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端。”,他一直咀嚼着这个名字,这个叫何端的人仿佛勾起了他极大的欲望。“如果能搞来他的课表行程就好了,但是他最近好像一直都待在寝室里。”,一边听取学生会会员们关于下一次艺术节安排的他一边在心里做好如何杀人的准备。
“会长,我们这次艺术节还是和往常一样,借用体育馆作为主场,然后由学院派给学生会的经费布置场景。”,被叫做会长的这个人‘嗯’了一声,会长心不在焉,艺术节的事他基本没有放在心上。往年的艺术节都是会员们组织普通学院学生志愿者进行安排的,所以这次的艺术节和往年应该也没什么区别。他的内心没有丝毫波动,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把这个叫何端的人拖下深渊。咲言和乔植推测地不错,他寻找目标完全没有规律,看上谁了就想办法杀掉谁。
他认真看了一遍艺术节的安排和节目单,“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那么就散会吧。今天也是辛苦各位了,希望艺术节能顺利举行。”,忙着回去准备杀人计划的同时,又不失作为会长的气度和职责,他起身准备先一步离开。
“会长,还有一个问题。”,组织部的部长举起了手,是一个留着马尾辫的女生,“就是参加布置艺术节场景和一些维持秩序的志愿者还不够。”。
他的脑筋转的很快,这句话给了他一些灵感:“哦?差多少人?”。
“原定计划是要40个志愿者,但实际上我们学院的学生只有三十几个愿意来。”。
听罢,一个计划瞬间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了出来,“人不够吗?那我们在隔壁建设学院招志愿者如何?”。
学生会内瞬间鸦雀无声,没有人想这样的话茬,因为他们都不想有建设学院的人参与举行艺术节的过程。
沉默了好一会儿,“会长,我不同意。”,第一个提出否决的人还是组织部部长:“你肯定知道我们和建设学院的学生们界限分明,就连去食堂吃饭都要隔着一个桌子。”。
被叫做会长的人用手托着下巴看着这个留着马尾的女生,“确实,但是别人只是呆在原地,远离他们,隔着桌子的是你们。”,叫会长的人利用了组织部部长的否决点并反击了回去,趋利避害是一个很正常的心态,正是因为太正常了所以这个学院叫普通学院。而趋利避害是当人有自主意识以来就伴有的心理反应。说白了,就是紧急避险。
举个栗子:你和好朋友走在大街上,这时候你们对面走来了一个蓬头垢面,浑身邋遢胡言乱语又举止奇怪的男人,你是会正常的从他身边走过去,还是会绕开他走?
我相信正常人都会避开有可能被他伤害到的风险而绕道而行吧。
学生会长把其余会员的心思都看穿了,他清楚学生会会员们都在担心些什么。“各位,我知道你们害怕建设学院的学生们,但是他们只是心理有缺陷,他们只是病了,我们不能就靠这一点就认为他们是危险的,不安全的,更不能因为这一点就歧视他们,排挤他们。”,会长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坚定且充满了诚恳的感情,这样一番正义又热忱的话语似乎让众人有些动摇,但是没人会察觉到在他温柔善良的表面下,正在盘算着自己邪恶的计划。
他的目的很简单,利用的因果也很简单。待他说服其余的学生会成员,然后自己再去拜访拜访建设学院的学生会,顺便去会会那个新来的学生会长,他知道那两个都是舍己为人的烂好人,所以说服他们请几个他们学院的学生来艺术节帮忙自然也不是难事。
所以是他们的话最有可能找谁来呢?当然了,他们极大概率会在学院里随机选人,但是最有可能被选到的人是谁呢?当然就是最近才拜访过而且关系还蛮不错的‘何端’了,因为有关系基础,所以更有信心说服何端,也更安心让何端来当志愿者。而只要何端来到了艺术节的体育馆会场,他就可以随意用一点手法接近何端,然后再慢慢摧毁他。这真的是个特别简单的因果关系链。
见众人无话可说,会长站了起来,准备开始计划的第一步,“各位,关于志愿者不足的问题,我会亲自和建设学院的学生会商讨,得到他们的同意与支持。而且我会负责从建设学院请来的志愿者,包括他们的工作和秩序问题,就是这样,为了两院的和谐共处,我们可以先尝试着迈出第一步,支持我的请举手。”。学生会的会员们面面相觑,每个人都在思量着什么。该不该信任会长呢?在那一番话的奠基下,各位眼里的会长瞬间变得高大起来。在学生会成员的眼里,他的确是完美的,能换位思考、理智、冷静、果断。而最重要的,也是他们眼里看不见的是他总能抓住各种机会,也能创造各种有利于自己的机会。大家都信赖着、敬畏着他,似乎这一点都成为了学生会成员们的习惯。短暂的思考之后,大家纷纷举起了手表决。“谢谢各位的支持。那么这次会议就这里了,请各位回去之后做好艺术节的准备,今天也辛苦大家了。谢谢。散会吧。”,说罢,他鞠了一躬。动作和语言都无比真诚,举手投足优雅大方,颇有学生会长的风范与气度,嗯,朴实无华。
他面带微笑第一个推门走出了房间,刚出门的那一刻,他的微笑好像立刻就变得有一些邪恶了。
还是同一时间。在咲言的屋子内。
“你今天想到了什么?”,咲言倒了两杯水,两人刚回到家就准备展开讨论。
“学姐,我感觉如果是你的话,你肯定你也会发现的。”,“那个叫黄潇的,根本没有在翻译赵朋的话。”,乔植看着咲言。“你一定是有所发觉的吧?”
