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是能让尸体保存下来的药粉。”
孟晚寻将一个腌菜的坛子放在桌上,揭开盖子,里面是半坛白色药粉。
云江天笑道:“孟仵作真是大手笔啊。”
“辛苦了,这个月可多领五十两俸禄。”
赵舒岸看着坛子里的毒粉,若有所思,“不知孟仵作可有能让人浑身疲软动弹不得的毒粉?”
上次在桃木巷劫持他的女匪,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他命人暗中找遍了整个盛京,也没有发现可疑之人的身影。
孟晚寻一脸坦然,语气平淡道:“有啊,这种药粉很容易制作,殿下若是需要,我白送你便是。”
她没想到赵舒岸会怀疑到她身上,不过只要装作坦坦荡荡,再死不承认,赵舒岸也拿她毫无办法。
“不必了,本王从不屑于使用毒药。”赵舒岸婉拒道。
孟晚寻见赵舒岸面无波澜的说出这话,不禁露出鄙夷的目光,明明都对她使用了疯药。
还好这时寄风匆匆走了进来,赵舒岸并未发现她神情的变化。
“殿下,胡福儿出事了。”
赵舒岸闻言,眉头一皱,起身大步往外走去,“边走边说。”
孟晚寻小跑着跟在他身后,“我也去。”
“福儿突然病情加重,今日更是陷入了昏迷,大夫说有生命危险。”
“你带着本王的腰牌,去找杨太医。”
赵舒岸吩咐道,他钻进提前准备好的马车,孟晚寻自觉地坐在了车夫旁边。
马车停在一处僻静的宅院外,赵舒岸下了马车才注意到孟晚寻,“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孟晚寻回道。
她也很担心福儿,大夫明明说过福儿可以康复,怎的会突然病重?
“罢了,随本王进来。”
看到赵舒岸担忧的神情,孟晚寻会心一笑。
看起来冷酷无情的赵舒岸,心底却极为温暖。
他会因为孟晚寻原身做过的那些事而感到愧疚,会尽己所能去找到他们,补偿他们。
看到脸上面无血色,呼吸微弱的福儿,赵舒岸质问道:“怎么回事?”
不知赵舒岸真实身份的大夫苦着脸,回道:“公子,我也不知道啊,昨日还好好的,我已经尽力医治了,可是……”
孟晚寻察觉到不对劲,她用手指探了探福儿的鼻息,又掰开她的嘴,看了看她的舌头。
大夫看出了孟晚寻的猜疑,开口道:“姑娘,我检查过了,不是中毒的症状,再说了谁会对一个生病的孩子下手啊。”
“所以你现在束手无策?”
面对赵舒岸的压迫感,大夫畏缩不前,叹道:“公子,我真的尽力了。”
“出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赵舒岸靠近床榻,看向福儿。
大夫本以为冷着脸的赵舒岸会为难责骂他,听到他让自己离开,马上逃也似地离开了。
“福儿的症状,与她之前病着的症状似乎不太一样。”
孟晚寻摸着福儿滚烫的头,面具下黛眉紧蹙。
“她这不是生病的症状?”赵舒岸问道。
孟晚寻摇摇头,语气犹豫:“我也不确定,只能等杨太医来了。”
她不会看病,只会验毒,因福儿之前一直病着,也瞧不出什么中毒的显著症状,只能等太医诊断。
两盏茶的功夫后,寄风背着杨太医,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
白发苍苍的杨太医揉着自己的腰,气喘吁吁,“哎哟,景王殿下,你这个侍卫差点拆了我这把老骨头哟。”
赵舒岸拱手道:“本王替他赔罪,请先看看这个小孩。”
“是。”杨太医应道,坐到床榻边。
一番诊断后,他眯上眼睛,陷入思索。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困惑道:“这孩子上次我瞧过,身体里有寒气,是积寒已久导致的身体虚弱。
可此刻的症状,除了寒气,似乎还有其他病因,又或许不是病因,像是中毒。”
“中毒?”赵舒岸脸色一沉,“杨太医,务必治好这个孩子。”
杨太医摇头叹气道:“殿下,先不说什么治不治的,依眼下的状况,能活下来都很难了。”
孟晚寻悄悄离开,找到了负责福儿起居的婢女。
“福儿最近吃了什么用了什么,事无巨细地说出来。”
婢女思索道:“吃的很寻常,都是大夫说的食物,药汤也是大夫开的。”
“昨日吃了什么?可有剩下的?”孟晚寻追问道。
“吃了肉粥,鸡蛋羹,猪蹄汤,还有糕点。”婢女一一说道,“除了糕点有剩,其他都倒了。”
婢女说着,从厨房端出来了一个盘子,上面放了两块桂花糖糕,“福儿吃不了太多,故剩下了这些。”
“可有其他人吃过?”
孟晚寻拿起糖糕,放在鼻下嗅了嗅,并未发现异味。
“姑娘说笑了,主子吩咐我照顾好福儿,她吃的用的,自然无人敢碰。”
婢女只知道赵舒岸是一位贵公子,前段时间突然带回来一个病殃殃的小女孩,她只当是小主子,精心伺候。
“你下去吧,福儿的东西先不要碰。”
孟晚寻将桂花糖糕端到房内,又将福儿昨日吃的食物告知了杨太医。
“太医,其中可有不妥之处?”
