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前后脚回到沈家小院,还没进门,就听见了虎子的哭声。
沈七月心内一滞,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虎子不是一个爱哭的孩子,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从院子里冲出来,撞进沈七月怀里。
“二姐。”虎子抬头,看见是沈七月,委屈地一把抱住她的腰,嚎啕大哭起来。
桃桃也跑了出来,看见沈七月瘪了瘪嘴,陆景桓伸手牵住了她。
“咋了,虎子?”沈七月心疼地蹲下,把他拉起来,“告诉二姐,怎么了?”
“舅舅,这把弹弓真好看,我真的能拿回家吗?”院中一个陌生孩童的声音飘了出来。
一个尖细的男声答道:“当然可以啊,这是你舅妈的娘家,就跟舅舅家一个样,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沈七月猛地起身,她要看看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的是谁。
只见走时还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小院中,已经燃起了一个火堆,院子中到处散落着干柴。
火堆旁,一个头戴破旧毡帽,嘴边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精瘦男人,正看着闯进来的沈七月。
“你是……二丫吧?这大半年不见,倒是变漂亮了不少啊。”男人自来熟地冲沈七月打招呼。
一旁手足无措的沈梨花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七月…我在屋里没拦住,听见虎子哭,我……”
沈七月没有说话,视线落在孙家祖怀里那个脏兮兮的男童手上,他手上拿的,正是陆景桓送给虎子的那柄弹弓,平时虎子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把弹弓还给我。”沈七月向前一步,朝孙家祖伸出了手。
孙家祖看着面前这双白皙细嫩的小手,瞬间口干舌燥,有些心痒。
这小丫头,半年前还是一副面黄肌瘦的女童模样,短短半年,竟出落得亭亭玉立。
“七月,别这么小气嘛。呦,这酒是给我打的吗?怪不得人家说疼姐夫还得是小姨子呢,嘿嘿。”孙家祖站起身,顺势就要握住她的手。
沈七月恶心地皱眉,正想收回手,突然觉得一股力量将自己向后拽,待她站稳后,才发现陆景桓已经立在了自己身前。
孙家祖的手落空,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你是什么东西?赶紧给我滚出去,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陆景桓直接无视他,大声叫着墨影的名字。
“是那位俊俏公子吗?”沈梨花问道,“他好像是有事出去了。”
陆景桓点点头,转头朝孙家祖说道:“这把弹弓是我送给虎子的,还给他。”
一旁脏兮兮的男童抱住了孙家祖的大腿:“舅舅,坏人抢我的弹弓。打坏人。”
孙家祖拍了拍他的头:“狗娃放心,有舅舅在,谁也抢不走你的东西。”说罢,挑衅地看着对面的人。
沈梨花面色通红,神情窘迫,谁知这浑球来就来了,还将大姑姐的孩子狗娃带了来。
八岁的孩子早被惯坏了,跟他母亲一样是非不分,一味的强势霸道。
她心疼地看了一眼沈七月背后哭红了眼的自己弟弟,心中酸楚,都怪自己没本事,走个亲戚还连累弟妹受婆家委屈。
想到这儿,她一股热血上了头,弯腰抢过狗娃手里的弹弓,递给陆景桓。
狗娃顿时放声大哭起来。
“贱人,你干什么!”孙家祖大骂一声,右手扬起,打向沈梨花,沈梨花站着未动,微微低头,等待着这一巴掌落下。
“放手!”孙家祖的手被陆景桓牢牢抓住,“再不放手,老子连你都打。”
陆景桓冷哼一声,将手中的手腕反方向折去,孙家祖疼得哇哇大叫,狗娃停止了哭泣,一脸惊恐地躲在他身后。
沈梨花哆嗦着嘴唇,也不敢跟陆景桓说话,求助地看着沈七月,
沈七月也是想好好教训一下孙家祖的,可想到今日孙家祖受的教训,回到家就会发泄到大姐身上,她还是违心地叫停了陆景桓。
孙家祖扭动着手腕,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沈梨花,“哼,要不是你早上一直叫老子,你当老子爱来,老子走了,你要愿意回就自己回来,不愿意回就一辈子带着你生的赔钱货住在这儿。”
说罢,带着狗娃越过众人扬长而去,即将走出院门时,那死小孩转头瞪着沈梨花:“我回去就告诉姥和我娘,看她们怎么收拾你。”
沈七月下意识就想去追,陆景桓拉住了她的手腕,下巴抬向一旁的沈梨花。
沈梨花难堪地站在原地,她小心翼翼遮挡的“面子”,彻底被孙家祖扯破。一时羞愤交加,捂着脸痛哭起来。
“大姐。”沈七月上前揽住沈梨花的肩膀,“这孙家看来平日里是没少欺负你,大姐,这孙家你想回就回,不想回就带着丑丫在这里住下,休了那垃圾男人。”
沈梨花被她的话震惊得忘记了哭泣,只愣愣地看着她。
陆景桓也看向沈七月,眼中是不易察觉的讶异和欣赏。
“七月,你在说什么啊?他是丑丫的爹,再说了,哪有女人休夫的,说出去岂不是被人家戳断脊梁骨。大姐没事的,”沈梨花只当她心疼自己,童言无忌。
没本事还打老婆的男人不受千夫所指,勇于反抗的女人反倒害怕闲言碎语?
沈七月知道古人这种思想根深蒂固,只能慢慢改变。她叹了口气:“那大姐的意思是现在就要回去吗?”
沈梨花点点头,“七月,虎子,桃桃,大姐没本事,想给你们做顿饭也怕是不能了,你们好好的,别惦记我,娘那里……”
她转头看向正屋。
屋里的白氏捂着胸口默默流泪,自己女儿被这么欺负,她怎能不气愤?可是自己也没本事和能力护住她,只能眼看着她在火坑里受苦。
自责和心疼充斥在她的心里,化成泪水源源不断地涌出。
“好,景哥哥,这是钱,麻烦你去借一下四大爷的牛车,将大姐和丑丫送回去吧。”
这是沈七月第一次叫“景哥哥”,陆景桓一时有些怔忡,没有说话,心中隐隐期待着她再叫一声。
“哎,你这么了?陆景桓?”沈七月的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陆景桓微微有些失望,“哦,我这就去。”
虎子和桃桃乖巧地站在一边,沈梨花招招手,四姐弟围在一起抹着眼泪。
沈七月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递给沈梨花,“大姐,这个你自己收好,千万别让孙家拿走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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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休了这个王八蛋