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二娘转过身来,向萧远山奔近几步,跪倒在地,说道:“萧老英雄,请你大仁大义,高抬贵手,放过了他。他……他……他在武林中这么大的名声,这般的身份地位……年纪又这么大了,你要打要杀,只对付我,可别去为难他。”
群雄先听萧远山说道叶二娘之妻乃是个“有道高僧”,此刻又听叶二娘说他武林中声誉甚隆,地位甚高,几件事一凑合,难道此人竟是少林寺中一位辈份甚高的僧人?各人眼光不免便向少林寺一干白须飘飘的老僧she.了过去。
尤其是江湖中早就有了传言,说玄慈和叶二娘有染,不过这个传言曾经被少林否决了。不过今日此景,又有人回想起这个传言。
忽听得玄慈方丈说道:“善哉,善哉!既造业因,便有业果。二娘,昔日之事也毋须隐瞒下去了!”
此言一出,群僧和众豪杰齐声大哗。各人面上神色之诧异、惊骇、鄙视、愤怒、恐惧、怜悯,形形色.色,实是难以形容。玄慈方丈德高望重,武林中人无不钦仰,谁能想到他竟会做出这等事来?
尤其是此事曾经被少林否决过,如此一来,等于是少林寺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将自己数百年的清誉全部毁于一旦。
过了好半天,纷扰声才渐渐停歇。
玄慈缓缓说话,声音仍是安详镇静,一如平时:“萧老施主,你和令郎分离三十余年,不得相见,却早知他武功精进,声名鹊起,成为江湖上一等一的英雄好汉,心下自必安慰。我儿却生死不知,反而日夜为此悬心。”
叶二娘哭道:“你……你不用说出来,那……那便如何是好?可怎么办?”
玄慈温言道:“二娘,既已作下了恶业,反悔固然无用,隐瞒也是无用。这些年来,可苦了你啦!”
叶二娘哭道:“我不苦!你有苦说不出,那才是真苦。”
玄慈缓缓摇头,向萧远山道:“萧老施主,雁门关外一役,老衲铸成大错。众家兄弟为老衲包涵此事,又一一送命。老衲今日再死,实在已经晚了。”
“这下有意思了。”星涛微笑着看着这一幕,他有些期待接下来会如何发展。原著中可是有一个慕容博给玄慈顶罪了,如今慕容博远在辽国混得风生水起,玄慈也不知道慕容博还活在世上,还以为他依旧是内疚而死。
“哼,血债血偿!”萧远山满脸杀气地说道。接着他看向了星涛,道:“燕帮主该不会插手我们私人恩怨吧!”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本是自古以来的真理。萧远山,你想报仇,尽管出手,我保证无人干扰你。”星涛淡淡地说道,“不过我实话也告诉你,今日.你就算杀了玄慈,自己也难逃一死。”
“哈哈,我萧远山这辈子早就活够了!!三十年前我就该死了!!”萧远山徒然大笑了一声,“玄慈,纳命来!”说着,他突然飞身向玄慈扑去。
“萧远山,休得逞凶!”旁边少林派诸多僧人一个个都要出手。不过就在这时——
“咻!”
星涛身形闪烁,后发先至,迅速将少林寺一众出手的僧人全部点住。
而另一边,萧远山势大力沉的一掌直接击在玄慈xiong口。玄慈的武功本来就不及萧远山,再加上他之前被星涛一掌打伤,差距就更明显了。如今被萧远山一掌击中,瞬间毙命。
杀了玄慈之后,萧远山徒然一声长笑,纵身而起,疾向山上窜去。他虽然大仇得报,但也不想就这样坐以待毙。
“萧远山,我说了你必死无疑,你今日就绝对逃不掉!”星涛身形一闪,直接跟了过去。他们两人都是登峰造极的武功,晃眼之间,便已去得老远。群雄只见一条灰影,一条黑影,霎时间都隐没在少林寺的黄墙碧瓦之间。
萧远山和星涛两人一前一后,沿着一条林间小径,径向西北,转了几个弯,眼前突然开朗,只听得水声淙淙,山溪旁耸立着一座楼阁,楼头一块匾额,写着“藏经阁”三字。
而就在藏经阁门口,星涛追上了萧远山。
“萧远山,我说了,你跑不了的。”星涛看着一旁喘气的萧远山说道。
这一段从少林寺前山到后山,这一段距离虽然不长,但是在星涛的压迫之下,萧远山竟是拼命一般逃窜,甚至连他的身体都透支了。此刻,萧远山别说和星涛动手了,就是少林寺玄字辈的僧人随便来一个,都能轻松杀了他。
“燕帮主果然武功……武功盖世!!”萧远山一边喘气一边说道,“不过想要我萧远山束手就擒也绝无可能!!”萧远山如今亲自报了仇,报仇的执念一消,心中又生出第二个执念,那就是他儿子萧峰的下落。
这时,藏经阁中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善哉,善哉!佛门重地,燕居士不可妄动杀机。”
这声佛号好似暮鼓晨钟在萧远山耳中炸响,震得他一阵气血翻涌、真气乱窜。
萧远山立即凝神,警惕地看着四周。
“老和尚,我早就知道你在这了,我来少林也是想见一见你,还不给我出来!”星涛淡淡地说道,“如今我燕南天已经是武林至尊,你少林寺亦要奉我号令。你这个老和尚也敢拦我?”
“阿弥陀佛。不知燕施主如何得知老僧的,老僧不过一区区扫地僧而已!”
就在这时,从藏经阁之中缓缓走出一位须眉皆白的灰衣老僧,手里拿着扫把好似迟暮老人,一步一步手中扫把缓缓扫动,清理着地上本不存在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