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月在门外干呕了好一阵才缓了过来,想起房间里的情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鼓起勇气再次走进房间,远远地站着,看那只芦花大公鸡正满足地一口一个吃着满地的黑虫子。
“怎么会……有这么多啊?”沈七月只看了一眼,便转开了目光,她怕再看几眼,会几天都吃不下去饭。
墨北扶着顾知白坐在了离门口不远的凳子上,缓缓答道:“此蛊叫做不死蛊,是因为不懂或者只懂一点的人,会以为将母蛊引出来直接杀死便万事大吉,殊不知,母蛊一进入血液,便会产下大量幼虫,这些幼虫与母蛊相连,只要感受到母蛊生命有危险,便会全部爬出来。”
沈七月似懂非懂,“幸好,这公鸡不贪心,如若它直接将母蛊一口吃下,那其他幼虫岂不是一直不出来了。”
墨北看了一眼不远处吃得正欢的公鸡:“你以为它傻?万物有灵,它能感受到蛊虫体内的血液有毒,才会让它们放干净血再享用。”
“那只红虫子呢?”沈七月看了看地下,满地的黑色虫子,不见红虫子的身影。
墨北指了指那只公鸡,“被它吃了,那只是公蛊,作用就是为了引出母蛊。”
沈七月还是觉得反胃,顾知白问道:“刚才就想问,阁下可是……陆世子的人?你与他身边的一位兄弟长得很像。”
墨北点头:“那是我弟弟。”
“如此看来,还是陆兄救了我一命,陆兄真是神机妙算,竟能算到我会中不死蛊,刚好阁下能够救我,真是缘分啊。”
沈七月闻言,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
这是什么意思?顾知白怀疑这蛊是陆景桓下的?这个憨货,突然有点后悔救他了。
“顾公子疑心实属不该,世子没必要。”墨北定定地看着他。
虽然他没细说,可顾知白却一下子明白了他说的没必要是指什么。
是啊,他是身份显赫的摄政王世子,虽然暂时不得志,但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
宁王殿下的生母是他亲姨母,他与宁王既是堂兄弟又是表兄弟,宁王本人更是对他言听计从。
要知道,宁王殿下有摄政王力保,又得内阁一众大臣的心。
新皇除了选秀纳妃,一派无能,因此纵然是对宁王殿下忌惮不喜,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做什么。
论势力,他们既想成事,断然不会没有自己的势力。
论金钱,不说皇室有多少奇珍异宝,他只要松个口,自己那位大哥便会奉上千金万两,以求搭上宁王。
陆景桓并不是非自己不可,可他因为自己选择了自己,正因为宁王多次对自己青眼有加,父亲和族中叔伯才会高看一眼自己,屡次将重要的生意交给自己。
自己这样揣测陆景桓,属实是有些小人之心了。
想通了这点,顾知白边便大方认错:“是我小人之心了,该打。”
沈七月也冷哼一声:“白眼狼,刚把你救醒,你就怀疑人家。”
“我是为了救谁啊?你看看现在谁才像白眼狼?”顾知白斜睨了她一眼,不客气地说道。
“行了,看你现在也没事了,天都亮了,我去收拾收拾去酒楼了。墨北,你去哪里?”沈七月见他怼人都有劲了,便也放心了。
墨北看了一眼地下,“我盯着这里,弄完后我可能要回京一趟。”
回京啊?沈七月算了算日子,也快秋收了,是不是他要回来了?
“沈姑娘,你有什么需要我带的东西或者话吗?”
“哦,没……没有,我先走啦,墨北一路顺风。”沈七月逃也似的出了屋子。
要她自己写信还行,这种让人口头带话的,她是真的害羞。
见沈七月走了,顾知白才开口:“怎么突然回京?出了什么事情?”
“摄政王收到了继王妃残害世子的证据,大发雷霆,将继王妃关起来了,皇上亲自去王府为其姨母求情。”
顾知白勾唇一笑:“咱们这位皇上还有这么有人性的一面啊?那世子呢?打算现身吗?”
墨北摇摇头,看了一眼门外,低声说了几句,顾知白双眼瞬间睁圆,随后眯了眯眼,手指无意识地搓动。
“世子好手段,如此一来,只需等待即可了。”
“是,世子说裴轩此人,身份不假,可在京城之时,怕就已经投了当时是太子的皇上阵营,此次来安阳镇,肯定也是追寻世子踪影的,只是此刻,皇上怕是要调他回去,毕竟继王妃本就怀疑世子活着,自己又被关……”
“自己被关,害怕自己的两个未成年的儿子遭了暗算,自然得派心腹保护着。”
“没错,顾公子,这段时间还请小心裴轩。”
顾知白“嗯”了一声,裴轩竟然是皇上和摄政王妃的人,这就不难理解,为何他会有宫中禁蛊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小腿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无妨,刚好而已。只是……”墨北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一抹为难。
顾知白有些惊讶,忙问道;“可是有事难办?无妨,尽管说出,顾某定当竭尽全力。”
墨北舔了舔嘴巴:“沈姑娘……的家人,似乎在为她相亲,世子……”
“哈哈哈哈,”顾知白大笑,“这有何难?我定会帮陆兄好好盯着的。”
见他答应,墨北才觉得此行最大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便收拾了地上的残局,嘱咐顾知白要好生静养之后,便走出了院落。
本想去跟沈七月告别,转念想到她说自己回去酒楼,墨北看了看天,再去酒楼怕是要耽误时间,索性不说了,下次再见吧。
他出了回春堂,一路疾走,来到了城门口,找到了自己傍晚时栓在这里的马,准备一开城门便离去。
“墨北。”一道轻柔的女声在不远处的树下唤道。
“沈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墨北快走了几步,却发现出声的女子就是刚才说要去酒楼的沈七月。
沈七月将一个包袱递给他:“给,这里面有干粮和银子,还有……一封信,你替我给…他。”
墨北沉默了一下,伸手接过:“多谢了。”
“路上小心,后会有期。”沈七月看见不远处的城门开了,便赶紧冲他招招手。
墨北翻身上马,一拱手便朝着城门而去。
沈七月在原地站了一会,便转身离开,无论多少遍,这种离别的感觉还真是让人难受。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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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京城局势变化,墨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