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狗握住了那只爪子。
“李会长，你好。”，乔植甚至没有抬头，眼神聚焦在两人的手上。就是这只手，伤害了不知道多少人，乔植恨不得立刻用出全力把它捏断。
李一笑的很开朗：“哈哈哈，乔会长，咱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干嘛还这么害羞。”，说着便拍了拍乔植的肩膀，就像在拍一根高粱杆，乔植摇摇晃晃地。“啊？”，乔植缓缓抬起头，一脸没睡醒的不情愿，脸上的皮肤很松弛，眼睛下面是肉眼可见的眼袋和黑眼圈。
“啊，你好李会长。”。
这倒是让李一有点尴尬，“额，这句话你说过了。请坐吧。”
两人面对着面坐了下来。李一锐利地眼神仿佛要刺穿像棉花糖一样软趴趴的乔植。
乔植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埋着头用双手扶着额头。
“这样的话看不见他的表情啊。”，李一不是很理解乔植的动作，他想通过表情来看穿乔植，“他到底在干什么？这是防御的架势？这样的话他也看不见我的表情啊。”，两者能力相仿，但是使用的手法却天差地别。
“乔会长，你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啊，要不要还是先回去休息休息，下次我们再约？”
“啊？”，乔植迷迷瞪瞪地抬起头，揉着眼睛对李一说，“啊，没事，有事你说吧，我听着。嗯嗯。”
“....，”，李一这时候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眼前的乔植并没有出现他理想中的状态，反而还是一副完全没有防备的样子。
没关系，彼此都知道反正大家都是在演戏。目前的主动权仍然在李一手里。只不过是想试探出乔植的真面目，这对他来说如同探囊取物。
李一把试探的刀子握在手里，一点一点地靠近乔植。
“乔会长，你这副样子…该不会和前两天那个自杀的女孩子有关吧？”，李一知道该怎么刺激乔植的内心：“那个女孩子还蛮漂亮的。”
那天上午见过娜儿的人只不过乔植和咲言两个而已。但是李一却说娜儿很漂亮。乔植当然明白其中隐含的意义。
“...”，乔植没什么反应。但是侨值却愤怒到了极点：“果然是你！”
见乔植埋着头纹丝不动，李一还是看不到他的表情：“还不止。”
“乔会长？”，李一拿出烂好人的姿态：“别太难过了，建设学院还有很多学生需要你不是吗？你得振作起来啊。”
“...”。
乔植并没有掩藏什么，任何靠近他的人都能感受到这个人正承受着绝望和无助。整个图书馆，两个对着坐的人仿佛成了一道风景。
对于李一来说，这不是个好消息，因为乔植好像并没有在试图压制什么。不过李一有的是办法刺激乔植。
一个低沉着头像是将自己埋藏在了阴暗和恐惧中，一个高昂着姿态自信地试图压制对方。
两种气息碰撞在一起，一方仿佛想要吞噬掉另一方。
感受到了，乔植确实在尝试隐瞒着什么。
“乔会长，你看。”，李一站了起来，并没有善罢甘休。透过玻璃看着图书馆外面的学生们，他们有的抱着书，有的结伴而行，有的一个人形单影只。“知情就是带来痛苦的原罪。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有人死掉，但是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一直在死人就停止秩序的运转。问题在于，停止运转的人，都只会是知情的人。”，刀子在不断的靠近乔植的脖颈。
“演吧乔植，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
“所以我想乔会长你，会不会是因为近期和这个女孩子有过联络，培养出了感情。”，试探的刀刃一点一点地逼近肉体，好像快要威胁到乔植了。
难道都说到这里了你还不为所动吗？乔植，你到底在忍什么？？
“...”，被戳到了痛处，乔植一言不发。
“嗯，如果是这样的话，”。李一坐了下来，“对于这件事，我和普通学院的学生们都深表遗憾。”
“...”。
“不想谈这个吗？”，李一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至今为止的试探，乔植都是以沉默来应对。但是这并不影响李一继续他的计划：“那我们来商量商量，我们两个学院合并的问题吧？会长？”
说完，李一耐心地又等了乔植一两分钟。
他很了解人性，乔植只不过是在拙劣地压制自己极端的情绪罢了，他想：难道你低下头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了吗？
李一把压力都施加在了乔植身上。但。
“...”，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他的死相至此没有一点改变。
