心想若不是自己当时执意进来,只怕也不会害的他们即将生死,顿时愧疚万分。
这时只听孙进开口道:“肖师兄,这下我们当如何才好?”
肖楚礼也不答话,看向五位师弟,开口道:“今日我等就将同死了,若有来世,我肖楚礼还要和你们做兄弟,和你们并肩作战。”说完狂笑不止。
其余沈博儒五人亦是狂笑不已,沈博儒看了众人一眼,心道:“来世我们再做兄弟。”
这时那白光之中不时有电光闪现,随之传出一声“崩雷诀”后,白光四散炸开,来势犹如九天神雷一般迅猛。
与此同时远处骷髅石柱已是变得赤红,一个个冒着火光的骷髅从石柱中走下,向着众人逼来。
就连众人脚下的地面上也是凭空地冒出火焰,原是这大阵已经发动起来了。
就在白光刚一炸开,阵法刚启动之际。
沈博儒双手缓缓地在身前化了个太极圆圈,不料如此绝境下,他竟真气逆行,瞬间行一百零八周天,双手幻化出的太极圆圈愈发清晰。
慢慢的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引之力,带着周围早已狂涌的天地日月之灵气飞速的旋转,愈转愈快,慢慢的尽数没入太极圆圈之中。
随着他‘大成诀’的施展开来,脚下的大阵显出的威势更是吓人,那足下的火焰烧的是更加的旺了,烤的众人衣衫毛发皆燃烧起来。
随着天上的云朵也成了太极圆圈后,沈博儒一声大喝,双掌前推,太极圆圈上的阳鱼向着四周的骷髅石柱冲去,阴鱼化作一股绵柔之力将肖楚礼五人包裹,向着众人来得方向瞬移而去。
一片毁天灭地的威势中,远远的传来几声‘不’字,这声音却是愈发的歇斯底里。
就在这时沈博儒足下的火焰和面前冲来的崩雷诀的神雷瞬间将其包围。
这番情形,只怕沈博儒是生机渺茫了,而远处的道人此时早已被狂跃不止的火焰烧成了灰烬。
……
片刻后一切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肖楚礼五人被那阴鱼生成的绵柔之力带到了迷失森林外,五人站在来时驻足的地方绝望的望着此时已恢复平静的迷失森林。
五人中平日里和沈博儒关系最好的李舒劲早已泣不成声,片刻后,毅然决然的说道:“我要进去将师弟找回来。”说着就向前走去。
“不能再进去了,里面的部分阵法已遭发动,虽崭时恢复平静,但也是尚不稳固,若进去后一个不慎,便又将搭一条命进去。”路梁紧紧地抱住李舒劲急促的说道。
“那又如何,大不了和师弟一齐共赴黄泉罢了。”李舒劲大声叫嚷着。
“胡闹,若是这样,就白费了师弟将我们救出来的好意了。”肖楚礼怒道。
听他这般一说,李舒劲倒也是冷静不少,带着哭腔的问道:“那我们该当如何是好?”
肖楚礼抬眼看了看天,闭了下眼,旋即睁开,说道:“我们即刻动身回山。到时我会向祭酒和师父请罪,没有尽到师兄的责任,害的小师弟丢了性命。”说完向着太白山的方向走去。
看着其余几人都走了好远,李舒劲向着迷失森林的方向一拜,遂即忍痛跟了上去。
……
因没了小师弟,肖楚礼几人在路上也无心情停留,一路奔波,只用比来时少得一二日的时间便至太白山脚下。
天地峰圣人殿外,肖楚礼一行五人跪在石阶下。
自他们五人上山来便已有天地峰弟子分别前去报知祭酒和其余八峰司徒,当陈耀泽听得来报,说是自家徒弟这一组已至天地峰时,心情大好,当即也不和众人一道,支身疾速向天地峰赶去。
路上陈耀泽更是遇到与徒弟一组的逆风峰和赤火峰、重山峰的几位司徒,一路几人言谈甚欢。。
当一行几人到达圣人殿外时,抬眼看去,只见肖楚礼五人跪在殿外,唯不见沈博儒,五人脸上竟满是哀容。这般情景,一股不祥的预感自陈耀泽的心中而生。
只见他几个箭步来至肖楚礼身前,看着跪在地上的二徒弟,厉声问道:“为何不见你小师弟的身影?”
肖楚礼黯然道:“师父,弟子该死,没有照顾好小师弟,小师弟他……他没了。”
听到这话,陈耀泽大是不解,忙是追问。
这时祭酒张天正和其余几峰司徒也已赶到,皆是颇为震惊,半响后,张天正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等还是慢慢道来。”
肖楚礼答道:“当日我等六人领命下山而去,数日后就到那妖邪藏身之所迷失森林之外……”
于是乎,肖楚礼将当时六人如何进的迷失森林,又是如何历经险阻找上妖邪的藏身之所,最后和妖邪交手,乃至最后沈博儒强行施展‘大成诀’将自己五人救出之事一一道来,听得场上众人无不摇头叹息。
最后其余四人也是出言,说是肖师兄所言属实。
只听祭酒张天正道:“如此佳儿,最后落得如此下场,可惜啊!我等愧对沈祭酒啊!。”
那陈耀泽亦是叹息一声,良久后,看过地上几人一眼,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你们起来吧,这怨不得你们,大道无情啊!”
一旁的张天正再次说道:“天意啊,无咎。我们修行之人本就是要超越生死,要做到超越生死,就先得看破生死。”
这时,其他的几人也是说道:“大道无情。”
……
厚土峰。
“为什么?让我看得那么真实之后,又让这一切再变得这么虚无。地,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你残酷无情枉做天!”
白衣飘动,身形飘忽不止,一时多少剑意,纷乱错至。
心,已死。
泪,已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