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比一声急切的呼喊,将沈七月的意识慢慢拉回。
她想睁开眼睛,可眼皮沉重得仿佛千斤一般,努力了很久也掀不开。
“她怎么了?你不是说快醒了吗?”一道清润的男声带着浓浓的急切和怒意问道。
“别急,别急,她虽然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可余毒肃清,还要时日。”另一个声音惶恐地回答。
原来自己没死啊,沈七月心里有了底,她放松下来,试图动动手指,谁知她才用力,立刻被一股劲道握住。
“她抓我了,你快来看看,她是不是要醒了?”男声惊喜地喊道。
大夫上前几步,用手撑开了榻上女孩的眼皮,突然转动的眼珠,吓得他惊呼一声,退后几步。
沈七月本觉得眼皮沉重,怎么睁也睁不开,突然有了人辅助,眼睛瞬间转动起来。
“七月,你醒了?”一张大脸平行出现在沈七月的脸上方。
她轻轻点头,想要坐起来,陆景桓按住她:“先别起,让他再给你号号脉。”
一个上了点年纪的男大夫赶紧上前,伸出二指,搭在沈七月腕上。
随后倒吸了一口冷气,“真是奇怪啊,可那是银环蛇啊,老夫行医这么多年,也遇见过不少被蛇咬伤的病人,虽然也有少数能够活下来,可那余毒可是不容易消除的啊,这位姑娘体内竟一点都没。”
沈七月挑眉,也许是自己在空间内的一番操作救了自己一命。
陆景桓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揶揄地看了沈七月一眼:“看来不仅鬼怕恶人,毒蛇也一样啊。”
见她没有了危险,老大夫离开,沈七月转头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像是电视剧里大户人家才有的房间。
“这是哪儿啊?虎子和墨影呢?没跟着来吗?”
“虎子和墨影在家呢,白婶子和大姐有小包子和丑丫她们要照顾,家里需要他们操心。至于这里,是回春堂的后院,你已经昏迷六天了。”
六天?沈七月大惊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可更震惊的是,自己居然在回春堂!上次那普信男顾知白可是没少恶心人。
“我们怎么会在这儿?那顾知白……”
“姑娘一醒来就找在下吗?”一身白衣的顾知白摇着折扇走了进来,表面依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沈七月像是见了鬼,她急忙去拉脖子里衣领。
“找这个吧?”陆景桓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递给她,“治疗时多有不便,就先取下来了。”
沈七月一把抢过来,冲着顾知白扬了扬,“看清楚了啊,你惹得起吗?”
顾知白嘴角微勾:“惹不起,可姑娘对于救命恩人,难道就是这种态度吗?”
救命恩人?沈七月看向陆景桓。
“回春堂的医师,是整个镇上医术最好的,咱们跟他虽然有私怨,但生死关头不能意气用事。”
沈七月点头,但依旧怀疑地看着顾知白,“我告诉你啊,方子你想都不要想,我是不会卖的。”
突然,她想起自己被咬后手背上敷的草药,低头看去,手背上只有两个小洞,除此之外干干净净。
陆景桓凑近她耳边:“放心吧,我每次敷药包扎都背着他们,药渣也是墨影带走的。”
“你放心吧,我现在有了比方子更重要的东西想要。”顾知白看了一眼陆景桓,“你的药呢,以后可以继续供应回春堂,价格跟以前一样。”
沈七月惊喜地抬头,家里可存了不少药呢:“顾公子真是心胸开阔,一言九鼎,我回头就送来。”
顾知白嘴角微抽,这女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陆景桓,我感觉很好,大夫也说我没什么事了,要不,我们回家吧?”
沈七月真是放心不下家里,且不说自己的熟食摊今天不出,顾客会不会怨声载道。就是家里那两个“催泪弹”,不知道哭这几天成什么样了?
陆景桓还在犹豫,沈七月拉了拉他的袖子,轻轻晃着,大眼睛看着他眨呀眨。
陆景桓很少见她这副小女儿情态,一时有些愣住。
“景哥哥,求求你了,我们回家吧。”沈七月忍住恶心,又扯了扯他的袖子,还晃动了几下身体。
尼玛,如果这都不行,那就证明她确实没啥撒娇的天赋,以后就老老实实做一个吃苦耐劳的“老哥哥”吧。
“好。”
沈七月虽然身体没有大碍,但躺了这么几天,脚步还是虚浮,腿上无力。
顾知白吩咐马车送他们回去。
将沈七月抱进马车,陆景桓走向顾知白,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将这封信给他,他就会助你完成心愿。”
顾知白迟疑地接过了信:“你到底是谁?那玉佩……”
“顾公子,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顾知白神色一凛:“我明白了。陆公子,如若我能顺利遂意,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日后顾家……”
陆景桓摆摆手,走向马车:“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我不需要说空话的人,日后如何日后再说,告辞。”
沈七月想的没错,白氏和沈梨花坐在廊下,一人怀里抱着一个,正相顾抹泪。
“我沈大村花回来了。”沈七月大喊一声,跳进院里。
白氏和沈梨花惊得抬头,院中看墨影劈柴的虎子和桃桃迅速冲过来。
桃桃更是一把抱住她的腰,眼泪鼻涕抹了她一身:“二姐,你没死,二姐,你不在我一个人一个被窝,我好害怕,二姐。”
沈七月鼻子发酸,差点破防,害怕自己一哭,又要惹得上面那两位泪腺决堤。
她赶紧吸了吸鼻子,将眼泪逼回去,“二姐怎么会死?这不是回来了吗?这六天是不是没洗澡啊,脏了吧唧的少跟我睡。”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跟你大姐吃不下睡不着的,这下好了,没事就好。”白氏抱着小包子走到沈七月身边,摸了摸她的脸。
沈梨花也抬起袖子狠狠擦了一把眼泪。
眼看院中愁容一片,沈七月眼珠一转,开口道:“大家开心点,我宣布一个喜事,咱们家,要盖新房子了!”
白氏一愣:“七月,我们现在不是有房子住吗?”
“这个房子终究是别人的,村里的地契也不在我们手中,始终不是我们的家。我们要盖几间大房子,属于我们自己的真正的家。”
她在回来的马车上就仔细计算过了,她现在手里有个三十两银子。
明日将屋里的药卖给回春堂,大概能得个十两左右,前期启动资金就有四十两。
盖房子期间,自己的熟食摊也会逢集就出,还有活钱源源不断供应。
这样的话,盖上几间大瓦房应该不是问题。
“过几日,我就去找村长,看一下村里哪一块地合适,我们就选址。再去找胖婶家的打听一下匠人,早日定下来,咱们今年就能在新房子里过年了!”
沈七月自己说得兴奋,白氏和沈梨花仍旧是一脸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二姐,你是说,我们能有自己的家了吗?”虎子怯怯地问道。
沈七月点点头,“是啊,到时候院子搞大一点,平日里可以让墨影教你射箭,好不好?”
“好!”虎子高兴地跳起来,兴奋地跑到墨影身边,“影哥哥,等房子盖好了,你教我射箭好不好?”
墨影摸了摸虎子的脑袋,不知道怎么回答,那个时候,他和世子还会在这里吗?
“景哥哥,你还要教我功夫。”虎子对陆景桓上次杀蛇时的身手佩服不已,“好不好?”
沈七月紧张地竖起耳朵,半晌,才听到了陆景桓的回答。
“好。”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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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盖房计划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