咲言听了乔植的话,轻描淡写地说着,“就这些吗?”。
“当然不止了,学姐,我想到救赵朋的办法了。但是有点困难,而且很费时间。”,乔植并没有把话一次性说完:“赵朋的病我们可以简单地概括为‘失语症’,具体的诱因是他小时候的某一个事件让他突然失去了说话的想法。注意我说的是想法,他只是不想说话,而不是不会说话。”,
咲言喝了一口水,“你继续说。”。
“如果他是不想说话的话,那也就同等于他并不想和别人交流。这个时候矛盾点也就出现了,不想和人交流的他却自己发明了一种新的传达方式(几何语),也就是说他还有和人交流的意愿。他想传达自己的心意,但是他却不想让人听懂自己的话。”,说了一大段绕来绕去的话,乔植深吸一口气。
“然后更有意思的是,他和一个根本听不懂自己说话的人成为了朋友,还默许他翻译自己的语言。我说话可能有点乱,但是我希望你能够理解,然后就是这个翻译他说话的人,‘黄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黄潇’是靠某种观察方式能得到赵朋的心理活动,再根据谈话的情景把几何语言翻译成中文,所以赵朋真正渴望的其实是把自己的心意传达出去。我草!我呼吸好困难。”,乔植憋了一大口气,一大串话说出来让自己有些氧气不足。
“你别急,”,咲言暖心地抚摸着乔植的胸口,“你慢慢说。”。
“学姐,我要说的其实很简单,要救赵朋,我们必须要知道他和黄潇相遇以及成为朋友的细节!”。
咲言听完了乔植的话,“我理解你说的,而且你说的有些部分我都想到了,但是为什么你那么肯定,救赵朋的要诀在他和黄潇的相遇上?”。
乔植笑了笑,“其实我也不是很肯定,但是我记得你给我说过,要建立起信任的话,一定要是关系非常密切的朋友或者恋人了。”。
“你想想看,能安心地把自己的心意交付给别人去传达的人,那一定是能托付的好朋友了。所以,赵朋一定通过什么方式把自己的过去和经历告诉给黄潇了,比如说写纸上给他看!!”。
房间内的两个人出现了一种即将破案的兴奋感,“这个黄潇不简单,”,咲言学姐其实脑子也非常够用,“他应该是通过微观来读心的。也就是你说的某种观察方式。”。
乔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啊,微观啊!再加上他自己再学习学习心理学,看穿赵朋的心其实就很简单了!”,“所以我们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何搞定黄潇?”,乔植总结了这次讨论,“我们以后和黄潇见面需不需要戴面具啊。?”。
“你还挺厉害的,小植。我还准备把以前会长的笔记给你参考参考。但是现在看来不用了,你的能力比上一任厉害多了。”,咲言的兴奋地赞叹着乔植。
“呵呵呵…”,乔植传来了一阵苦笑。
“学姐,告诉你一个事吧,其实我的思想是被限制了的。”,乔植看着咲言笑的红扑扑的脸,“我吃的药,能够限制我的思考,抑制我的情绪。所以,其实我的脑子是不怎么能装东西的。而且思考过度的话我会很累,我的记忆库也装不了什么东西。”,乔植像说着笑话一样把他的秘密说了出来。
“小植,我决定了。”,咲言学姐好像是做了什么很大的决定一样,“我要保护你,而且还要救你。但是要说好了哦,要一直记得我。”,乔植被这一番话弄得满脸尴尬,“你老是把我当成小孩子看。”,“在我面前,你就是小孩子嘛!”,咲言笑眯眯地摸着乔植的头。
“那么接下来,我们来想想怎么对付黄潇吧。”,乔植正色道,“只有搞定了他,才能知道赵朋的秘密,只有知道了赵朋的秘密,我们才能有机会救赵朋。当然了还有何端我们也不能落下,他们每一个人我都要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