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在楚娟以她的名义将房屋合同签订好之后,那中年男人也没有多废话,更没有询问旁边坐着的陈继文是谁,只是再次邀请她就餐失败后潇洒离去。
戴着大金链子说话油腻的很,做事倒是挺干脆利落的,也不会去多管闲事,怪不得能给这样的有钱人做中介。
“如果有什么事来找我,我可以帮你。”陈继文给出承诺,他其实也挺无聊的,真的有事,以楚娟来看,应该也绝对惹不出什么大事来,随手帮忙倒也无妨。
不过有意思的是,楚娟拿出来的身份证和签的字却不是‘楚娟’,而是‘林安芝’。
楚娟有些欣喜的点点头,她脸上看起来有些憔悴,黑眼圈很浓,道:“我以前的名字是林安芝,是我亲生父亲给我起的,他在我九岁的时候就抛弃我和妈妈,娶了一个英国女人移民到英国去了,楚是我妈的姓,只是我妈一直不同意我改名。”
面对陈继文,她用了一两句话就解释清楚这件事,可在男朋友袁永定面前,她却宁愿闭口不言,也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也许这就是人性,在有好感的异性面前,总是不想让自己感觉卑劣的背景显露出来。
当然,能对陈继文解释清楚,更多的是因为她心里没有把对方当做是一个异性,而是一位拥有超自然能力的人外生命体。
楚娟将陈继文的小钱包拿出来,正要还给他。
“这钱你先留下吧。”陈继文并没有接下来,他的记忆力和洞察能力强到可以分辨出眼前女孩的拮据。
第一次的见面时,穿着的毛衣到现在还穿着,洗的发白的衬衫边以及从未变过的外套,再加上刚才那两句解释的话,能够推断出来的家庭背景,从而做出如下判断:
楚娟小姐应该挺贫穷的。
这钱陈继文确实用不到,最开始他只是想利用楚娟来租个房子,后来想想,其实可以发展成长期的关系——是说雇佣关系。
“这怎么行。”楚娟有些局促,她不明白对方的意图,交易中,应当是她付出劳动换取一只鬼的回报,而不是这笔钱。
“毕竟我住在这里也不知道能不能长久,以后搬家的话可能还会需要你帮忙。”陈继文给出答案,“钱你先花着,我答应你的帮忙不会少,而且还要麻烦你帮我置办一台电视。”
楚娟思量再三,没有收回钱包,她还是有些疑虑。
“我还有其他事情想找你帮忙。”陈继文看她扭扭捏捏的,索性把还未成形的一个构思提出来:“你可以找一些捉鬼驱邪的委托,你找,我出力,我们五五分账。”
“这些钱算你的启动资金,买辆车子什么的,我们总不能坐地铁去驱邪吧。”
这是他构思有些日子的想法了,总不能一直租房,还是要存些钱买房的,当然,这并非主要挣钱的手段,捉鬼驱邪之类的事情,只不过是他想要出去见识见识其他陌生的鬼怪,毕竟在这样一个世界里,不去见识一番怎么行。
真正要挣钱的手段嘛,他当下还没完全想好,最开始他想过做文抄公,不过又觉得好端端穿越一回,活着的时候都没有卑劣到去窃取别人的文学成果,死后变成超自然生命体再去窃取未免有些太掉份。
不如自己亲身动笔写一写,想必这个过程一定非常有趣。
至于投资、炒股之类的,都是平行世界了,不管是企业、名人都面目全非,哪里有这样的发财机会。
陈继文的鬼生真的还长着,肯定能活到未来科技发达的年代,他还想着到时候玩一玩平行世界的网络游戏呢,如果不是现在这个年代的电影对他来说都有些太老套,他大概会找一处电影院附近的房子。
没有网络的世界,对他来说属实有些无趣过头了。
当然,话说回来,挣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微小的目标,见识那些稀奇古怪的灵异事件才是比较重要的,更重要的是,他对于眼前贫穷女人的一点小小同情,才会如此唐突的提出合作。
楚娟的手僵持了一会,这才落下,脸上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轻松,“好,我会注意的。”
她出于一时冲动离职,到现在还没找好工作,是有些存款,不过也坐吃山空,眼前确实是个机会。
和鬼合作去驱邪捉鬼吗?
楚娟莫名觉得有些搞笑,她下意识的想到那些小说、戏文中借助祖师爷捉鬼驱邪的大师,不过最对应的莫过于民间迷信中的扶乩、请仙儿。
或许她和那些跳大神的巫婆应该是没什么区别的。
想通之后,楚娟很是从容的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和陈继文告别后离开了南星苑。
“明天周末,去看看我那位便宜姐夫,今天嘛,就先摆烂好了。”
陈继文懒懒散散的躺在沙发上,遥遥一指将不远处桌子上的收音机打开。
伴随着里面的播音员富有磁性的声音,他有些昏昏欲睡,安静、阴气弥漫、空旷,这样的地方打起瞌睡来一定很舒坦。
他心里如此想着,并没有抗拒自己的睡意,慢慢闭上眼睛。
“呼~”阴气卷着风将院子里的落叶吹的飘飞起来,然后迅速融入陈继文的身体,眨眼间院子就为之一空,连阳光都更明媚了几分。
与此同时,隔壁宅院。
“哗啦”日式的推拉木门被拉开,穿着宽大黑色和服的女人带着浅浅的笑容看向个邻居的房子。
“老板,有什么事吗?”穿着浅灰色外套的男人站在后面出声问道。
和服女人手中的菊花转动,将脸伸出去,闭目、微微张口,好像正感受着什么。
流动的风带着些许清冽的味道,那风中如同附骨之疽的阴气竟然在折返回来的风中消失不见。
一会,她慢慢睁开眼,道:“我们来了一位有趣的邻居,下午送一份礼过去,记得要礼貌些。”
“是。”男人恭敬的一低头,始终交叉在身前、戴着白手套的双手分开,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