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寻本不想与袁春雪起争执,没想到第二天袁春雪直接告到了顺天府赵舒岸那里。
“景王殿下,你府中王妃作恶多端,只让她回娘家暂住不太好吧?”
袁春雪一身红衣劲装,英姿飒爽地往那里一站,谁都不敢轻慢了她。
赵舒岸微微抬眸,质问道:“诬陷王妃乃是死罪,你有何证据?”
“我当然有证据。”袁春雪自信地回道。
孟晚寻心里咯噔一下,紧张地盯着袁春雪,生怕她说出什么要紧证据。
“殿下,不妨将景王妃请来,我可与她当面对质。”
赵舒岸呷了一口茶,漫不经心道:“王妃因病精神失常,疯癫无状,无法与你对质。”
“我不信,殿下若有意庇护,我便告到陛下那里去,天底下总归还是有王法的。”
一旁的孟晚寻忍不住开口笑道:“袁姑娘,此事自有景王府与孟府处理,与你一个外人有何关系?”
她还未穿书时,觉得袁春雪嫉恶如仇到六亲不认的性格难能可贵。
如今牵涉其中,她只觉得袁春雪蛮不讲理多管闲事。
袁春雪双手叉腰,理直气壮道:“我乃孟川未过门的妻子,他纵容王妃为非作歹,我可容不下!”
赵舒岸抬头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眉眼与莽撞的性格,略感熟悉。
“你是北境袁家的?”
“没错,云城侯便是家父,若非孟川那个混蛋硬要娶我,我才懒得大老远跑来帮他清理门户。”
赵舒岸笑了笑,难怪袁春雪如此嚣张,原来是云城侯府的千金。
云城侯敢当着皇上的面对同僚破口大骂,他女儿做出这种事,倒也不奇怪。
“何止是清理孟府的门户,你这是连本王的门户也要一并清理了。”
袁春雪恭敬地行了一礼,站得笔直,面色严肃地解释道:
“殿下,我虽出身于武将世家,却也晓得治家之道在于人,景王妃一日不离开孟府,我便一日不嫁给孟川。”
她想嫁给孟川,但不愿嫁到一个藏污纳垢的人家。
怪只怪王妃心狠手辣,孟川宠妹无度。
赵舒岸被她缠得无可奈何,劝道:“就算你所说属实,退一万步,王妃已经疯癫,并不妨碍你治家。”
袁春雪冷哼了一声,倔强道:“我不信,从北境来盛京前,孟川还说王妃身体康健,别是装疯卖傻。”
“罢了,本王陪你走一趟。”
赵舒岸无奈起身,看向孟晚寻,“你也一起去,好歹懂些医术,以防王妃有出格之举。”
出格之举是指追着你打吗?孟晚寻暗自腹诽道。
不过眼下不是吐槽赵舒岸的时候,孟时与孟晚寻都是她,如何同时在场?
“殿下,我身体不适,站着都眼前发黑,请您允许我休息一天。”
说着,她一手扶头,一手扶住身旁的椅背。
“一个月三十天,你身体不适了二十七天,孟府不必去了,这个月俸禄也别拿了。”
赵舒岸看出她在装病,声色俱厉地训斥一番后,顺手抱起小白就离开了。
“多谢殿下体谅。”
孟晚寻目送他们几人离开后,赶紧从后门溜出顺天府,抄小路赶回孟府。
孟周氏看到赵舒岸身侧的袁春雪,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还未进我孟府的门呢,就敢插手我孟府家事,我们孟府庙小,实在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袁春雪不似在顺天府时那般嚣张,语气柔和了几分。
“孟夫人,我是为了孟府着想,若是确认王妃的确疯癫了,我只当她遭受了报应,以后对此事绝对闭口不谈。”
“放肆!这就是云城侯府的家教吗?”孟周氏厉声呵斥道。
就算孟晚寻做了什么,也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想到此处,孟周氏对自己那个儿子直气得牙痒痒。
就算他在北境打仗时都是这个女子相伴左右,他也不该什么话都往外说。
袁春雪一听她提及云院侯府,不禁有些懊恼,“我是放肆,可我家姐妹却没有谁去残害人命。”
“你!”孟周氏指着袁春雪,气得脸色铁青,说不出话。
一直沉默的赵舒岸见二人僵持不下,开口道:
“夫人,让她见王妃一面也无妨,免得闹到陛下那里,成了一个笑话。”
此事本来尘埃落定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袁春雪。
倘若她真的告到御前,难保对孟家起疑的皇上不会借此小题大做。
他可以不管孟晚寻的死活,但他不能对孟府坐视不理。
采薇从正厅侧门进来,对孟周氏道:“夫人,王妃闹着要找你。”
孟周氏明白这是孟晚寻已经回府的意思,点头道:“我这就过去。”
她看了一眼袁春雪,“我遂了你的愿。”
几人穿过一道长廊,再经过一处建有假山的水池,便来到了孟晚寻的住处。
远远望去,石拱门上爬的几枝红枫,像极了藤萝上鲜艳的花簇。
赵舒岸刚进入石拱门,跟他来的小白便似箭一般窜进了屋内。
正在花厅等候他们的孟晚寻被突如其来的白影吓了一跳,看清是赵舒岸的爱犬后,不禁紧张了起来。
小白在她裙边嗅来嗅去,不时还拿脸蹭蹭她的脚。
这一幕正好被赵舒岸看在眼中,他眉头微皱,盯着与孟晚寻颇为亲热的小白。
这是小白第一次看到孟晚寻,它对生人很是警惕,向来都是远远躲开,从未像现在这般异常。
孟晚寻反应迅速,躲到孟周氏身后,低声道:“母亲救我。”
孟周氏牵住她的手,温柔道:“不怕,它不会伤害你的。”
孟晚寻看了看袁春雪,目光停在赵舒岸身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小鬼,芳华山的小鬼,采薇,快取我的桃木剑。”
“剑来了。”
采薇极为配合地拿来孟晚寻准备好的桃木剑。
赵舒岸见孟晚寻接过桃木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自觉地往孟周氏身后站了站。
“夫人,本王公务繁忙,先行告退。”
可小白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依然紧挨在孟晚寻身侧。
“小鬼,哪里跑!”
