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寻将黄廷然带到盛京,让半夏在寻药医馆后院为他准备了厢房。
“这几日你哪里都不要去,就在房里作画。”
“作画能赚钱?”
黄廷然看着摆在面前的笔墨纸砚,有点后悔自己轻信于人。
“你只管画便是,一日三餐由半夏负责。”
孟晚寻来到医馆,铺开大红纸,在上面写起了字。
“与陆天长齐名的巴蜀大才子黄廷然,将于正月十五在月楼拍卖收藏价值极高的字画。”
她满意地放下笔,将大红纸递给半夏。
“去贴在医馆外面的墙上,记得贴在最显眼的地方。”
半夏拿着红纸,一头雾水地贴在了墙上。
“孟姐姐,会有人买吗?”
“这不重要。”孟晚寻笑道。
正月十五街市人多,正好让黄廷然趁机在盛京露个面,刷刷存在感。
在孟晚寻的监督下,黄廷然终于在正月十五的凌晨凑齐了三幅画。
用罢朝饭,孟晚寻换上男子衣袍,戴着面具,领着半夏和黄廷然到了月楼。
因为孟晚寻托云江天打了招呼,月楼老板便将一楼大堂借给了他们。
月楼的客人进进出出都要经过大堂,正合孟晚寻之意。
铛铛铛!
三声锣响,精心打扮过的黄廷然出现在二楼栏杆后。
他按照孟晚寻的叮嘱,像个菩萨一般端坐在椅子上。
不仅不能说话,连笑都不可以。
“巴蜀第一才子黄廷然字画拍卖会正式开始。”半夏高声道。
“黄廷然!”
“那就是黄廷然!”
“终于见到本人了,果真人如其画,丰神俊朗。”
一个路过大堂,准备去找姑娘听曲的中年男子听到三人议论,停下了脚步。
“黄廷然,很有名吗?”
方才议论的那三人听到这个问题,鄙夷地看着男子。
“你连鼎鼎大名的巴蜀第一才子黄廷然都没听过?”
“平日里不甚读书赏画的人,没听过黄廷然很正常。”
另一人附和道,言语间流露出高人一等的傲气。
中年男子窘迫不已,涨红了脸。
他抬头看向黄廷然,接着拍了一下手,佯装恍然大悟。
“噢!原来是那位巴蜀才子啊,我就说名字怎么这么熟悉,经你们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那三人似乎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注意力一直放在还未展开的卷轴上。
“别说了别说了,看看第一副画是什么,我今个儿可是带足了银子来的。”
随着他们的谈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半夏抿嘴一笑,将画卷挂在二楼栏杆上,楼下大堂的众人可一览无余。
“首先拍卖的是《雪夜青竹图》,起拍价五十两。”
“这么便宜?才五十两?”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惊喜道。
“我出五十五两。”
“六十两。”
“七十两。”
……
一直坐在角落作壁上观的孟晚寻见时机成熟,给身旁的侍卫递了个眼色。
侍卫走上前,高声道:“我家公子出五百两!”
此言一出,大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片刻后,才传来小声议论。
“五百两买一幅画,真的假的?”
“黄廷然的画值这个价,巴蜀的世家名门出千两万两求画的大有人在。”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听了这话,道:“那幅画的确画工高超,意境不俗,可黄廷然这个人不太有名气,实在不值五百两。”
旁边一直吹捧黄廷然的男子顿时不乐意了。
“你没听过是你见识短,我要有钱,出一千两都愿意。”
半夏见孟晚寻点了点头,敲了一下锣。
铛!
“若无人叫价,此画就是那位公子的了。”
“一千两!”
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从门外传来,随着一股淡香飘来,六个侍卫并两个婢女,簇拥着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走了进来。
女子珠钗满头,腰间环佩相鸣。
就连身旁婢女的穿着,都远甚寻常人家的主子。
“让一让,让一让。”
侍卫隔开人群,护着女子坐到了空着的桌旁。
众人的目光顿时从画上挪到了女子身上,充满了好奇。
“那是谁?”
“这派头,估计是谁家的千金大小姐。”
铛!
半夏笑眯眯地敲了一下锣,“这副《雪夜青竹图》是那位姑娘的了。”
一个婢女听了吩咐,高声道:“我们姑娘说了,今日黄廷然黄公子卖多少,我们就买多少,每幅画最少出一千两,上不封顶。”
孟晚寻笑着呷了口茶,听着客人们议论纷纷,知道目的达成了。
“今日黄公子只拍卖三幅画,姑娘全要吗?”半夏问道。
女子朝婢女点了点头,婢女开口道:“五千两,三幅画都要了。”
“听到了吧?三幅画,五千两呢,你还说不值五百两,真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一个看客用胳膊肘碰了碰书生,讥讽道。
书生冷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各位。今日拍卖会到此结束,感谢各位的捧场。”
半夏拱手,朝楼下人群依次作揖。
黄廷然缓缓起身,颔首微笑,算是打过了招呼,往身后的雅间走去。。
“黄廷然,说点什么吧!”
“黄公子,何时才能看到您的新作?”
