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虎的面色一沉，自己当真是将这个女人看得太轻了，没想到她这都看出来了，他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看你们的打扮风格就是北疆本土人，队伍训练有素，必然是军队里的人，又看到了你藏起来却又不小心漏出来的腰牌，就能够断定了，你就是北疆提督府上二公子——赵奕。”秦清瑶道。
赵奕冷着脸，没想到玩鹰反倒是被鹰啄了眼，他闷头认栽，“我服了，今天的事情是我的错，阁下最好按时将药送来，不要反悔，否则我也会让你后悔。”
“自然，希望你记得，还欠了我一个条件，不要言而无信。”秦清瑶道，转身时上了马车，陆行也跟了上去。
赵奕拍了拍马车侧板，看到秦清瑶掀起了帘子，他问道：“那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你安心等着解药就行了，江湖路远，再会。”秦清瑶放下了帘子，一脸淡然地看着张大了嘴的陆行，她挑了挑眉，“怎么了？”
“天呐！我只是觉得二小姐也太潇洒了！跟北疆提督的儿子也敢这么说话，换做我，腿已经软了。”陆行呆呆道。
“你越怕他，他便越欺压你，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现在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陆行了，我也希望你能改改性子，不要怯弱，大丈夫定是做大事者，怎么能被胆小拖住了脚步呢？”秦清瑶笑盈盈道。
“知道了二小姐，我变化可大了。”陆行嘟嘟囔囔道。
秦清瑶看着他的个子，觉得他长高了些，脸上也有了肉，性格嘛，确实在吕萍的锤炼之下，有了很大的变化，偶尔还敢跟她顶嘴了。
但秦清瑶更想看到他自主的变化，而不是由别人推着向前。
“面具呢？”秦清瑶伸出了手问道。
陆行一听到面具，立即生龙活虎起来，他伸手摸向马车底下，手摸空了，他的表情顿时变得精彩了起来。
“面具在刚才的车上！啊——！我的心血啊！”陆行尖叫了起来，面容扭曲。
秦清瑶及时捂住了耳朵，才避免了这一波伤害。廖叔打开了车帘，将一个布袋扔进了陆行的怀里，顿时打断了他的哀嚎。
“咦？这个布袋，怎么长得跟我的袋子这么像？”陆行呆呆地抱着布袋子，反应迟缓地打开了布袋，看着早已跟着马车一起掉下去的人皮面具愣住了。
“这个袋子当时不是在车上吗？”陆行瞪大了眼睛问道。
“你以为我们一点都不防备赵奕吗？重要的东西早就运下车了，包括你这个布袋，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不重要的东西呢。”秦清瑶开玩笑道。
陆行哼了一声，将布袋子拿给她看，秦清瑶看到里面躺着的各式各样的人皮面具，眼馋地眨了眨，“还好顺手拿了，这得多重要。”
“我无聊的时候，做了个好多个呢，观察了路人的容貌，结合几个特征做的，保证不会真的有人认出来是谁。”陆行自信道。
人到了自己熟悉的领域，果然就是会闪闪发光，秦清瑶顿时觉得陆行的形象高大了不少。
她在其中挑来挑去，选中一张老奶奶的脸，她仔细瞧了瞧，给出了结论，“还真是慈爱的老奶奶啊，你观察了很久吧。”
陆行瞧了一眼就想起了是他看到的哪几个老人的特征，他点了点头，认真道：“是啊，老人可不好刻画，我看了好久呢！还差点被当做流氓了。”
秦清瑶笑了起来，笑得放肆，她拿着那张人皮面具掂了掂，“那就这一张了，我瞧着挺顺眼的。”
“这一张？”陆行瞪大了双眼，他颇有些疑惑道：“这一张可是老人的皮，二小姐你这么年轻，能驾驭么？”
“有何不能？我曾经可是跟着吕…女师傅学过，能够模仿出七八分吧。”
秦清瑶这话还是谦虚了，陆行在小巷里等她换完装出来，差点惊掉了下巴，这哪里还是那个风华正茂的女子，看上去就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
“你…你…”陆行半天说不出来话，只见面前这个杵着拐杖的老人忽然发出了清亮的女子声音，“你结巴什么？”
“二…二小姐你这样很容易会发现啊，你快别说话了，你说话好吓人啊！”陆行哆嗦道。
秦清瑶捏了捏自己的嗓子，调整了音色，发出了喑哑的、属于老人的声音，“那这样呢？年轻人。”
“天呐！这太神奇了。”陆行震惊道，他围着秦清瑶转了三圈，仿佛在欣赏自己的作品，他连连点头，“真是太厉害了，一点都看不出破绽。”
秦清瑶满意地笑了笑，将细节整理得更好一些，她瞧着自己抹上特殊药剂变得花白的头发，仔细地梳理了一番。
“我要去找李宸，你们先到客栈等我，待会来和你们汇合。”秦清瑶道。
“二小姐，你来北疆不会就是为了找他吧，虽说是你的夫君，但这千里追夫也太凶险了。”陆行嘀咕道。
“管好自己。”秦清瑶淡淡道，此番出行，秦清瑶为了早些到，赶上李宸的进度，她铤而走险去了白女雪山，跟李宸几乎是同时到达了镇上。
她整理着衣服，看向了廖叔，问道：“廖叔，李宸他们到哪里了？差不多该到了吧。”
“已经到了，就在前方不远处的驿站落脚，李宸带着两个侍卫在外面采买。”廖叔道，暗线一直在传递情报，速度之快让他不禁想到了秦家还没有燃起大火的时候，运作速度也如同现在一般，甚至更快。
只是沉寂的时间太久，都让他想不起来这种感觉了。
“廖叔，你带着人去驿站落脚，我先去跟李宸碰碰头，逗逗他。”秦清瑶道，挥了挥手，就慢悠悠地朝着巷子外走去。
“就让二小姐一个人去么？她现在可是老太太，要是有人欺负她怎么办？”陆行忽然问道。
廖叔瞥了他一眼，大概是觉得他多管闲事，“二小姐能被欺负就不是二小姐了，你不用多管。”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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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