孟晚寻手持桃木剑,朝赵舒岸砍去。
袁春雪一个闪身,挡在她面前,徒手接住了桃木剑。
“王妃,你说谁是小鬼?”
“他是。”孟晚寻指着远远躲开的赵舒岸,神神叨叨地说道,“你别害怕,我有桃木剑。”
孟周氏夺下孟晚寻手中的桃木剑,哽咽道:“袁姑娘,这下你满意了吧!”
“喂,萧琰吗?”
“是我,你是谁?”
“七年前,艾米丽大酒店里的那个女孩,你还记得吗?”
萧琰一听到“艾米丽大酒店”,呼吸便为之一窒,颤声问道:“真是你?你……你在哪儿?”
七年了!
他等这个电话,等了整整七年!!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那个如昙花一样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孩,却让他始终无法忘怀。
“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也不苛求任何东西。我……我只是放心不下艾米。”女人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艾米……是你女儿。”
“什么!我女儿?”
萧琰惊呼一声,心弦瞬间绷紧。
“她今年六岁了,很可爱,也很像你。希望在我走后,你能替我好好照顾她。”
“她很怕黑,晚上喜欢抱着洋娃娃睡觉……”
听着女子的话,萧琰心中一突,急忙打断她道:“你别想不开,有什么事和我说,我这就过来找你,我来帮你解决。”
“没用的,你斗不过他们的……”女人苦笑一声道:“我将艾米送到……”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以为你躲得了吗?”
接着便是一声尖叫,以及砰的一声巨响。
那是手机落地的声音!
萧琰心中咯噔一声,仿佛心脏被人狠狠敲了一下,急忙大喊道:“喂,喂……”
没人回答!
唯有噪音呲呲地回响着,信号中断了。
“该死!”
萧琰急得差点将手机捏碎。丅載愛閱曉詤app
过了几秒钟,电话中又传来了那女子的呐喊声。
“放开我,放开我!”
“萧琰,你一定要找到艾米,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一定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啊!!!”
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萧琰的心都在滴血,他焦急地对着话筒大喊:“放开她,给我放开她!”
可是他喊了半天,电话那头都没有任何回音。而那女人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也越来越绝望!
该死!该死!该死!!
萧琰心急如焚。
他用自己的青春和热血换来了这太平盛世,可自己的女人和亲生女儿却备受欺凌!
不可饶恕!
萧琰前所未有的愤怒,一团烈火在胸中熊熊燃烧,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烧为灰烬。
他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现在就飞过去。
就在他几欲崩溃的时候,手机话筒中传来了一个男人不屑的声音:“这个贱人竟然还想找人,呵呵……”
萧琰急忙厉声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诛你九族!!”
“啧啧,好大的口气啊!我好怕怕哟!”
“你就是那个野男人吧,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赶快来吧,否则再过几个小时,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至于那个小贱种,下场会更惨,或者会被人打断手脚,赶到街上去乞讨,或者被人挖掉心肝眼睛啥的,又或者成为一些变态老男人发泄的对象,啧啧,想想都好可怜哟!”
男人的话语中充满了戏谑、不屑,以及浓浓的挑衅。
“你找死!”
萧琰红着眼睛嘶吼道。
“等你找到我再说吧,呵呵……”
话音一落,萧琰便只听见咔擦一声脆响,电话中断了。
“该死!!!”
萧琰爆喝一声,浑身粘稠的杀意如潮水一般汹涌而出。
刹那间,风云变色,天地皆惊!
想他萧琰,戎马十载,歼敌百万余众,年仅二十七岁便以无敌之态问鼎至尊之位,封号镇国!
手握滔天权势,身怀不世功勋!
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
可如今,连自己的女人和女儿都保护不了,又拿什么去保护这亿万百姓?
正在营地外特训的三千铁血战士,被这恐怖的杀气震慑,全部单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夏五大战王闻讯而至。
“至尊!”
“大哥!”
五大战王齐齐上前,满脸关心之色。
“至尊,发生了什么事?”
漠北王龙战天颤声问道,他跟随萧琰多年,如此恐怖的杀意,他也只见过一次。
那是三年前,因为遭遇叛变,数万漠北军被困,数千男儿力战而亡。
萧琰一人一刀,冲进敌军大本营,于万人之中斩杀叛徒。
那一战,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那一战,杀得八十万敌人胆战心惊,退避三舍!
那一战,让所有人认识到了什么叫做至尊一怒,伏尸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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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成了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