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总医院。
巫泠鸢坐在床边,心虚地看着医生给封廷寒包扎脚踝。
医生全名封吟浔,长得和封廷寒有七分相似,巫泠鸢只在两年前的订婚典礼上见过这人一眼,跟着封廷寒叫他堂哥。
堂哥和封廷寒一样仪表堂堂,但是举手投足之间的气质却大相径庭。
封廷寒一看就知道从小接受的军队教育,一板一眼,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相比之下,作为医生的封吟浔看上去要浪荡不少。
封吟浔今天不上班,没穿工作服,白T搭着黑夹克,头上还挂着一副飞行员墨镜,酷得像是刚从T台上走下来,刚看到封廷寒满腿血被人抬进来的时候,吓得墨镜都掉了。
要知道他这位堂弟不仅是封家的宝贝疙瘩,更是帝国的定海神针。他要是受伤了,这事儿泄露出去,必定人心惶惶。结果仔细一检查,发现只是子弹的弹片划过脚踝,所以才鲜血直流。
“你居然也有被弹片划到的一天?”封吟浔难以置信,以堂弟的身手,飞船失事的概率都比被弹片划伤的概率要高,他好奇地问,“怎么划到的?”
封廷寒目光阴沉地看着巫泠鸢:“你问她。”
巫泠鸢:……枪是你自己丢给我的,弹片划伤的也是你的脚,关我这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娇妻什么事呢?
巫泠鸢很想这么回,但是良心过意不去。就算她没有故意诅咒狗男人,狗男人也是因为她的乌鸦嘴受的伤。
她的乌鸦嘴有一个致命的大bug,那就是对着别人百试百灵,对着狗男人就全凭运气。
“对不起,是我没拿稳枪。”巫泠鸢垂眸,怂成一团。
封吟浔见不得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受委屈,回头说封廷寒:“枪这么危险的东西,怎么能让弟妹碰呢?”
封廷寒抬眸扫了封吟浔一眼,目光仿佛在说:你在教我做事?
天不怕地不怕的封吟浔,打小就浪,唯独有点怕自家表弟这个小祖宗,被他这么抡了一眼,识相的闭上了自己的嘴。
“什么时候回来的?”封廷寒问封吟浔,他这个堂哥一年四季不着家,说是要做无国界医生,整个银河系都是他的舞台,走到哪儿就在哪儿救死扶伤。要不是家里有什么大事,他通常不会出现。
封吟浔叹了一口气,说:“回来追你嫂子的。”
封廷寒问:“嫂子有眼疾吗?”
“没有啊,”封吟浔熟练的缠绕着绷带,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封廷寒说:“眼睛不瞎应该看不上你。”
“噗——”巫泠鸢没忍住,笑出了声,才知道狗男人还会冷幽默。
封吟浔哭笑不得,“弟妹,别被小寒带坏了。你嫂子她眼睛好的很,人美路子野,就是太神秘。”
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封吟浔摸出手机给封廷寒看照片,“趁你嫂子睡着的时候拍的,好看吧!”
封廷寒扫了一眼,没发表任何评价。
巫泠鸢虽然身子没动,但是眼神已经出卖了她的好奇心,就像发现了新玩具的小猫咪,满脸痘写着“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封廷寒大发慈悲,把手机丢给她。
这次巫泠鸢接得稳稳的。
封吟浔满含期待地看着巫泠鸢,就等她夸自己的老婆。等了半天,只看到巫泠鸢的表情从期待变成呆愣。
“怎么了?你嫂子不好看吗?”封吟浔板着脸,大有一副谁说我老婆不好看我就跟谁急的架势。
巫泠鸢像被掐住了喉咙,挤出一声:“好看。”
“那你发什么呆?”赶紧给我夸啊!
“就是太好看才看呆了,嫂子真是盛世美颜!”
美得和陶澄澄的妈妈陶絮轻一模一样!!
试问这世上真的能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陶絮轻该不会还有个双胞胎妹妹或者姐姐之类的吧?
“堂哥什么时候结婚的,”巫泠鸢试探性地问,“怎么没听说过呢?”
“还没结婚,”封吟浔叹了一口气,说,“你嫂子她只想走肾不想走心,我刚想跟她确认关系她就跑了,这不,我查到她昨天买了回国的票,赶紧就追回来了。”
“那追上了吗?”巫泠鸢问。
封吟浔又叹了一口气,“回国就失踪了,我用天网系统都没找到人,你说神奇不神奇。”
天网系统是帝国最厉害的监控系统,能给地上爬行的蚂蚁拍出高清照片。封吟浔没找到人,不是因为陶絮轻会躲,而是因为——陶絮轻她买的根本不是昨天的票。
陶絮轻这是故意给封吟浔放了一个烟l雾弹,但是她应该做梦都没想到,一颗烟雾l弹反而把封吟浔送到了陶澄澄身边。
难怪陶澄澄长得和封廷寒小时候有几分相似,合着小家伙真正像的人是封廷寒的堂哥。
这事儿给闹的!
陶絮轻那个马大哈,跟人滚床单都不知道先调查一下对方身份的吗?
陶澄澄现在就在训练场,要是让封吟浔撞上了,那陶絮轻的计划不是功亏一篑?
作为陶絮轻有且仅有的好闺蜜,在陶絮轻决定向封吟浔公开孩子的身份前,她必须守护这娘俩,千万不能让封吟浔发现孩子的存在。
巫泠鸢捂着肚子,假装疼得厉害,“堂哥,能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上将吗?”
“你怎么了?”封吟浔问。
“我肚子疼,想去洗手间。”
“哦,那你去吧,要是有什么问题……”
“她没问题,”封廷寒打断二人的对话,说,“多半是早上吃多了闹肚子。”
巫泠鸢:……你才闹肚子!睚眦必报的狗男人,不就是说了两次你便秘吗?真是找到机会就报仇,一点不耽误你!
封廷寒眸子微眯,我好心好意帮你找借口,你倒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不是想带着澄澄跑路吗?没有我,你跑得掉吗?
封廷寒大人不记小人过,对着巫泠鸢说:“一会儿让李秘书先送你回去。”
此举正合巫泠鸢的心意,她假惺惺地问:“那你呢?”
“我和堂哥叙叙旧。”
这辈子没在封廷寒身上感受过兄友弟恭的封吟浔,等到巫泠鸢走了以后才开口:“我们之间……有旧可以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