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一声绳子崩断的声音响起。
“有人从后院翻进来了。”夏侯胜吹灭油灯,提着剑悄然离开卧室,刚到门口,一道锐利的气便咔嚓一声扯碎门板,朝他劈过来。
“叮~”
刀剑相碰,夏侯胜一路被顶着滑到墙上,对方那柄刀上的力量极重,只比夏侯将少了十分之一的样子,没有动用念力的情况下,他完全不敌。
借着月光,他看清来者,是一个面容狰狞的男人,脸颊一道伤疤从颧骨到嘴角,眼中满是凶戾之色,身着深色劲装。
见一刀被挡,这人毫不犹豫的继续劈砍,攻势如同狂风骤雨一般,丝毫没有任何停歇。
“哐当”刀忽然落地,男人仰面倒下,被念力锁喉后,他能够硬撑着发出刚才那一阵猛攻已经进了全力。
夏侯胜跨过尸体来到院里,已经能够听到村子里喊打喊杀的声音了,有的宅院已经有火焰升起,却始终没有组织起还有的反抗,正相反,整个村子反抗的声音逐渐变小,熟悉的气息一个接一个消散。
“逃。”他做出判断,对面成建制有备而来,夏侯一族挡不住,他一个就更不行了。
夏侯胜没有丝毫犹豫,背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包袱,带着剑和斧头翻墙离去,他用父母留下的宅院置换了村边靠近山林的宅院,就是为了今天这种需要逃离的情况。
孤身进入山林中,迎面的是三个举着火把、穿着同样劲装的男人正从两侧围过来。
“呼~”火把带着火星扑面而来。
“哆!”长剑飞射,有念力校准的情况下,直接瞬秒一个,夏侯胜在黑暗中快步上前,手中的斧子架住袭来的一刀,念力戳爆俩人的眼球,趁着他们短暂的惊慌,一斧一个,全部解决。
直到死,他们都没人发出任何声音。
夏侯胜拔出长剑,全力在深夜的山林中奔跑起来,将地面的落叶踩的嘎吱、嘎吱生响,身形如同猎豹一般窜出,可林中点点火光却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第二天,清早,茫茫山林中。
“麻烦了……”
夏侯胜拄着血迹斑驳的长剑坐在小溪边的石头上,从昨夜逃出村子,直到刚刚天明,一直有人不断追上来,念力对付普通人很管用,突如其来的偷袭万试万灵,对上那些有防备的武林中人属实有些拉,最后不得不开始肉搏,到现在他已经连续杀死三波追兵,天知道到底有多少敌人。
他的念力是用自己不变的意志去影响世界形成的力量,并非是一种力量从身体里延伸出来控制敌人,外在表现出来的,其实是空气、阴气之类的气息根据他的想法凝聚起来对敌,无消耗、无CD、无门槛、极为隐蔽,意识越强,念力能影响的范围就越大、东西越重,对敌靠的就是量大管饱。
缺陷就是量上一旦不能形成碾压,一旦与其他力量碰撞很容易就被排开,别人是凝聚起来的力量,很容易就把念力给排开从而不受影响。
偏偏念力想要提高上限,并不取决于身体如何,更多的是他自己的意志,这也是为啥修行观音咒,他的念力会得到永久性增长一样,那是从根本上的增长,并非外物。
“夏侯一族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夏侯胜脑袋里浮现这个想法后,很快就抛之脑后,一个整族都跑江湖为生的战斗家族,得罪谁不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连他这辈子的父母都是死于稀里糊涂、莫名其妙的江湖仇杀。
夏侯胜拧开腰间的竹筒喝了一口水,起身把剑身清洗干净,淌过小溪,继续朝着山林的另一侧逃去。
行至傍晚,已经地处深林,这里人迹罕至,仍旧保留着非常原始的森林景色,他不再继续向前,这已经是他之前探索到最深的地方,继续向前很可能会撞到妖怪,以他现在的本事,碰上深山老林的妖怪,纯属给人送菜。
“哒哒哒”马蹄声响起,夏侯胜握住长剑,并没有从石头上起身,他太累了,身体已经完全透支,能够多歇息一秒都能多出一点胜算。
骑马的人拨开枝叶的遮挡露出面孔来,是夏侯将,他后背和马屁股上扎着七八只箭只,在看到夏侯胜后,他张了张嘴,没有言语。
“箭……”夏侯胜目光一凝,这足以证明,昨晚夏侯一族的陷落根本就不是武功的问题,怪不得死的那么快。
“南下,去金轮国。”夏侯将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缰绳递过去,马背另一侧,那孩子还在昏昏沉沉的睡着。
夏侯胜并没有接过缰绳,“我不会照顾你的孩子。”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多一个拖油瓶,这辈子他还想修道想办法成仙成佛,多个拖油瓶压力太大了,更何况他也不想领这个断后的情。
夏侯将收回缰绳,扭头看向孩子,定了定神后,道:“动身吧,朝廷的追兵就要到了。”
……
三天后,深夜,遍地的尸体和残刀断箭。
“噼啪”
看着火焰在木柴上闪动,夏侯胜疲惫的靠着树干,他几乎变成了一个血人,当然,大部分都是敌人的鲜血,对面还在给孩子热米汤的夏侯将更惨,鲜血把肩胛骨的木甲和衣服都染成了暗红色。
“这样下去,真的可能会死吧。”
夏侯胜莫名的想着,略微活动一下身体,让自己更加舒坦一点,小腹中的一剑现在还有些隐隐作痛,这些朝廷的追兵有些武功也都不弱,毕竟是来剿灭全族皆兵的夏侯氏,不可能只派普通的官兵来。
孩子吃饱后,再次睡去,夏侯将抚摸着儿子的脸颊,低声道:“过了这段路,就是处州,到时我会骑马引走他们,你去处州避一避,也许能活。”
夏侯胜闭目没有回应,俩人这三天来相处的其实还可以,如果不是他们互相扶持,带着一个累赘根本不会有机会逃到这里,只是他实在没力气说什么了,伤口敷过药后的麻痒,肌肉的胀痛,应付起来都让他感觉异常的辛苦。
夏侯将也没有再说什么,俩人又休息了一会,便再次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