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孟晚寻咬了一口糖葫芦,酸酸甜甜的,一点涩味都没有,确实好吃。
“你是买来吃的?”赵舒岸困惑地问道。
“不然呢?”孟晚寻反问道。
她当然不是买来吃的,但是拿了两串,留一串回去做对比就行了。
此刻她是景王妃,不是孟时,肯定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赵舒岸看出了她的小心思,笑道:“你吃一串就够了,另一串给我。”
“不行,那是我买给采薇的,糖葫芦的钱。是你自己非要给的。”
孟晚寻将糖葫芦藏到身后,理直气壮地拒绝道。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赵舒岸倒想看看,孟晚寻能装到什么时候。
蜜饯店离于家不远,马车很快再次停下,云江天的声音传来。
“殿下,到了。”
赵舒岸将孟晚寻扶下马车,往于家院子里走去。
他们家虽不是富户,但也能自给自足。
一方院子,有点杂乱,应该是于小宝离开后他们无心收拾。
院子一角还养了四五只鸡,正在地上啄食什么。
与此相对的一边,种了两畦青菜。
与院子紧挨的还有一个木板砌成的牛棚,里面传来哞哞声,有一大一小两头牛。
“是个会过日子的人家。”孟晚寻感叹道。
卖包子之余,还能种菜养鸡放牛,可见这户人家是勤快的。
“去里面看看。”
赵舒岸朝正屋走去,推开了门。
“第一个发现这家人遇害的,是他们的邻居王二婶,她来借香油,喊了许久没人应答,就趴在窗缝往里看,结果看到了惨象。”
云江天介绍道,他走到发现死者的地方。
“我们赶到的时候,门窗紧锁,死者三人围在桌旁,桌上摆放了未吃完的饭菜。”
“饭菜呢?”孟晚寻追问道。
“已经带到顺天府了,饭菜里有毒。”云江天回道。
“饭菜里下毒?”
孟晚寻觉得有点不对劲,米和菜买回来都会清洗,接着就是做饭。
期间能接触到饭菜的,只有这家人。
“昨日可有人出入于家?”赵舒岸询问道。
“我为了取于海旺的血,让他昏迷了一会,到了傍晚时分,他们才离开顺天府。
今日我审问过邻居,他们表示于家正处于特殊时期,无人进出。”
云江天回道,他也怀疑是有人靠近于家,蓄意下毒。
可是于家人回来后,就闭门未出,邻居也未曾看到有人靠近。
“殿下,兴许是有人偷偷潜入下毒,无人发现。”
赵舒岸摇了摇头,他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如果是偷偷潜入,是如何做到将毒下到饭菜里的。
“昨晚他们的饭菜是什么?”赵舒岸询问道。
“一碗炒青菜,再就是馒头。”云江天回忆道。
“饭菜简陋,青菜炒了就可上桌,凶手哪来的机会下毒?”孟晚寻狐疑道。
云江天也陷入沉思,道:“毒是从青菜里发现的,确实有点奇怪。”
赵舒岸在屋子里走了几圈,将门窗都细细看了一遍。
“你们来时,门窗都是从里面反锁住的?”
“是,而且没有撬动的痕迹,所以青菜里面的毒,很有可能是提前下的。”云江天回道。
孟晚寻思索片刻后,脑海里白光一闪,道:“殿下,我想看看那几个死者。”
只有查出死者中的是什么毒,才能再猜测毒是什么时候下的。
云江天错愕地看向孟晚寻,道:“王妃,他们死于非命,并不好看。”
孟晚寻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又不是去赏花,要好看做什么?”
云江天笑了笑,不屑地问道:“那王妃去看什么?莫非王妃也懂验尸查毒?”
孟晚寻一脸坦然地点点头,道:“没错,我和孟时学过一些,可能对你们有用。”
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他们会不会有所怀疑了,查清此案才是最重要的。
凶手都做得如此滴水不漏,肯定是心思缜密之人,说不定还是专业的。
孟晚寻不禁打了个寒颤,这种人大费周章地对付她,一计不成,肯定还会再生一计。
她不仅担心自身的安危,也害怕连累更多无辜之人。
“面具是在哪里发现的。”
赵舒岸抬起头,望向屋顶的瓦片。
“就在于海旺的脚下,这里。”
云江天走到桌子东边,指了指长凳下的地面。
孟晚寻跟着赵舒岸走了过去,她的面具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戴的面具很多,有的在医馆,有的在寻药斋,还有的在景王府。
而从这里发现的那个面具,是她留在医馆的。
这就意味着,有人趁半夏被关,潜入医馆偷了面具,拿来栽赃陷害她。
“孟时面具很多,为何会独独选择那一个?”赵舒岸思索道。
“可能是随便拿的。”云江天随口说道。
孟晚寻也觉得是这样,那个面具她戴的次数不多。
要是刻意挑选,肯定会选择她戴过次数多的,如此她才不好抵赖。
“不对。”
赵舒岸反驳道,他顶着屋顶,若有所思。
“可能是因为那个面具不容易摔坏。”
孟晚寻一个激灵,明白过来。
“面具呢?”
