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云江天走进灯火通明的凡楼,孟晚寻可谓是欲哭无泪,她只是找个借口逃跑,没想到那个捕快却当了真。
她还不能爽约,云江天是顺天府极为得力的捕快,年轻有为,想做的事都会想办法做到。
云江天想查她,那就一定会想法子查到。
孟晚寻硬着头皮走进凡楼,一眼就看到了大堂角落里的云江天。
“云捕快今晚穿得好生帅气。”
孟晚寻在云江天对面那方坐下,双手托腮,朝他眨了眨眼睛。
只要她咬死自己是云江天的迷妹,装作饭圈女子的模样,就不会暴露出逃王妃的身份。
云江天挺了挺腰板,语气平静道:“说吧,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昨晚为何女扮男装,出现在面摊。”
“人家已经说过了,女扮男装是为了不暴露身份。”
孟晚寻也不把自己当外人,给自己盛了碗热汤。
“至于出现在面摊,我说了,是为了见云大人。”
“那你可曾看到什么可疑人员?”云江天继续问道。
“云大人都未曾发现,人家一个蠢笨小女子又怎么会知道,人家第一次看到死人,都吓坏了。”
说出这话时,孟晚寻不禁将头低了下来,好掩饰自己的心虚。
前世因为对毒药深有研究,她没少给帮特殊机构查验尸体。
云江天并未被孟晚寻的胡搅蛮缠扰乱心智,质问道:“姑娘一直不肯说出名姓背景,难道是在隐瞒什么?”
“其实我是景王妃。”孟晚寻看了看四周,赵舒岸压低声音道。
“放肆!”云江天斥道,“冒充景王妃可是死罪,你最好不要再耍花招了。”
孟晚寻莞尔一笑,她就知道云江天不会相信。
原身是金尊玉贵的大家闺秀,绝对不可能男扮女装出现在夜市,更不会去面摊吃面,又怎么会是她这种不知尊重的模样。
云江天见孟晚寻迟迟没有说话,以为是自己话说重了,又道:
“姑娘,我知道盛京有很多女子都仰慕景王殿下,可冒充景王妃的,你还是头一个,以后就不要乱说了,免得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多谢云大人提醒。”孟晚寻面露感激,“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听说景王是个心狠手辣的毒妇……”
说到这里,孟晚寻假装失言,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谁知云江天没有再呵斥她,而是来了兴趣。
“看来我们这位景王妃已经名声在外了,景王殿下文韬武略,一表人才,可惜娶了这么个女人。”
云江天说到气头上,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诋毁景王妃是死罪吧?”孟晚寻提醒道。
她本以为云江克己守礼,言行都不越雷池一步,没想到还有这样一面,倒是有趣。
云江天一听,慌忙解释道:“我,我酒后失言,姑娘千万别当真。”
孟晚寻摆摆手,身子往前靠了靠,“放心吧,我也是景王妃的黑粉。”
“黑粉?是什么?”
“就是……,就是看景王妃不爽的人,她到面摊吃面我都会觉得她虚伪做作。”孟晚寻解释道。
“是吧?”云江天乐得又饮了一口酒,一手还挥着筷子,“我们这些属下都等着景王休掉景王妃那一天,不过你到底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咳咳咳!”孟晚寻差点被汤呛到,这个云江天还真是尽职尽责,想方设法套话。
“既然云大人诚心诚意地发问,那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吧,云大人就唤我孟时吧。”
旋即,不等云江天继续盘问,她就岔开了话题,“听说你们还未查出陈寅如何中毒,中的又是什么毒?”
“这是公务,不方便透露太多。”
云江天一边说,一边拿出十二个时辰都揣在怀里案事录,记下了“孟时”这个名字。
孟晚寻看出了云江天对她的提防,笑道:“我若是凶手,早就逃之夭夭,怎会来与大人见面。”
“小女子不才,对各种毒药颇有研究,方才所问,不过是看大人为了案子都憔悴了,想帮帮大人。”
真是人在面摊坐,锅从天上来,偏偏昨晚她还是女装,偏偏第二天就恰巧男装出现在顺天府门口被云江天发现……
孟晚寻不想再与云江天纠缠下去,她现在是一个朝不保夕的弃妃,麻烦越少越好。
只想快点查出真凶,她早日摆脱嫌疑。
因为她的穿书,剧情已经发生了改变,她不确定真相是否与原著的一致。
云江天思索片刻,答应了她,“我谅你也不敢整出什么幺蛾子,现在就去吧。”
“啊?”孟晚寻看着一桌几乎没有动筷子的菜,不情不愿地跟着云江天离开了。
来到顺天府停尸房,孟晚寻戴上特质的面纱和手套,揭开盖在陈寅身上白布。
云江天看着熟练的孟晚寻,狐疑道:“你不是怕死人吗?”
孟晚寻怔愣了一下,干笑道:“相比尸体,人家更怕云大人生气。”
她前世若用了这种撩汉本事,也不至于母胎单身到二十五六岁。
云江天红着脸,不敢再问下去。
他很确定,此等女子,不是他能应付得来的。
“看起来不像是面里有毒。”孟晚寻用工具掰开陈寅的嘴,嘀咕道。
云江天靠近孟晚寻,指着陈寅喉咙的某处,“他虽然舌头颜色正常,可仵作将银针插在喉咙处,银针变黑了。”
孟晚寻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陈寅的尸体,伸手去解他的上衣。
云江天面露惊诧,不过没有出言制止。
孟晚寻刚解开陈寅的上衣,露出结实的胸膛,就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
“面老二依旧咬定他就是凶手吗?”