“单看食材,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杨太医将银针插入桂花糖糕中,片刻后取出,银针并无任何变化。
“看来不是糖糕的原因。”
“可是除了糖糕是外边买来的,其他食物都是婢女亲自准备的。”
孟晚寻看向沉默赵舒岸,“那个婢女……”
“她十岁就在这里了,如今已有六年,身家背景我都一清二楚,不可能……”
赵舒岸话未说完,就看到孟晚寻拿起一块糖糕,塞到了嘴里,“你干什么?”
他伸手去夺,却为时已晚。
孟晚寻咽下糖糕,笑道:“倘若糖糕有问题,那我明日应该就有反应了。”
“你疯了?吐出来!”赵舒岸厉声命令道。
“殿下放心,我不会有事。”
孟晚寻查不出糖糕里的毒,这是最简单粗暴的办法了。
她只需要毒发时待在空间里,便能自动解毒。
赵舒岸看着倔强的孟晚寻,眼神复杂,“寄风,保护好最后一块糖糕。”
孟晚寻扯了扯嘴角,“哈?我吃一块就够了,我又不是因为贪吃……”
寄风收好糖糕,憋住不笑,“孟仵作误会了,殿下是要保留证据。”
“喂,萧琰吗?”
“是我,你是谁?”
“七年前,艾米丽大酒店里的那个女孩,你还记得吗?”
萧琰一听到“艾米丽大酒店”,呼吸便为之一窒,颤声问道:“真是你?你……你在哪儿?”
七年了!
他等这个电话,等了整整七年!!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那个如昙花一样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孩,却让他始终无法忘怀。
“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也不苛求任何东西。我……我只是放心不下艾米。”女人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艾米……是你女儿。”
“什么!我女儿?”
萧琰惊呼一声,心弦瞬间绷紧。
“她今年六岁了,很可爱,也很像你。希望在我走后,你能替我好好照顾她。”
“她很怕黑,晚上喜欢抱着洋娃娃睡觉……”
听着女子的话,萧琰心中一突,急忙打断她道:“你别想不开,有什么事和我说,我这就过来找你,我来帮你解决。”
“没用的,你斗不过他们的……”女人苦笑一声道:“我将艾米送到……”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以为你躲得了吗?”
接着便是一声尖叫,以及砰的一声巨响。
那是手机落地的声音!
萧琰心中咯噔一声,仿佛心脏被人狠狠敲了一下,急忙大喊道:“喂,喂……”
没人回答!
唯有噪音呲呲地回响着,信号中断了。
“该死!”
萧琰急得差点将手机捏碎。丅載愛閱曉詤app
过了几秒钟,电话中又传来了那女子的呐喊声。
“放开我,放开我!”
“萧琰,你一定要找到艾米,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一定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啊!!!”
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萧琰的心都在滴血,他焦急地对着话筒大喊:“放开她,给我放开她!”
可是他喊了半天,电话那头都没有任何回音。而那女人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也越来越绝望!
该死!该死!该死!!
萧琰心急如焚。
他用自己的青春和热血换来了这太平盛世,可自己的女人和亲生女儿却备受欺凌!
不可饶恕!
萧琰前所未有的愤怒,一团烈火在胸中熊熊燃烧,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烧为灰烬。
他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现在就飞过去。
就在他几欲崩溃的时候,手机话筒中传来了一个男人不屑的声音:“这个贱人竟然还想找人,呵呵……”
萧琰急忙厉声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诛你九族!!”
“啧啧,好大的口气啊!我好怕怕哟!”
“你就是那个野男人吧,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赶快来吧,否则再过几个小时,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至于那个小贱种,下场会更惨,或者会被人打断手脚,赶到街上去乞讨,或者被人挖掉心肝眼睛啥的,又或者成为一些变态老男人发泄的对象,啧啧,想想都好可怜哟!”
男人的话语中充满了戏谑、不屑,以及浓浓的挑衅。
“你找死!”
萧琰红着眼睛嘶吼道。
“等你找到我再说吧,呵呵……”
话音一落,萧琰便只听见咔擦一声脆响,电话中断了。
“该死!!!”
萧琰爆喝一声,浑身粘稠的杀意如潮水一般汹涌而出。
刹那间,风云变色,天地皆惊!
想他萧琰,戎马十载,歼敌百万余众,年仅二十七岁便以无敌之态问鼎至尊之位,封号镇国!
手握滔天权势,身怀不世功勋!
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
可如今,连自己的女人和女儿都保护不了,又拿什么去保护这亿万百姓?
正在营地外特训的三千铁血战士,被这恐怖的杀气震慑,全部单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夏五大战王闻讯而至。
“至尊!”
“大哥!”
五大战王齐齐上前,满脸关心之色。
“至尊,发生了什么事?”
漠北王龙战天颤声问道,他跟随萧琰多年,如此恐怖的杀意,他也只见过一次。
那是三年前,因为遭遇叛变,数万漠北军被困,数千男儿力战而亡。
萧琰一人一刀,冲进敌军大本营,于万人之中斩杀叛徒。
那一战,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那一战,杀得八十万敌人胆战心惊,退避三舍!
那一战,让所有人认识到了什么叫做至尊一怒,伏尸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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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福儿病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