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马车刚一出河湾村,顾知白便一下塌了腰,靠在马车壁上,表情痛苦地掀开了衣摆。
雪白的亵裤上,渗出一大片暗红色,他小心翼翼地卷起裤腿,只见小腿上,上次自己扎的伤口依旧没有愈合,正往外渗着鲜血。
血腥味透过车帘飘了出去,驾车的侍卫紧张地问道:“公子,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顾知白皱着眉头,轻轻“嗯”了一声。
这伤也有一段时间了,他又有功夫在身,比起常人体质更好,按理说早应该无大碍了。
可现在,伤口反反复复,眼看快要好了,突然之间又剧痛难忍,伤口溃烂出血。
“公子,此事怕是有蹊跷,不然属下去请百毒山的毒医来看看。”侍卫有些担心。
“你还认为是毒?”
他们不是没有怀疑过,也悄悄找了医师来看,可是无论从脉相还是体征,医师都说没有中毒的迹象。
可这伤口还是隔几天发作一次,让人烦不胜烦。
“公子,以防万一,我将您送回医馆,便立刻起程,一来一回若无意外,需半月有余。”
“知道了。”难忍的疼痛高潮渐渐过去,顾知白闭着眼睛靠在马车壁上。
沈七月带着桃桃和兮兮刚到学堂门口,正好赶上下学。
虎子见到三人,高兴地连跑带蹦来到三人面前,“二姐,你们咋来了?”
“小三哥,我想你了。”桃桃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短短半年时间,虎子已经不再是那个初见时矮小瘦弱,满眼都是惊恐和迷茫的小男孩了。
这半年来,沈七月每日都会催促他喝两大杯灵泉水,还有拳脚师傅每十天一次的授课。
虎子迅速成长起来,九岁的孩童,个子已经到了沈七月下巴。目光后中再也没有不安和害怕。
相反,他整个人都开朗自信起来了。
兮兮也抱住他的另一只胳膊,“舅舅,我也想你了。”
虎子大笑,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小脸,“我们回家吧。”
沈七月担心家里的事情还没完,便领着他们走走玩玩,一直到太阳的最后一丝踪影沉于西山,他们才到家门口。
院子里一片寂静,沈七月放了心,看来他们已经走了。
小孩子们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大声叫着笑着冲进院子。
“嘘。”沈梨花从灶房里出来,冲三只皮猴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见沈七月面露疑惑,她指了指自己屋内。
三只皮猴子轻轻点点头,蹑手蹑脚地走到廊下,将头上刚编的花环取下,又蹑手蹑脚地冲沈梨花指了指院门。
沈梨花被他们三人鬼鬼祟祟的动作逗笑,轻轻点了点头,三人立刻冲出院门。
沈七月跟在她身后进了灶房,“翠翠姐没走?”
“娘和胖婶担心她回去一个人又想不开,咱家有你和我,还有几个皮孩子,热闹点,兴许她能转过心思来。”
“只一样……”沈梨花欲言又止。
“怎么了?”
“她肚子里……七月,她想不通不肯拿掉这个孩子,可万一她在咱们家有个意外,怎么办?”
沈梨花担心的不无道理。
沈七月低头想了想,“先让她过几天吧,今日刚刚闹了一出,估计也累了,过几天也说吧。”
晚饭时,沈翠翠对于沈梨花送进来的饭菜看也不看,只是躺在炕上既不说话也不动弹。
沈梨花劝了几句,见她仍旧不为所动,也只好将饭菜放下走了出去。
夏季炎热,沈七月请胖婶男人做了一张可以折叠的大餐桌。
胖婶男人被她的奇思妙想彻底折服,见这桌子实用又方便,平时还可以折起来不占地方,便给自家也做了一张。
燥热的傍晚,一家人在院中乘凉吃饭,别提有多惬意了。
沈七月见大姐愁容不展地走了出来,便有些淡淡的烦心,本来这个时候,是她们一家人最开心最放松的时候。
可现在多了个沈翠翠,不吃不喝不说,还搞得大家埋头吃饭,说话都不敢大声。
“大姐,我在镇上听人家说,如若怀孕的女子吃的不好,腹中胎儿便不会好,是吗?”
沈梨花听她声音有些大,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屋子,冲沈七月摆摆手。
“原来是真的啊,那大姐你说,翠翠姐不吃,会有影响吗?”
沈七月继续自说自话,急得沈梨花想冲过去捂住她的嘴。
沈七月勾勾唇,咬着自己手里的馒头不再说话,沈梨话花这才放了心。
饭后,沈梨花回屋拿被褥,却发现之前自己放在炕桌上的饭菜已经被吃完了,只剩两个空碗放在那里。
她想起之前沈七月的举动,暗道还是二丫聪明。
“翠翠,今晚你就安心睡吧,我跟兮兮去楼上睡,你别多想,没啥过不去的,你看看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沈翠翠轻轻“嗯”地一声,“梨花姐,谢谢你。”
沈梨花走过去,将一旁的薄被拉开给她盖上:“客气什么?你安心睡吧,现在不比自己一个人,别贪凉。”
沈翠翠听着关门的声音,等了一会,缓缓坐起了身。
农村的夜晚没有娱乐活动,尤其是古代的农村,更是放下碗就进被窝。
沈七月和沈梨花给桃桃兮兮洗漱完,自己也简单洗了一下,就准备上炕睡觉。
之前在小院时,不大的炕上都能睡四个人,更何况现在的大炕。
桃桃和兮兮再次睡在一张炕上,兴奋地叽叽喳喳了半天还没有睡意。
沈梨花连哄带呵斥,才将二人哄睡着,自己也累得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沈七月将被子给他们都盖上,准备下炕锁门,谁知刚坐起身,便听见楼下有动静。
她心中一动,悄悄下地,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耳朵紧贴房门。
楼下传来非常轻微的开门声,沈七月手心瞬间出汗,一动也不敢动,心跳如擂。
过了一阵,楼下没了声音,沈七月又等了等,才轻轻拉开了房门。
银色的月光将院中的景物照得一清二楚,安静的院子并无异样。
她顺手抄起楼梯上的扫帚,警惕地下了楼,她伸手推了推离得最近的白氏的房门。房门从里面被反锁,并没有什么不对劲。
她这才放了心,朝着沈翠翠住的房间走去,只一眼,她的心就提了起来。
房门大开!
“翠翠姐。”她快速冲进去,边喊边朝炕边走去,明亮的月光下,整个房间一目了然。
炕上无人!她三步两步跑到大门口,只见大门已经被人打开,两扇木门正随着夜风轻轻摇晃着。
她心中怒火陡生。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95章 好心收留,再次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