现在情况好像有点出乎李一的预料了。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乔植？”，都没有涉及到上官了，为什么乔植还是埋着头？这就有点反常了。李一便拍了拍乔植，“难不成他傻了？”
“啊！！！”。一声惊叫吵醒了安静的图书馆。
“啊？啊？”，乔植惊醒过来，他的眼框发肿，眼睛里充斥着血丝，魂不守舍一副才睡醒的样子。“啊？你说什么，不好…不好意思。我睡着了。昨晚和学姐玩xbox，我虐了她一宿。”
“...”，“什么？睡着了？”，李一像看着鬼一样看着乔植。“你刚才睡着了？”。
“啊..不好意思，能不能再讲一遍。要怪就只能怪咲言，她自己菜还要一直缠着我。”
“哈哈哈，这样啊。”，李一微笑着把拳头捏紧。眼前的乔植一副快死了的样子，不过这还没完，他甚至还站了起来当着李一的面做了一套伸展运动。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遮掩不住的，李一核谐地看着乔植，五短身材再加上还有点胖的乔植在李一眼里就像一头待剥皮的小猪。他耐心地等待乔植做完了伸展运动，李一也调整好了情绪，准备继续针对他。但是，乔植他…他…居然开始做第八套广播体操。哎呀这个人太过分了，太搞人心态了。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乔植做的十分认真，虽然姿态不是很好看。李一不仅恼怒，而且看着乔植的动作甚至还有点尴尬。
“乔会长？你这是？”，不知道李一是怎么忍得住的不发火的…他在心里怒吼：“不许你做第八套广播体操！！”
“啊啊，李会长不要在意。”，乔植一边说一边做，“在下…在下每天起床都会来一套广播体操。今天走得急没做。现在正好补上，不用管我。”
李一尴尬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李一守着乔植，又过去了十分钟。乔植终于结束了他的表演。
“额啊！！！”，乔植不顾形象地大伸了一个懒腰，不愧是他。
“抱歉抱歉。”，乔植拍了拍脑袋，试图让自己再清醒一点。
“这个混蛋。”，李一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扭曲，再好的心态被乔植这样一搞，也会直接爆炸的。他的标准微笑再也不自然。
看来有人先破相了呢，胜负已定。因为，李一不仅先露出獠牙，而且还被羞辱了一番。
反观一下乔植，他根本就不用担心自己的演技有没有被李一看穿，而且自己也并不想把李一看穿，因为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整一把活儿搞李一的心态罢了，让他不得不花时间调整心态，还要费心思揣测乔植。
李一这边不仅要去思考乔植到底是不是睡着了，而且还要承受心理上的极大打击。
因为哪里有猎物羞辱猎手的？乔植的这种手段无疑像一只兔子跳到老虎的头上拉了泡屎，还把老虎的尾巴咬了一口。
而当李一惊恐地意识到的时候，乔植正傻乎乎地看着他，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你…”，察觉到不对劲的李一瞬间恢复了表情。
“刚才讲到哪里来着？额，，？”，乔植还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欠揍的鬼样子，“哦，我想起来了，学姐好像给我说什么什么合并学院。”。
“是的。”，李一微笑着在心里把乔植碎尸万段。“但是我想今天就到这里了吧，你的状态确实不是很好，回去睡觉吧。”，李一知道试探乔植这件事已经黄了，而且也知道自己还被乔植这个死鬼当面撅着屁股侮辱了一遍。
“啊？这…”，当事人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我…不好意思。昨晚和学姐玩耽误太多功夫了。”，“我就说今天好像还有什么事儿来着，直到那个额..闹钟把我叫醒…抱歉啊。”，这句话把羞辱的级别又提高了亿点。
李一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了，站起身来，“我就先走一步了。乔会长！！！”
“啊？诶诶！”，待李一走了好几米的距离，乔植做出一副才反应过来的样子，“李会长这就走了？？那下次再约啊！！！”，他懒洋洋地对着李一的背影摇了摇手。
在背影的另外一面。李一的表情因为愤怒和羞耻变得极其扭曲，他摘下眼镜，并徒手捏碎了它。
“走这么急干嘛？”，见李一不见了踪影，乔植嘟囔着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图书馆。
“我还没吃早饭呢。”
今天惠风和煦，天清气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