“是,审了一天一夜都是这份口供。”
赵舒岸?!
他一个皇子,有事没事跑停尸房来做什么?
孟晚寻突然想起来,赵舒岸奉圣上之命,管理盛京治安。
此等命案,工作狂赵舒岸都会亲力亲为。
“是景王殿下,你一会不要乱说话。”
云江天低声说完,人就迎了出去。
“拜见殿下。”
“你也在?刚好,本王想再查查尸首。”
赵舒岸刚踏进门,就看到了盯着陈寅胸膛的女子,“这是谁?怎么出现在这里?”
“这是……”
云江天还未介绍,孟晚寻就转过身,行了个礼,“拜见景王殿下,小女子是云大人请来验尸的毒医。”
云江天看到转过身的孟晚寻,吓得瞪大了眼睛,“姑,姑娘中毒了?”
“喂,萧琰吗?”
“是我,你是谁?”
“七年前,艾米丽大酒店里的那个女孩,你还记得吗?”
萧琰一听到“艾米丽大酒店”,呼吸便为之一窒,颤声问道:“真是你?你……你在哪儿?”
七年了!
他等这个电话,等了整整七年!!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那个如昙花一样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孩,却让他始终无法忘怀。
“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也不苛求任何东西。我……我只是放心不下艾米。”女人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艾米……是你女儿。”
“什么!我女儿?”
萧琰惊呼一声,心弦瞬间绷紧。
“她今年六岁了,很可爱,也很像你。希望在我走后,你能替我好好照顾她。”
“她很怕黑,晚上喜欢抱着洋娃娃睡觉……”
听着女子的话,萧琰心中一突,急忙打断她道:“你别想不开,有什么事和我说,我这就过来找你,我来帮你解决。”
“没用的,你斗不过他们的……”女人苦笑一声道:“我将艾米送到……”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以为你躲得了吗?”
接着便是一声尖叫,以及砰的一声巨响。
那是手机落地的声音!
萧琰心中咯噔一声,仿佛心脏被人狠狠敲了一下,急忙大喊道:“喂,喂……”
没人回答!
唯有噪音呲呲地回响着,信号中断了。
“该死!”
萧琰急得差点将手机捏碎。丅載愛閱曉詤app
过了几秒钟,电话中又传来了那女子的呐喊声。
“放开我,放开我!”
“萧琰,你一定要找到艾米,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一定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啊!!!”
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萧琰的心都在滴血,他焦急地对着话筒大喊:“放开她,给我放开她!”
可是他喊了半天,电话那头都没有任何回音。而那女人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也越来越绝望!
该死!该死!该死!!
萧琰心急如焚。
他用自己的青春和热血换来了这太平盛世,可自己的女人和亲生女儿却备受欺凌!
不可饶恕!
萧琰前所未有的愤怒,一团烈火在胸中熊熊燃烧,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烧为灰烬。
他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现在就飞过去。
就在他几欲崩溃的时候,手机话筒中传来了一个男人不屑的声音:“这个贱人竟然还想找人,呵呵……”
萧琰急忙厉声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诛你九族!!”
“啧啧,好大的口气啊!我好怕怕哟!”
“你就是那个野男人吧,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赶快来吧,否则再过几个小时,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至于那个小贱种,下场会更惨,或者会被人打断手脚,赶到街上去乞讨,或者被人挖掉心肝眼睛啥的,又或者成为一些变态老男人发泄的对象,啧啧,想想都好可怜哟!”
男人的话语中充满了戏谑、不屑,以及浓浓的挑衅。
“你找死!”
萧琰红着眼睛嘶吼道。
“等你找到我再说吧,呵呵……”
话音一落,萧琰便只听见咔擦一声脆响,电话中断了。
“该死!!!”
萧琰爆喝一声,浑身粘稠的杀意如潮水一般汹涌而出。
刹那间,风云变色,天地皆惊!
想他萧琰,戎马十载,歼敌百万余众,年仅二十七岁便以无敌之态问鼎至尊之位,封号镇国!
手握滔天权势,身怀不世功勋!
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
可如今,连自己的女人和女儿都保护不了,又拿什么去保护这亿万百姓?
正在营地外特训的三千铁血战士,被这恐怖的杀气震慑,全部单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夏五大战王闻讯而至。
“至尊!”
“大哥!”
五大战王齐齐上前,满脸关心之色。
“至尊,发生了什么事?”
漠北王龙战天颤声问道,他跟随萧琰多年,如此恐怖的杀意,他也只见过一次。
那是三年前,因为遭遇叛变,数万漠北军被困,数千男儿力战而亡。
萧琰一人一刀,冲进敌军大本营,于万人之中斩杀叛徒。
那一战,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那一战,杀得八十万敌人胆战心惊,退避三舍!
那一战,让所有人认识到了什么叫做至尊一怒,伏尸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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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