黄廷然按耐不住兴奋,欲转身说点什么。
半夏一把将他推进雅间,关上门。
接着转身看向众人,客气地笑道:“抱歉,黄公子性格冷僻,不善言辞,改日,改日举办诗会,定邀各位前往。”
一直沉默不语的女子站起身,往月楼外走去。
侍卫在左右开路,推开围观的人。
“让一让,让一让。”
月楼外停了一辆华丽的马车,车夫已经放下了脚踏凳。
女子抬起胳膊,露出雪白的手腕,在婢女的搀扶下缓步进入马车。
目送马车远去后,众人意犹未尽。
“那到底是谁啊?”
“世家小姐岂是你我能识得的?”
孟晚寻看了眼二楼,带着从赵今安处借来的侍卫往外走去。
“公子本来对那三幅画势在必得,可惜了。”侍卫惋惜道。
孟晚寻举起折扇,轻轻晃了晃。
“我哪里敢与七公主争,对了,你出去可别乱说,七公主此行无人知晓。”
至于大冬天拿折扇,完全是为了帅气。
侍卫嘴角抽了抽,艰难地从口中吐出了一个“是”字。
围观群众竖起耳朵,脸上已经浮现出抑制不住的窃喜,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
“喂,萧琰吗?”
“是我,你是谁?”
“七年前,艾米丽大酒店里的那个女孩,你还记得吗?”
萧琰一听到“艾米丽大酒店”,呼吸便为之一窒,颤声问道:“真是你?你……你在哪儿?”
七年了!
他等这个电话,等了整整七年!!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那个如昙花一样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孩,却让他始终无法忘怀。
“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也不苛求任何东西。我……我只是放心不下艾米。”女人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艾米……是你女儿。”
“什么!我女儿?”
萧琰惊呼一声,心弦瞬间绷紧。
“她今年六岁了,很可爱,也很像你。希望在我走后,你能替我好好照顾她。”
“她很怕黑,晚上喜欢抱着洋娃娃睡觉……”
听着女子的话,萧琰心中一突,急忙打断她道:“你别想不开,有什么事和我说,我这就过来找你,我来帮你解决。”
“没用的,你斗不过他们的……”女人苦笑一声道:“我将艾米送到……”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以为你躲得了吗?”
接着便是一声尖叫,以及砰的一声巨响。
那是手机落地的声音!
萧琰心中咯噔一声,仿佛心脏被人狠狠敲了一下,急忙大喊道:“喂,喂……”
没人回答!
唯有噪音呲呲地回响着,信号中断了。
“该死!”
萧琰急得差点将手机捏碎。丅載愛閱曉詤app
过了几秒钟,电话中又传来了那女子的呐喊声。
“放开我,放开我!”
“萧琰,你一定要找到艾米,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一定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啊!!!”
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萧琰的心都在滴血,他焦急地对着话筒大喊:“放开她,给我放开她!”
可是他喊了半天,电话那头都没有任何回音。而那女人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也越来越绝望!
该死!该死!该死!!
萧琰心急如焚。
他用自己的青春和热血换来了这太平盛世,可自己的女人和亲生女儿却备受欺凌!
不可饶恕!
萧琰前所未有的愤怒,一团烈火在胸中熊熊燃烧,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烧为灰烬。
他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现在就飞过去。
就在他几欲崩溃的时候,手机话筒中传来了一个男人不屑的声音:“这个贱人竟然还想找人,呵呵……”
萧琰急忙厉声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诛你九族!!”
“啧啧,好大的口气啊!我好怕怕哟!”
“你就是那个野男人吧,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赶快来吧,否则再过几个小时,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至于那个小贱种,下场会更惨,或者会被人打断手脚,赶到街上去乞讨,或者被人挖掉心肝眼睛啥的,又或者成为一些变态老男人发泄的对象,啧啧,想想都好可怜哟!”
男人的话语中充满了戏谑、不屑,以及浓浓的挑衅。
“你找死!”
萧琰红着眼睛嘶吼道。
“等你找到我再说吧,呵呵……”
话音一落,萧琰便只听见咔擦一声脆响,电话中断了。
“该死!!!”
萧琰爆喝一声,浑身粘稠的杀意如潮水一般汹涌而出。
刹那间,风云变色,天地皆惊!
想他萧琰,戎马十载,歼敌百万余众,年仅二十七岁便以无敌之态问鼎至尊之位,封号镇国!
手握滔天权势,身怀不世功勋!
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
可如今,连自己的女人和女儿都保护不了,又拿什么去保护这亿万百姓?
正在营地外特训的三千铁血战士,被这恐怖的杀气震慑,全部单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夏五大战王闻讯而至。
“至尊!”
“大哥!”
五大战王齐齐上前,满脸关心之色。
“至尊,发生了什么事?”
漠北王龙战天颤声问道,他跟随萧琰多年,如此恐怖的杀意,他也只见过一次。
那是三年前,因为遭遇叛变,数万漠北军被困,数千男儿力战而亡。
萧琰一人一刀,冲进敌军大本营,于万人之中斩杀叛徒。
那一战,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那一战,杀得八十万敌人胆战心惊,退避三舍!
那一战,让所有人认识到了什么叫做至尊一怒,伏尸百万!!
新
第一百二十九章 炒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