她看向云江天,询问道。
云江天恍然大悟,道:“在顺天府。”
面具作为证物,他不能随身携带。
“派人盯住这里,不准任何人靠近。”
赵舒岸吩咐道,转身往屋外走去。
孟晚寻紧跟在他身后,恳求道:“殿下,让我去看看死者,可好?”
“随我来便是。”
赵舒岸相信孟晚寻的能力,她肯定能从死者身上查出点什么。
云江天挠了挠头,王妃的言行实在诡异。
“云江天,下午派两个人去医馆看看。”
赵舒岸担心死者中的毒,是从医馆拿出来的,这样孟晚寻的嫌疑就更大了。
“我也一起去。”
孟晚寻见云江天好奇地打量着她,解释道:“我去过几次,对那里熟悉。”
赵舒岸看了她一眼,笑道:“罢了,我一起去吧。”
凶手是奔着孟晚寻来的,不守在她身边,他不安心。
可是孟时一介毒医,认识的人也不多,谁会花这么大的功夫陷害她呢?
他将孟时认识的人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最后一个名字停留在他心里,让他难以抹去怀疑。
“喂,萧琰吗?”
“是我,你是谁?”
“七年前,艾米丽大酒店里的那个女孩,你还记得吗?”
萧琰一听到“艾米丽大酒店”,呼吸便为之一窒,颤声问道:“真是你?你……你在哪儿?”
七年了!
他等这个电话,等了整整七年!!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那个如昙花一样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孩,却让他始终无法忘怀。
“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也不苛求任何东西。我……我只是放心不下艾米。”女人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艾米……是你女儿。”
“什么!我女儿?”
萧琰惊呼一声,心弦瞬间绷紧。
“她今年六岁了,很可爱,也很像你。希望在我走后,你能替我好好照顾她。”
“她很怕黑,晚上喜欢抱着洋娃娃睡觉……”
听着女子的话,萧琰心中一突,急忙打断她道:“你别想不开,有什么事和我说,我这就过来找你,我来帮你解决。”
“没用的,你斗不过他们的……”女人苦笑一声道:“我将艾米送到……”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以为你躲得了吗?”
接着便是一声尖叫,以及砰的一声巨响。
那是手机落地的声音!
萧琰心中咯噔一声,仿佛心脏被人狠狠敲了一下,急忙大喊道:“喂,喂……”
没人回答!
唯有噪音呲呲地回响着,信号中断了。
“该死!”
萧琰急得差点将手机捏碎。丅載愛閱曉詤app
过了几秒钟,电话中又传来了那女子的呐喊声。
“放开我,放开我!”
“萧琰,你一定要找到艾米,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一定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啊!!!”
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萧琰的心都在滴血,他焦急地对着话筒大喊:“放开她,给我放开她!”
可是他喊了半天,电话那头都没有任何回音。而那女人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也越来越绝望!
该死!该死!该死!!
萧琰心急如焚。
他用自己的青春和热血换来了这太平盛世,可自己的女人和亲生女儿却备受欺凌!
不可饶恕!
萧琰前所未有的愤怒,一团烈火在胸中熊熊燃烧,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烧为灰烬。
他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现在就飞过去。
就在他几欲崩溃的时候,手机话筒中传来了一个男人不屑的声音:“这个贱人竟然还想找人,呵呵……”
萧琰急忙厉声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诛你九族!!”
“啧啧,好大的口气啊!我好怕怕哟!”
“你就是那个野男人吧,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赶快来吧,否则再过几个小时,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至于那个小贱种,下场会更惨,或者会被人打断手脚,赶到街上去乞讨,或者被人挖掉心肝眼睛啥的,又或者成为一些变态老男人发泄的对象,啧啧,想想都好可怜哟!”
男人的话语中充满了戏谑、不屑,以及浓浓的挑衅。
“你找死!”
萧琰红着眼睛嘶吼道。
“等你找到我再说吧,呵呵……”
话音一落,萧琰便只听见咔擦一声脆响,电话中断了。
“该死!!!”
萧琰爆喝一声,浑身粘稠的杀意如潮水一般汹涌而出。
刹那间,风云变色,天地皆惊!
想他萧琰,戎马十载,歼敌百万余众,年仅二十七岁便以无敌之态问鼎至尊之位,封号镇国!
手握滔天权势,身怀不世功勋!
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
可如今,连自己的女人和女儿都保护不了,又拿什么去保护这亿万百姓?
正在营地外特训的三千铁血战士,被这恐怖的杀气震慑,全部单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夏五大战王闻讯而至。
“至尊!”
“大哥!”
五大战王齐齐上前,满脸关心之色。
“至尊,发生了什么事?”
漠北王龙战天颤声问道,他跟随萧琰多年,如此恐怖的杀意,他也只见过一次。
那是三年前,因为遭遇叛变,数万漠北军被困,数千男儿力战而亡。
萧琰一人一刀,冲进敌军大本营,于万人之中斩杀叛徒。
那一战,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那一战,杀得八十万敌人胆战心惊,退避三舍!
那一战,让所有人认识到了什么叫做至尊一怒,伏尸百万!!
新
第二百章 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